“罗成是谁?”很陌生的名字, 阿才心想。
容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是兵部侍郎罗成。你不是仵作吗?”
“是啊。”阿才答。
“那怎么会不知道罗成是谁。”容峰问。
“如果哪天他非正常死亡, 我肯定会认识他。”阿才答。
容峰又做了个奇怪的表情没有接话,此时房门正被人粗鲁的敲打着。
“谁啊?”容峰和阿才对视一眼, 阿才三蹦两步跳的回到床上。
“开门。”门外道。
容峰打开门,看到数个“正装”的士兵忙问,“不知各位官爷有何事?”
几人强行进屋,看到床上的阿才出于本性的愣了一下。
“各位官爷,这位是内人,不知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容峰站到几人看向阿才的视线中间。
“额。。。哦,我们是来搜查的两个男的。既然你们是夫妻, 那便无碍。”
“哦?是犯了什么罪吗?”容峰假装好奇的问。
“是啊, 杀了两个官了。”其中一个官爷展开图画给容峰看,“见过吗?”
“没见过。”容峰看了两眼道。
“那就算了。”说着几人走了出去,还忍不住频频回头小声议论。惹得阿才紧张万分,以为被认出。
容峰关好门后, 看到阿才的表情, “你怎么了?”
“刚才那几个人小声议论什么呢?不会是认出我了吧?”阿才问。
容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们在议论我这么个丑八怪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美娇娘。”
“额。。。”。。。。他就当在夸他好了。
阿才忙转移话题,“他们说在搜查两个男的,是我们吗?”
容峰看了他一眼,“是。”
“。。。。即使这事被崔大人上报了皇上,那也不至于由兵部侍郎来抓人吧。。。。”除非。。。。阿才看着容峰。
“你想到什么了?”容峰捕捉到他的视线问。
“我还不能确定,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那么你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阿才道。
高行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院子,从阿才出事,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这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土豆说。他在门口停了一会,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背对着他坐着的陌生男子,在看着土豆习字。他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展景岩,他用手握住腰间的剑柄。
土豆突然抬起头看到他,“你回来了。”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写。
背对着他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高行感到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这家伙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明目张胆的到这里来,不过土豆距离他这么近,他不可轻举妄动。只是忍不住心想,看土豆的表情不像是被胁迫的,但是土豆又怎么会放陌生人进来呢。而展景岩又在哪里?
容峰一脸轻松的看着高行,而高行则眨也不眨的盯着容峰。
“我写好了。”土豆拿起刚写好的字递给容峰。
容峰笑着接过,频频点头,“果真像你师父说的,确实有大将之风。”
土豆腼腆的笑笑说,“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容峰看了高行一眼说,“他办完事就会回来的。”
这话听在高行耳中,就变成了阿才一定是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所以他才会这么嚣张的到家里来。不过以目前的状况,确实没有比这里再安全的地方了,谁会想到他就在高府里。
“土豆,你去看看饭做好了没?”容峰笑看着土豆说。
“恩。”接着土豆跑向伙房。
高行皱起眉,难道还有同伙在?
“阿才呢?”高行问。
“他很好,你看起来很不好?”容峰托着下巴道。
“你想怎样?”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冲动。
容峰耸了下肩,摊了摊手,“就这样。”
高行不明白。
“开饭了。”这时,土豆从伙房里端着一盘菜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高行微张着嘴,他此刻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述,可是。。。他缓缓站起身,“你。。。是?”
看到高行的反应,“女人”故作不认识的放下菜又走回伙房。
容峰从容就座,没理会立在一旁的“雕塑”,直到令他石化的人再次走了出来。
高行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你。。。你。。。到底是?”
