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往昔美好的记忆,似乎已经遗失光阴之海中了。
大家都很忙, 工作、家庭、许许多多的事情,一起压在身上, 各有境遇,有些人过得很潇洒,有些人则过的很累,平日里的联系都很少。
陡然接到同学聚会的消息,牧小草是很开心的,不过月池真一的乱入,让她委实有些凌乱。
打开电脑, 进群一看, 牧小草赫然让雷了个外焦里嫩。
天下第一萌:哎哎哎,各位各位!小草终于想开了,一脚踹了那个恶心的家伙,找了一个正太男友, 都住在一块了!
曾与苏轼饮酒:嚓, 真的假的?你可别唬人,小草这丫头,爷了解着呢!她最保守了,不结婚绝对是不可能和人xxoo的……
白夜叉:正太?小草的正太控之魂,终于觉醒了么?
天下第一萌:千真万确!经过我多年看gv的经验,小正太最多也就十九岁!嗓音如环佩叮当,五百个加号!老娘好想逆推了他……可惜他好冷淡……//(tot)////(tot)//
……
………………
累计一千九百八十条。
牧小草心虚的将□□关掉, 忍不住开始审视她和月池真一的关系。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正当她寻思是不是该上线解释一下的时候,一串手机铃声悠扬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牧小草拿起电话一看,瞬间就黑化了。
张萌!
你个小骚蹄子,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
张萌,是牧小草上大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网名正是天下第一萌。
她是南方人,却有北方人的爽利,和牧小草相处的非常好,唯独让牧小草无奈的是她超乎旁人许多倍的八卦之心。
刚刚来电话通知同学会的,正是她。
毕业后,她进入了一家外企工作,总是飞来飞去,大有一副女强人的姿态。
“咳咳,小草!小草!正太~!正太!”
入耳的是张萌熟悉的嗓音。
“说人话!”
牧小草的语调,则拔高不少,很s。
张萌听出了牧小草不悦,不过她号称抖m星王女,怎么会怕,反而用颇为荡漾的语气,道:“哎哟!陛下,让臣妾来侍寝吧!三百六十个花式随陛下选!臣妾只有一个要求,臣妾要见正太!!”
啪!
牧小草很痛快的将电话挂了。
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草妹子,恭喜你把陈辰那个王八蛋踹了!还有,我想看正太。”
第二个来电话的,是苏木雅,曾与苏轼饮酒就是她。
她算是牧小草半个老乡,是大大咧咧的北方妞,当初牧小草和陈辰交往的时候,她是最反对的。
啪!
再次挂机。
牧小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手机调整成静音模式。
她知道,这帮女人的兴致若是上来,那么至少要闹几个小时,热度才会降下来。若是在她们热情高昂的时候搭话,结果定然不是她所希冀的。
电话之后,是短信的骚扰。
牧小草淡定的将第三十条要见正太的短信删掉后,才给张萌打了个电话。
“什么时候来中海?”
牧小草道。
“我现在就在,明天找你玩,还有苏木雅那货也来中海了,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张萌总算冷静下来了。
“今天接电话的是我家的客人,我带他去见你们。”
牧小草道。
她知道这伙人的热情堵不如疏,还不如拉去给她们见见,反正月池冰山会让她们知难而退的。
“正太?”
张萌的音调上挑,甜的腻人。
“嗯。”
牧小草道。
挂了电话后,牧小草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毕业后,和她关系好的人,都离开了中海,唯独她一个人留下,为了陈辰。
可现在她和陈辰,早已经是陌路之人,境遇上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真是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想着想着,牧小草就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步入的婚姻的殿堂,可不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到新郎的脸。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将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口中轻轻说道:“小草,我爱你。”
她心中怪异,身子却忍不住自己动起来,将男人抱住,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这让她有些脸红。
清晨的一缕微光,照在脸上,将牧小草从睡梦中唤醒。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牧小草摇了摇脑袋,心想自己难道真的成了结婚狂?连梦中都想结婚的事情。
月池真一一早就起来了,穿着牧小草给他准备的白色围裙,精致的脸颊上,笑容荡漾,显得十分的温柔。
“去洗漱,然后吃饭。”
牧小草一愣神,心下有些发虚,她刚刚一瞬间觉得,月池真一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牧小草洗漱完毕后,清醒了许多,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让她给丢到九霄云外。
草草的吃了早餐后,牧小草对月池真一道:“我有朋友来中海了,想找我玩,你要一起去么?”
月池真一挑挑眉,心下有些讶异。
牧小草认识的人,他大概都有印象,可从外地来的朋友,他还真不知道。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会不会有敌情呢?
“去。”
月池真一微微点头。
牧小草并不知道,她一时间没说清楚,反而勾起了月池真一的兴趣。
“昆仑的比试怎么办?”
