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即是修心,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唐睿安脑袋里的,也许是很多年以前看到过的某本小说里的,也许是某个时候的他忽然产生的人生感悟。
但是不得不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原本进展缓慢的实力忽然之间就开始增长了起来。
在这么多年时间里,他没有跟任何一个妖怪动过手,甚至都没有打开过自己的系统面板,只是安静地抚养但是唐睿安就是有种感觉,他的实力以之前都不能相比的速度增长了起来。十多年以来他并没有更改自己的外观,但是他却依然开始慢慢老去,老的跟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头发变得花白,身体变得干瘦,唯独只有眼神不曾变得浑浊。
唐睿安并没有特别去做什么,却依然能让整个唐家堡没有丝毫异动。
对于罗如烈跟唐益的小动作,唐睿安完全就无视了这些。他看着唐雪见从家里一脸焦急地拿着自己经常泡茶的茶壶出去,回来的时候却笑得好像偷吃了油水的老鼠一样,便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即将开始。
景天从璧山回到永安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宵禁之后外头的街上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他偷偷摸摸地跑回永安当,不想却还是被掌柜的发现了,逮着他便是好一通教训。
就在此时,永安当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眼底露出几分嫌恶的神色来,“当剑!”
“哼,此处竟还是如此……”重楼看着这两个几乎不比花瓶坚硬到什么地方去的凡人,忍不住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他随意地将手里的魔剑甩到了地上,顺势收起了自己的威势,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宿敌就这么再入轮回之中。看着景天,重楼奇异地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放下了很多东西,他竟然没有想要嘲讽对方弱小的想法。
景天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这位客官,你要当多少钱?”
“一文!”重楼斜挑着眉毛嗤道,不等他说什么又道,“锣碌模骺斓悖
景天本想下意识地说点儿当铺师傅该说的话,比如给那奇怪的大剑挑点刺什么的,看了重楼那吓死人的眼神之后,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这里是你的钱。”
“哼!”重楼转过身去,一甩披风便走了出去,就听见当铺里上了年纪的那当铺师傅对着景天便是一顿训斥,他也懒得去说什么,大踏步地便走了出去。
重楼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如针刺一般的杀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展现出属于魔族的模样来,他猛地抬头,便看到一边的角楼上,一名穿着蓝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楼顶,手里奇怪的武器展开了两侧的机关,遥遥地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他冷笑了起来,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对方的身边,唐睿安丝毫没有惊慌的感觉,毒刹和天绝地灭同时出现喷洒毒气,角楼的楼顶顺便变成一片绿色的毒气沼泽。而他本人则在同一时间发动了飞星遁影,出现在了另一侧的角楼顶端。
“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不过如此!”重楼猛地一甩披风,瞬间出现的大风便将楼顶的毒雾吹的一干二净,可就在下一秒,他脚边根本无法被发现的三枚暗藏杀机瞬间便爆炸了开来,图穷匕见!
“啧!”重楼落到地上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披风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而身上奇怪的感觉也告诉了他,之前并为被他放在心里的毒素竟然对他也有着作用,脸上兴奋的神色不由地便浓厚了起来,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赤红,双手上的腕刀也弹了出来。
唐睿安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的身后,手中的千机匣紧紧地对着对方,“许久不见了呢。”
“哼。”重楼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在月光下逐渐显现出来,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没了继续战斗的意思,他双手一振,腕刀便缩了回去,“相比起以前来,的确算是有点长进。”
“仅仅只是有一点吗?”唐睿安收起千机匣,“这可是会让我觉得很遗憾的评价啊。”
“哼,百多年才只成长了这么一点,你难道都不会感到羞愧么!”重楼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他的眼中便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来,他迅速地转过身去,语气僵硬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要做的了,就给我好好修炼去!”
重楼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划开空间门走了进去。
看着重楼离开,唐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他说着,忍不住地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也实在是有点儿傻,这么多年的定性在再次见到这个奇怪的红毛之后竟然不翼而飞,主动跑过去挑衅人家。
“我也还真是傻了。”唐睿安重新走进黑暗里,“谁说我无事可做了?不过红毛这称呼不错。”他没头没尾地说着,在巡街人过来之前,一个纵身便飞到了天上。
“唐家堡的衰败:你一手创造了唐家堡,亲手扶持着唐家堡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门派。如今,是你见证它衰败的时刻了。唐家堡的成功在于你,衰败同样在于你。离开了唐家堡的你如今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与旁观。你已经不能再插手这个门派的一切了。完成任务后奖励:聚灵丹10枚,金币50000,《唐门暗杀术》三卷。”
就在唐睿安诈死离开唐家堡的那天晚上,他便看到自己的任务栏里多了一个这样的任务。唐睿安看到这任务的时候,便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的确,正如任务所说的那样,唐家堡的兴盛在于他,衰败同样在于他。他替唐家堡的人做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唐门中人甚至还没有体会到“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的艰辛,便开始只顾着忙于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唐荣好不容易能够独挡一面之后,却又因为种种内忧外患,执掌唐门不过数年便匆匆过世。这其中内忧的因素却要远远大于外患。
更何况多年以来,唐睿安一直致力发展商业,唐家堡的商铺富得流油,可越是富庶,贪婪之心却越是强烈,事到如今,便是唐睿安未诈死,这其中的矛盾只怕也会爆发出来。
“成败皆在我手……呵,如此一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站在唐家堡的顶楼上,唐睿安的眼帘半睁半阖,像是有些嘲讽般地看着底下睡得毫无知觉的唐雪见,忍不住地自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