“女人”没有理会只是放下菜,对土豆露齿一笑。
土豆回笑道,“师父的姐姐。”“女人”转过脸对着高行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高行被雷住。
午饭结束后,土豆被拉进高行的屋子睡午觉。
“女人”终于忍受不了高行的视线,将抹布一丢,恰着腰,一副“你有问题就说的样子”。
高行看着屋顶,又调回视线,“。。。。阿才没有姐姐,所以。。。。。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这话一出口高行再次被雷住,那声音。。。。不是阿才还能是谁。
“你。。。。你。。。。你。。。。”高行颤着手指着阿才“你”了半天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怎么?我这形象不好看吗?”说着还故意卷起兰花指,摸了摸大辫子。
看高行一脸呆样,阿才瘪了下嘴,“好吧,我就当你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说着走出伙房。
在院子里看到容峰正在研究他的吊床,“你愿意来,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他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
容峰僵直了身子,未转身慢慢道,“你说的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愿意来这。
阿才将洗刷好的碗盘拿回伙房时,看到高行仍站在原地。
“喂。。。”难不成被人点穴咯?
“。。。你这是什么样子?”高行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
“伪装的样子,这不是以防万一怕被人发现吗。”看高行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阿才倒感觉无所谓。“对了,为何是兵部侍郎在搜查我们?”
高行看着这个既陌生但又很熟悉的人,别扭的看向一边道,“额,那个,是因为崔大人,不是,是因为皇上,也不是。。。。是那个。。。。”
阿才双手抱胸,“你可以组织好语言再说。”
高行转过脸背对阿才,深呼吸说,“。。。。是那个罗成说不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愿意协助捉拿容峰,所以。。。。”
“是那个罗大人主动提出协助的?”阿才沉思问,完全没有在意高行背对他说话。
“恩。。。”高行点点头,突然想起他要问的问题,转过脸却发现阿才已经走了出去
他追出伙房,忙拉着阿才进了书房。
“你把那家伙带这里来干嘛?”高行问。土豆和严先生他们都在这,这不是枉顾他们的安全吗。
“这里最安全啊。”阿才道。
“安全?这对土豆他们最危险。”高行压抑住声音吼道,深怕被容峰听到。
“你放心,我已经答应容峰帮他找凶手。再说外面风声那么紧,哪里有这里安全。”阿才安慰他说。
“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变得这么天真,“你知道容峰是什么人吗?你这么随随便便把他带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你若不放心的话,可以天天在这里守着他。但是千万不要告诉你哥他们我们在这里,让他们继续找我们好引开罗成的视线。”阿才交待说,“我还有些事要找容峰商量,先出去了。”
“你。。。。”他怎么那么高枕无忧的,高行心想,仍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阿才推开自己的房门,高行紧着其后,看到容峰说,“近日你先在这里休息。另外,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容峰看了眼一脸防备他的高行。
“他没关系,我跟他说清楚了。”阿才解释说,“记得你说过何大人曾经告诉过你那三张图纸的事情,那么何大人和王大人的图纸是否都在你手中?”
沉默了片刻,容峰道,“何大人的在我手中,王大人的不在。”
“哦,看来王大人的应该还在他家中。”阿才转脸对高行说,“你马上去王府,仔细搜查一下书房中是否存在有其他暗格,或者是问问王公子,之前他父亲可有给多他什么重要的东西。”
高行不放心的瞥了容峰一眼,“我去?”
“当然是你去,难不成你觉得我这样子适合去吗?”看着磨蹭磨叽的高行,阿才忙说,“快去啊,愣什么。”一把将高行推了出去。
“好好好,我去。。。。”高行这才无奈的离开。
“他是不放心我吧。”容峰指明说。
“他不放心的多着呢。”阿才回避说。
高行匆忙赶到王府,刚好王薛也在,说,“我是回现场看看还有什么漏下的线索没?”
“不是已经查出了嫌疑人了吗?”王薛问。
“恩,是啊,不过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高行避重就轻的说。
接着王薛带着他来到了其父的书房,“这里面的东西都未动吧?”高行问。
“没有。”王薛答。
“那就好。”高行进了书房,这摸摸,那敲敲的。
看的王薛很是疑惑,“你在找什么吗?”
高行忙摇头,“额,没有。啊,对了,王大人之前可有交给你什么贵重物品?”