牧小草记得,今天月池真一和昆仑之间还有一场比试。
“他会同意的。”
月池真一说的很笃定。
牧小草闻言,也就不说什么了。
牧小草的驾照还没下来,唯有让月池真一开车,当然他的驾照是假的,这也是燕疏狂的手笔。
月池真一开车的水平极佳,这源于他对于身体精准的控制力,以及他近乎鹰隼的眼力,牧小草有理由相信,他即使是参加职业赛车比赛,也会有极佳的表现。
张萌和苏木雅此时,则在宾馆门口等候。
张萌不说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南方柔美女子的典范,娇小清丽,可她一开口,却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雅子,你说小草现在是什么样?会不会很憔悴?毕竟年轻人都……哼哼……”
一边说,脸上还带着暧昧+猥琐的笑容。
苏木雅则比张萌高得多,足有一米七三,身高腿长、胸部硕大,相貌冷艳,相当有魄力,更有魄力的是她一向以男性自居。
“张萌,不是爷说你,不就个正太么,至于你犯花痴?”
瞧二人的姿态,让一边想要搭讪的男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若是牧小草在此,怕是又要感叹,不愧是中海大学两大“遗憾美人”。
若是单凭相貌,她们都是水准上的美人,可若是一开口,基本上就剩下遗憾了。
正在二人争论牧小草昨夜是不是xxoo导致精神萎靡的时候,一辆颇为霸道的奥迪q7驶入宾馆的停车场。
“啧,q7,爷最喜欢这种霸气的车型。”
苏木雅语气中颇有些羡慕。
她家条件不错,不过她却很要强,希望自己买车,而这种霸道的车型,正是她最喜欢的。
“咳,一百三十万,任重而道远哟。”
张萌笑道。
二人对q7评头论足的时候,牧小草和月池真一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牧小草微笑着和二人打招呼,可二人却石化了。
“哎哟……(x2)”
“你掐我干什么?(x2)”
“掐自己疼……(x2)”
当然,二人注意的方面,却是截然不同的。
张萌一双眼,亮晶晶的冒着桃花,直勾勾的盯着穿的异常骚包的月池真一。
月池真一今天穿了一身白装,所谓想要俏、一身孝,在加上月池真一近乎妖异的美貌,简直是得天地之灵秀。
“嘁,都是女人,白打扮了。”
月池真一用为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
至于苏木雅,则直勾勾的盯着q7,垂涎欲滴。
“怎么了,不认识啦?”
牧小草微笑道。
“咳咳,还真是惊喜呀!”
张萌用甜腻的嗓音道。
语气之中,暧昧十足。
“行啦,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牧小草道。
待二人上车后,月池真一一言不发,似乎一个专业的司机一样。
“小草,你家正太好美貌,简直了……”
张萌语气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牧小草闻言,笑了笑,道:“他可不是我家的,只是暂且住在我家而已,算是客人。”
“小草,发财啦?这车我可眼馋好久了,借我开开?”
苏木雅涎着脸道。
牧小草知道她的脾气,有一说一,很喜欢开嚣张霸气的汽车,不以为意。
她指向苏木雅的胸口,用艳羡的语气道:“光是你这里,至少就值五百万,一辆q7算什么?”
张萌也看向苏木雅的胸口,比量一下后,沮丧的垂下头,用笃定的语气道:“五百万!”
苏木雅的脸红了一下,啐道:“下流!”
牧小草闻言,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车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再做说明好了。
当四人在咖啡厅单间坐定后,牧小草才笑道:“木雅,你以为我刚刚是在说你胸部么?”
苏木雅白了她一眼,道:“那还能说什么?”
“这你可就错了。”
牧小草伸出手,将苏木雅胸前沟壑间的玉佩拿起,道:“是这个!”
苏木雅和张萌闻言,都是一阵稀奇,苏木雅更是将玉佩取下,左看右看,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草,你可别忽悠爷。”
苏木雅不信道。
牧小草接过苏木雅手中的玉佩后,端详了一下,听到耳畔熟悉的电子音,笃定到:“真的没忽悠你!”
“你们不奇怪,前段日子我还过得很落魄,现在就开上q7了么?”
牧小草道。
“嗯。”
张萌眼眸闪亮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月池真一侧着脸看向窗外,他觉得对边女人的眼神好刺眼。
“我前段时间在网上和你们聊天的时候,不是说我在就旧物店工作么?旧物店的老爷子是一位古董鉴定大家,他收我做了徒弟,我在和他学习鉴别古董。也许是我天生和古董比较合,学的很快,看东西也很准,运气也好,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牧小草道。
“难道说……”
苏木雅抓着玉佩,眼神开始飘忽了。
“嗯,不着调的苏爹,终于撞大运了,捡漏了。”
牧小草点头道。
苏木雅她爹,是个古董爱好者,手头也宽裕,总会去淘一些“古董”,可到底本事不够,淘到基本上都是赝品。
牧小草不用猜也知道,苏木雅这玉佩,绝对是从他爹的“藏品”中顺来的。
“可我老爸找人看过,说这是仿的子冈玉牌,最多也就值千把块啊!”