“贵重物品?”王薛仔细回想着,“没有。”
“哦。。。”高行失望的点点头。
“啊,对了,家父曾很慎重的给过我一本诗经,说要我好好习读,以后他会要回和抽考的,不过我还没开始看。”王薛道。
“哦?那可否借我一看。”高行说。
“这个。。。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王薛问。
“额。。。可能有很大关系,也可能无关。”高行模棱两可的说,“看完我会奉还给你的。”
“哦。。。。那我这去取来给你。”王薛道。
“有劳。”高行抱拳说。“那我在前厅等你。”
在高行的等待的过程中,王府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咦?我家少爷不在这吗?”
“哦,他去拿东西,有什么事吗?”高行多问了句。
“是这样的,兵部侍郎罗大人来了。”管家道。
高行站起身“啊?”了一声,不会这么巧吧。看到管家奇怪的看着自己,忙说,“哦,那肯定要请进来的,我去帮你喊你家少爷。”
“谢谢高公子。”管家道。
半路上就遇到了王薛,他将诗经交给高行,高行揣到怀里,说,“你前厅有客,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高行走的很急,连王薛的叫喊也未理会。
王薛尴尬的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他只是想说,那里没有门出去。心想算了,他若发现走不通肯定还会回来的。
不过他却忘了高行是个捕快,是个可以翻墙的捕快。
王薛来到前厅看到罗成已经坐在堂中,“罗叔叔,还不上茶。”对一旁的管家说。
“不用忙,我听说了你爹的惨事,哎。。。。不过贤侄请放心,目前我正在捉拿那人犯,一定会尽快将他逮捕归案的。”罗成先是悲痛后又保证说。
“谢谢罗叔叔。”说起其父,王薛又有些红了眼。
“你爹跟我也是同窗好友,这是应该的。”罗成道,然后眼珠一转问,“对了,贤侄,你爹之前可有交给过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又是重要的东西?”王薛奇怪,今天怎么都问他这个事情。
“又是?怎么有人问起过?”罗成探问道。
“恩,刚才高行来过,也是问这个事,我将我爹之前宝贝给我的《诗经》给他了。”王薛说。
“什么?”罗成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忙笑说,“呵呵,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将你爹的遗物给了别人?”
“因为高捕头说这可能和案子有关,说过几天就会还给我的。”王薛未觉有何不妥。
“哦,原来如此。”罗成小心的收起自己的情绪,“那我也先告辞,继续去找寻那人犯,也好尽早给你爹一个交待。”他深沉的说。
关上门,高行靠在门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真是惊险啊。
阿才看到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找到什么了吗?”
高行走上前,“当然咯,我出马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说着从怀中掏出《诗经》递给阿才。
“《诗经》?”阿才怀疑的问。
“王薛说他爹死之前将这本书很慎重的交给他,所以我想说不定那图纸就在书里。”高行道。
阿才翻看着,研究着。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危险,我前脚刚进了王府没多久,那罗大人后脚就进来了。”
“他去王府干嘛?”阿才问。
“我怎么知道。”高行说,拿起院中的茶水倒了一杯给自己。
略微一想,“。。。不对。”阿才喊到。
高行咽下茶水问,“什么不对?”
阿才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忙跑进房内,叫起床上的容峰,“快起来,赶快起来,我有话问你。”
容峰睡的有些迷糊,跟进来的高行更是在状况外。
“怎么了?”
“王大人是你杀的吗?”一句话问的另外两人愣住了神。
“别愣啊,快点回答我。”阿才催促道。
“王大人不是他杀的还能谁杀的?”高行趁空问了句。
“我没有杀他,正确的说是没来得及杀。”容峰冷声道。
“啊?”高行听到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真是这样。。。。不好!”阿才突然说。
“怎么了?”容峰和高行对视一眼看着阿才问。
“罗大人要来了。”阿才道。
“额,这。。。。这是哪跟哪啊。。。”高行让阿才弄糊涂了。
“我没时间解释,我们最好还是先离开,待会再说给你们听。”阿才拉着乔装好的容峰就往外跑。
刚出了房门,就看到院子的门被人敲得晃晃悠悠的,“开门,快开门。”门外叫嚣着。
“不会吧,这么快就来了。”阿才吃惊的说。
高行还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容峰一脸凝重,“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你被抓到就是一个死。”说着,阿才又把容峰推进了屋,对高行讲,“这里是你家,你还不去拦着。”
“我。。。。”高行一时有些乱,对啊,这里是他家。
高行咽了口口水,走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十几个士兵迅速的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高行一声大吼,倒也令大家一时楞了下。
“我是兵部侍郎罗大人,今日来此是来捉拿朝廷要犯的。”罗成边说边走了进来。
高行上前抱拳道,“罗大人,这里是高府,你说到这里来抓朝廷要犯是何意?”
“我这也是刚刚收到线报,说是容峰被藏匿在这里,所以才前来看看。”罗成解释说,“相信高捕头也不想背上个窝藏要犯的罪名吧?”
“你。。。。”高行一下子词穷。
“来人,给我搜。”罗成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开始进屋翻找。
屋内的阿才强压住容峰,对他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冲动啊。
当伙房,严先生的房间,和书房正在被翻找之际,有几个士兵往阿才的房间走去。
高行攥紧了拳头。
其中一个士兵刚要推开房门,屋内屋外的知情人的心脏都被拎的高高的,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请一下。”一声不大却深具威严的三个字在罗成背后响起。
众人都停住了动作,回身看向来人。
只见展景岩双手交与后背,懒洋洋的看着大家。罗成和高行均是一愣。
两人愣的都是没想到突然看到这个人,只不过两者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怎么家里突然来这么多人啊。”展景岩一改往日微风徐徐,恭谦有礼的模样,而是一种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痞痞的感觉。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到院子里。
“你。。。。”高行有点怀疑了,这是严先生吗?
展景岩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突然大喊一声,“我的天哪,我的房间怎么这个样子了?谁动的?谁动的?”并气愤的看向众人。
几个还拿着书册,或衣服等物品的官兵,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放回去还是继续扔出去。
罗成忙上前,跪拜道,“下官不知。。。。。”跟来的士兵虽还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他们的老大都跪了,他们就没有继续站着的道理,于是只见满院子跪满了人。
“行了,是你把我的房间翻成那个死样子的?”展景岩意有所指懒懒的说。
“我,我马上给您放回去。”说着,忙起身,让那几个没眼色的士兵赶紧把东西摆回原位。
待一切归位后。
“我刚才听你说你们在这里搜查犯人,你是怀疑我这院落里会私藏犯人?”展景岩这话问的轻,但意思可不轻。
“不,不,不是,肯定是有人谎报消息,回去我一定好好查清楚。”罗成忙说。
这当兵的哪有不知三爷的,戍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或少将,很多都是三爷提上去的人。三爷从不管朝廷的事,但是凡是涉及江山社稷的安危之事,三爷往往会有独特见解,并且所推荐之人向来只有凯旋而归的。所以这三爷虽无实权,但威望却是很大的。
为何向来行踪不定的三爷竟然住在这高府小小的院子里,罗成懊恼的想,看来今天的搜查只能暂时停罢。
“那可要查仔细了,恩?”
“是是是,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罗成摆摆手,让一帮士兵撤了出去,并恭恭敬敬的把门关好。
高行整个有点迷糊,看着那些迅速撤离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房内的阿才和容峰贴着门又听了一会,好像真的安静了。阿才舔舔手指,他戳,从他的角度只看到空空的院子。
他弓着身子轻轻的打开门扉,露出一条缝,真的没人了,直起腰走出去。
啊!阿才和展景岩一对视都愣住。
阿才咬着下嘴唇,心想怎么会这么巧。。。。
展景岩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笑意。
阿才看到他的笑容暗道,他肯定猜出来了,想开口解释,话还未出口。
“你回来了。”展景岩说。
阿才微敛的点了点头,被他上上下下打量的大窘。