苏木雅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苏爹找的人,可能就是个二五眼(半瓶水的意思)。至于第二种,他起贪心了。不过看这玩意儿在你的脖子上挂着,想来是第一种。”
牧小草道。
牧小草把玩着玉佩,心下十分艳羡,这枚玉牌的价值或许及不上她手腕上戴着的紫檀手珠,却也是陆子冈大师的真品!
她现在手中可一块子冈玉都没有呢!
“这么说,我一直在脖子上挂了五辆q7?”
苏木雅有些信了。
牧小草和月池真一一起点头。
“哎,小草,你是行家,跟我说说这玉佩的来头。”
张萌道。
“《礼记·玉藻》中这样说过,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由此可以知道古人对玉佩的喜爱程度,以及玉佩所发出的左右不同的音响。”
牧小草觉得,想让这两人彻底信服,还是要拽拽文。
“宫、商、角、徵、羽,这古代的五音知道么?”
牧小草道。
月池真一点头,道:“能发出这种叮当之声的玉佩,应该是作为的组佩,由数件玉佩串缀而成的。”
“呵,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华夏通。”
牧小草道。
“他不是华夏人?”
张萌和苏木雅异口同声道。
她们这才想起,从刚刚起,都没听牧小草介绍这位正太,然而让她将注意力引导到玉佩上了。
“哦,忘了介绍。他叫月池真一,日本人。”
牧小草解释道。
“月池真一,见过二位。”
月池真一微微点头道。
“唔,汉语说得真好呢!”
张萌惊异道。
“月池家是日本的名门,华夏语是必修课。”
月池真一道。
名门?
张萌和苏木雅都用审视的眼光看向牧小草,似乎在等牧小草给一个解释。
牧小草苦笑道:“其中有很多波折,解释不通的。”
索性二人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径直揭过了这一茬,将注意力又放在玉佩上。
“小草,继续说,我现在对这玉佩好奇的要死。”
张萌道。
她的好奇心和八卦之心是成正比的。
“我继续说。玉佩始于何时,一时间很难确定,从河南安南国殷墟妇好墓出土的鱼、蛙、鲨、玉人、怪兽等玉器都有空洞,可以佩戴。在其后的历史发展中,培育一直是文化现象,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特色,花饰、形态都各具有时代特点。现存的玉佩各个朝代都有,其中以明清两代居多,而你这块玉佩,正是明代的。”
牧小草道。
“明代的?可恶,我爸找来的那个‘砖家’,还说这是民国时候做旧的。”
苏木雅怒道。
苏爹当初恼羞成怒,好悬没把这块花了他大几千的玉佩给砸了,若不是苏木雅见这玩意儿挺好看,直接戴在脖子上的话,怕是五百万就烟消云散了。
“明代盛行佩玉,因此有了许多玉雕名家。陆子冈便是当时著名的碾玉高手,子冈对琢玉有着极高的造诣,从而形成了一种风格独特的方形玉牌——子冈牌。后人把子冈玉牌作为一种艺术风格来仿效,出现了大量的仿制品。我想苏爹请来的那位‘砖家’怕是就将之当成民国时候的仿品了。”
牧小草小心的执起子冈玉牌,指着其上一处颇为隐秘之处,道:“你看这里!”
循着牧小草的指点,苏木雅和张萌都发现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一处记号。
“这是子冈玉的特点,在隐秘处会留下记号。”
牧小草道。
“还真是啊!”
张萌惊呼道。
苏木雅如今,已经相信十分分,端着子冈玉牌,心下十分感慨。
“在看着原料,也是明代用常用的,是白软玉。至于这款式……”
牧小草神色古怪的看向苏木雅,道:“俗话说的好,男戴观音、女带佛……”
这块子冈玉牌上雕刻的,正是观世音。
“咳咳咳……爷喜欢,怎么的?”
苏木雅苦笑道。
“我不和你争,观音也不错。这观音,又作观自在、光世音,是西方世界教主阿弥陀佛座下的上首菩萨,作为‘西方三圣’之一,与西方的大势至菩萨一起随侍于阿弥陀佛身边。你们看这玉牌上,这观音是按照华夏古代侍女的形象创作出来的,一首二臂,身结跏跌坐,面部清秀安详,双目低垂。双手结禅定印,身着璎珞项训服侍,头戴定冠,冠上有尊阿弥陀佛的坐像,这是观世音菩萨的主要标志。”
牧小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