看着阿才微红的脸,展景岩感到一股探视的眼神,随即看到一个陌生人。既然阿才在这里,不难猜出这人应该就是搞的满城搜索的容峰。
容峰看出这人的不简单,既然只是暂时避在这里,他没有徒增麻烦的想法。
虽然中间站了个高行和容峰,但此刻的气氛。。。。。。
“你到底是谁?”高行强行切入画面,自行增加了存在感,看着展景岩问。看罗成那恭敬的样子,这“严先生”肯定是有地位的人。
“很多人叫我三爷。”展景岩也不准备隐瞒下去。
“三。。。三。。。三爷?那个三爷?”高行惊的结结巴巴的确认。
容峰也是一震,真是想不到。。。。
展景岩点点头。
“哪个三爷?”阿才好奇的凑上前问。
看到他点头,高行和容峰都咽了口口水,并同时看了的阿才一眼,无知的人真幸福。“就那个三爷。”还能是哪个三爷,整个□□能让罗成怕成哪个样子的就一个三爷。
废话,阿才刚想自己问正主。
展景岩皱了下眉头,“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他们不会再来了。”乍看觉得新鲜,但配上声音感觉就很怪了,尤其又是一副让男人看到很好“□□”的样子。
“额,哦。”阿才看看自己,心想是应该换下来,“那等下说,我先去换衣服。”
恢复原貌的阿才再次走回院子,高行忍不住想,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还是这样穿着舒服。”阿才感叹说。
“你怎么知道罗成会来?”高行翻了个白眼回到正题。
接收到大家的疑问的眼神,阿才严肃道“开始我还不能肯定,但当罗大人真的来了,我才敢确定这第三个凶手应该就是罗大人。”
“什么?”容峰变了脸色。
“之前我一直奇怪,何大人和王大人身上的罪字说明这两个案子是有一定关联的。何大人那明显是仇杀,既然是为了报仇,为何王大人却死的如此痛快。这没有道理。而且从我们查到容峰开始,就一直以为人都是他杀的。但是他从未亲口承认过王大人的案子。所以当你从王府回来说遇到了罗大人。。。”阿才看着高行说,“我这才加深了怀疑。”
“加深了怀疑?难道你之前就有在怀疑罗大人?”高行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忙问。
“从我知道他是主动提出协助抓人开始,我只是怀疑他跟这个案子可能存在某种关系。毕竟一个人犯由兵部来插手,虽然名义上是协助好像很合理,但实际上兵部和刑部是完全不同的职能部门,由兵部的人来抓人犯其实是非常不合理的。而且既然已经知道容峰的目的是为了官银失窃案而报复,那么和此案无关的人员也就无需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这罗大人的积极让人很是怀疑。”
“再加上他突然去造访王府,这抓到人犯再去不是更合情理一些吗?”阿才看着大家。高行也觉得有理,这案子未破,尸首不可入棺,那么罗大人这个时候去,目的很是可疑。
“我想起王大人被杀时,书房被翻的非常之乱,这说明凶手是在找东西,那么无非也就是图纸。既然人不是容峰杀的,那么东西肯定也不是他翻的。若我们假设凶手杀了人但未找到图纸,那么一定会想办法再回去打探的。也许会像我们一样询问王公子,那么对方就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图纸的事,而且还被我们抢先一步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对方势必会追上来讨的。”说到这里,阿才停了下来。
容峰紧握着拳头,“我去找他。”
却被高行拦住,“你这样去就是送死,这些都还只是阿才的推测,即使是正确的,我们没有证据,一样治不了他的罪。”
“就因为你们没有证据抓不了他,所以我才要用我的办法来报仇。”容峰怒红了双眼。
“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阿才站到容峰面前问。
容峰直直的看着阿才,望进他眼中,“。。。。可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阿才说。
“什么意思?”
“我有一计。。。。。”
王府
“高捕头?”王薛看到来人,“你这次来又是何事啊?”
“是这样的,之前向你借用的《诗经》,现在是来奉还的。”高行将书册递给王薛。
“哦?这么快就研究完了?”王薛道。
“是啊,多亏了你的书,我们现在有了很大的进展啊。”高行一脸感激状。
“这是何意啊?难道这和本案有关?”王薛追问说。
“额,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望见谅。总之是帮了大忙了。我先告辞了。”
“慢走。”王薛将人送到院子里便回了厅堂。
这时,院中一个打扫的小厮,看了眼离开的高行,放下扫帚,悄悄的走向后院。
夜已过半,高行回到自己的院落,在书房中久久未休息。
拿着两张纸头,对着灯光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还是先踏下来一份,明天给阿才研究吧。”说着高行临摹了一份收入袖中,又将那两张纸夹在一本书内,关好书房的门便回房歇息了。
片刻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利落的翻进书房,将夹在书中的两张纸装入怀中,又飞身离开。
这时躲在附近的高问和高志交换了一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一路来到罗府,进了书房,拿下面罩,果然是罗成。
他从怀中拿出另两张图纸,又把自己的那份拿了出来,三张拼在一起,“原来在这里。哈哈。。。。。”贪婪的笑声从门缝窗缝中泄露出去,听的高问高志握紧剑柄。
待笑声停止,罗成吹了灯回屋去了。
隔天,天刚蒙蒙亮,城门刚刚打开,在进出的商贩中,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出了城外。一路奔向东面。一整天下来,除了喝水外,这马车就没停过。
当日月再次交替时,那辆马车在郊外山脚下的一间过路客栈前停下,登记了一间上等房,半夜时就退房离开,往阴森的山上慢慢驶去。
却在山间某处大石头附近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人,手中拿着锄头,从大石头向北走了十步又向西走了五步,停下后便开始挖。
躲在不远处的高行刚要起身,又被阿才拉了下去。他看了对方一眼,现在不去抓人吗?
阿才拿起他的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等他挖出来我们再抓人。
有区别吗?高行也学着在手掌上写字问。
笨,他不挖出来,待会就是我们挖,让他挖好了。阿才看了他一眼,不再动作。
高行点点头,是哦。
又等了许久,只见那人扔了锄头,用手胡了几下,用内力打开钉封的棺材,突然大笑起来,捧起几块银子,“都是我的了,哈哈。。。。都是我的了。。。。。”
这时只听高问一声令下,“行动。”
潜伏的人都冲了出去,将罗成团团围住。
听到动静的罗成抬起头吃惊的看到这一圈的人,“你们。。。。。”
“呵,罗大人,看到我们你很意外啊?这么多的银子您独享不好吧? ”高行冷笑问。
“你们一直跟踪我?”罗成瞪视着众人。
“当然,从你到我书房偷图纸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呢。”高行道。
罗成不是笨人,听高行这么说倒也明白过来,“你们设计我?”
“这不叫设计,这叫引蛇出洞。”阿才扶着屁股走到高行旁边说。
“咦,你怎么了?”看着阿才奇怪的走姿,高行奇怪的问。
阿才咬牙道,“你还好意思问,冲出来也不打声招呼,你不知道我一直在你后面吗?你猛的冲出来,吓的我一屁股坐到后面去,刚好坐在一块石头上。”格死他了。
“额,这么巧。”高行干笑两声。
阿才使劲一踩落在他脚上,“就是这么巧。”
“哎哟。。。。”高行摸着脚单腿跳啊跳的瞪着阿才。
罗成趁着大家不注意,朝着无人的地方悄悄的走,却不想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盯着他。
“往哪走。”容峰攻了上去。
下一秒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拉了回来,除了阿才和高行大家都出了手。
高行见势也要加入战况,被阿才一把拉住,“你干嘛?”高行急道。
“搬银子啊。”阿才理所当然的说,“怎么这么多人你还怕对付不了罗成。过来搬银子吧。”
高行看看节节退败的罗成又看看阿才,“好吧。”
“不要动我的银子。”罗成突然大声一吼,甩开众人,扑向阿才。
阿才一时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的被罗成打了一掌,“啊。”他被拍到银子上。“痛痛痛。。。”他宁愿摔在泥地上,也比这上面软多了。
罗成见状,打红了眼又要补上一掌,这一章被突然窜出的展景岩直接接住,展景岩微一使力便把罗成弹开,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展景岩忙低下身,抱起半昏厥的阿才,“剩下的交给你们。”说完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突然的变化让大家都愣了一下,高行回过神道,“先把人抓起来。”
微白的光映照着床上趴着的人儿的身影,微敞的床帐可看的清熟睡的人的脸庞。
“唔。。。。”阿才慢慢的转醒,只觉得后背像烧红的铁块烫过似的,火辣辣的疼。
最后的记忆闪现的脑海中,对了,他被罗成打了一掌,他好像看到展景岩了。不可能,难不成他产生了幻觉。微一动身便扯到了背后的伤,叉叉他个香蕉巴拉的,他手掌什么做的,拍一下怎么感觉内脏都要移位了似的。
阿才怕痛的不敢乱动,只是睁着眼睛这瞄瞄,那瞄瞄。非常面生的地方,他肯定自己没来过,难道高问他们没打过罗成,他被抓来当人质了?
不对,谁家关人质的地方会建造的这么富丽堂皇的。先不说他身下丝绸锻造的被子,光看着墙上照亮的夜明珠,真是好大一颗啊。光看着阿才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要拿出卖,十座庄园,他也买的起了。竟然哪来当灯用。。。。。话说,他认识人中有这么有钱的吗?
突然的黑影挡住了他全部的光亮,因为背光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却让阿才感到深深的压迫感。
“额,这位仁兄你好,那个我这背受伤,就先不行礼了。”阿才努力把脸对着对方,但发现让脖子扭转一百四十五度难度过大,于是便消停下来,随意的转个九十度的把脸放在被子上说。
见对方未开口。
阿才心里转起了小九九,“那个,我们认识吗?是您救了我吗?”
对方勾起嘴角,坐在床边,“我们不认识吗?”
额,这个声音,阿才微拧了十五度,看清来人,又放松的转了回去,“原来是你啊,进来也不说句话,吓了我一跳。”
“还疼吗?”接着阿才便感觉有双手轻轻的抚着他□□光滑的背。。。他□□光滑的背?虾米,衣服哪去了。
“不小心撕烂了,刚才忙着给你上药。”展景岩通过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额,没关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光裸着身子,很是缺乏安全感,“回头赔我一件就好。”那是他刚做没多久的衣服。
“好。”展景岩不在意的笑说。
“那啥,我背不疼了,就是。。。”让你摸的“有点痒。”阿才中间四个字没好意思说出来,但他相信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他哪里晓得“饿狼”的心思,“痒?我帮你抓抓。”说着便在掌伤的附近轻轻的用手肚子抓起来,进一步感觉着皮肤的触感
“不,不,不痒了。。。”可怜的阿才因为疼痛不敢太大幅度的躲开对方的“侵袭”,努力的隐忍着导致憋红了小脸。
“啊。。。。对了,这,这是哪里?”他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安全。
“我的房间。”展景岩慢慢的收回手,担心对方乱动而扯到了掌伤,反正来日方长。
“你的,你的房间?”
“我家里的房间。”展景岩进一步解释说。
“哦。。。。”突然又想起之前罗成对他的恭敬和害怕,三爷。。。莫不是那个三爷?
“咕噜咕噜。。。”阿才想埋进被子里,“额 ,我那个。。。”
“两天没吃饭确实该饿了。”展景岩说着,起身在门边交待着。
“两天?”他才睡了一觉而已,见展景岩回来,“你是说我睡了两天了?”
展景岩点点头。
妈呀,那案子不会都审完了吧?正想着,阿才忍不住挣扎起身,“痛痛痛。。。。”好像这么喊着就能减轻疼痛似的。
展景岩微皱眉又将他按在床上,“不要乱动,那一掌差点要了你的命。”
“那个案子?”阿才拉着展景岩的袖子忙问。
“已经审理结束了。”展景岩道。
此时,敲门声响起,“进来。”得到了展景岩的吩咐,一行侍女端着粥饭走了进来,放在距离床边最近的桌子上,又很有次序的离开。
“结,结果呢?”阿才艰难的无视那些向他散发诱惑的餐食,先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罗成因官银失窃案,栽赃嫁祸容大人一家以及杀害王大人而被斩首示众。”展景岩端起一碗小米粥,舀了一口递到阿才的嘴边。
“然后呢?”容峰呢?看出对方的坚持,阿才先喝了一口又问。
展景岩满意的边舀边说,“容峰对于杀害容紫苑和何大人供认不讳,所以同样被判了斩首。”
“可是容紫苑不是他杀的。”阿才看着眼前的勺子,又咽了一口。
“虽不是他操作执行,但却是他策划的。”展景岩说。
他也知道,“可是。。。”阿才不知道自己还能辩驳什么。容峰确实是杀害容紫苑的主谋,何大人也确实死在他的剑下。
阿才失落的趴回去,他总不能天真的希望容峰不会受到任何的惩处吧。若任何人都可以私自解决恩怨,那么要法律何用。
“其实。。。。”展景岩说话来了个大喘气。
“其实什么?”阿才看了他一眼问。
“其实最后皇上考虑到之前对他们容家的不公,一来已经为容家正了名。”
“人都死光了,正名有什么用。”阿才嘀咕着。
展景岩假装没有听到继续说,“二来,免去容峰的死刑,但必须要在监牢中度过余生,也算是对他人有个交代。”
“啊。。。。”阿才大吃一惊,这个皇帝思想很“前卫”嘛,连“无期徒刑”都想的到。
展景岩顺着阿才张大的口,又灌了一口饭给他。
“皇帝真是太明智了。”阿才赞叹的笑说,“真不愧是皇帝啊。”
阿才的笑容,展景岩只是看着,他想起上次他喝醉的样子,那种失落,无奈,与矛盾。若可以,他会帮他都解决。
“我来了。”这时,欧阳旭不请自来象征性的敲了下门就直接推门而进。
展景岩将阿才背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下,以确保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看着精神状态很好的阿才醒着,“哟,恢复的不错啊。”欧阳旭一副跟熟人交谈的样子,让阿才疑惑了。
“我们,认识?”四个字使得欧阳旭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你不记得我了?”欧阳旭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不平凡的脸,竟会让人遗忘。
阿才看到对方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努力在脑中搜索相关人员,想了片刻,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火场?”欧阳旭做着场景提示,他当时就在他旁边肯定会有印象的吧。
阿才摇了摇头。
“茶楼?”他们还在一个桌子上吃过东西,虽然时间不长。
阿才为难的又摇了摇头。
“他对谁都这样,你没见过他。”展景岩凑近了低声说。
阿才了解的点点头,并喝完了最后一口饭。
欧阳旭看这二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说着悄悄话。他微眯起眼睛,有情况。“好吧,不记得就算了,我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说着伸出双手。
展景岩顺势将空碗放在他手中,“我检查过,没什么大碍了。”
欧阳旭挑着眉问,“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那你是对我的检查结果产生质疑吗?”收到展景岩警告的眼神,欧阳旭假装恭敬的端着碗微欠身,“不敢。”
“要是没什么大碍,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阿才问。
两人都转过脸看着他,展景岩突然对欧阳旭说,“既然你在这,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说不定我的检查确实存在问题。”
“恩,好吧。”说着欧阳旭一脸严肃的上前检查。
片刻之后,“如何?”
“我觉得恢复情况不如预计的那么好,所以不宜移动。”
额?虾米状况?
看到高问回来,高行忙起身问,“大哥,怎么样?”
高问摇了摇头。
“这个三爷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让阿才回来,这要让公主等到什么时候。。。。”高行不满的说。“要不我们直接告诉公主,阿才在三爷府上?”
“三爷早就放了话,说哪里都不能说在他府上。”高志无奈的说,若可以他绝对第一个报信。
“那怎么办。。。。”高行受够了那个女人。
话说大家肯定好奇这个公主是怎么出来,请听我慢慢道来。
这次阿才破了大案。立了大功,皇上对他的奖赏是丰厚的,还被封为□□第一聪明人。他的验尸破案本事在外被传的神乎其技,有人说光看一眼尸体,他就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再看一眼,他能将凶手如何作案推测的八九不离十,接着看一眼,他就知道凶手是谁。
话说传言好听在于他的传奇色彩,而不是他的真实性。所以当当朝以聪明任性助长的长公主听说了这神话般的传言后,立刻生了较量之心,并放话说,若这阿才真能胜她,她愿下嫁作其之妇。但若输给了她,那么阿才就是虚有盛名,欺骗世人。
所以若说原本展景岩想要留阿才在府中是因为私心,那么在听了长公主的“豪言”后,公心私心都决定把他继续留在府中。
只是苦了高问一家来面对这任性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