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穿越三从四德 > 98、成亲全文阅读

廷珑蒙着盖头只能看见眼前的方寸之地, 落轿后,搭着米兰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轿, 再次接过先前的那匹大红绸子,不辨方向的任由以然在前头引着, 一步步迈向她未来的家,耳中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鞭炮震天,不知什么东西还一直细细碎碎的打在她身上。看不见的感觉让廷珑多少有些害怕,不由得紧紧握住绸子的一端,偏方家庄子进深,门槛众多, 虽有米兰不时在耳边小声提醒, 等到迈火盆的时候廷珑还是迟疑了,正踌躇着不敢下脚,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把臂搀扶,耳边就听见廷玉熟悉的声音道:“妹妹放心, 大步往前迈……”

廷珑知道廷玉在身边, 心里顿时踏实了,在盖头下露出个微笑,提裙向前踏过铜盆。又走了两步,眼前就出现一双粉底皂靴,踢脚处绣着个不甚威武的虎头——正是自家前几日才送来给以然的——不才就是出自她手。

还没到礼堂,以然停在这干什么?

廷珑正微微有些迷茫,就觉出廷玉刚才搀扶的那侧换了人接手, 与此同时,耳边炸雷似的爆出一片嬉闹起哄声,连鞭炮锣鼓齐鸣都盖过了。廷珑微微脸红,有些责怪以然不遵常礼,让人取笑,可心里却浸了蜜似地甜丝丝的……又走了几步,迈过一重门槛,就听礼官大声唱和道:“新媳妇儿进门啦……”廷珑知道至此算是进了拜堂的宗祠。

接着,廷珑牵线木偶一般在这声声唱和的提示下重复起跪叩首,完成了由张家姑娘变成方家媳妇儿的仪式,礼成,廷珑吁了口气,想着终于能退场了,不成想,那洞房里倒比才刚拜堂还喧闹,一群远近亲戚女眷唧唧喳喳的挤在里头等着新郎官掀盖头,看新娘子。以然才引着新娘子在床沿坐帐,大太太就将一杆红绸缠的银戳子递到了以然手里。

以然从早上天还没亮就瞪着眼睛盼着这一刻了,接过称来走过去,按捺了按捺,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傻相,才慢慢用秤杆把大红流苏盖头揭起,挑到一半,就见廷珑粉面低垂,眉目温婉,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那里。以然这两年见廷珑,总像水中望月一般,没有机会看个真切,短短的照面就像是偷来的,虽努力在心里记下她的模样,好在分别时咀嚼回味,她却隔些日子不见就换了个样子——也不是变了样,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只是瞧着越发窈窕,柔媚,再不是那个秀丽青涩娃娃脸的小姑娘了,可是,尽管有准备,掀起盖头来见了廷珑今日盛妆,还是意外于在他看不见的日子里他的廷珑已经出落的这样艳光照人了……

一旁观礼的各位夫人太太见新郎官呆呆的住了手,半挑着盖头只是憨笑,都窃笑起来,又有人打趣道:“然哥儿别光自己看,揭了盖头,也让婶子看看你媳妇儿呀。”

廷珑叫他当着众人盯着看了这么久,早就有些不好意思,此时让人叫破,脸上一瞬间就像胭脂晕开般透出桃花的颜色。以然见她臊着了,忙嘿嘿傻笑了两声,将半挑的盖头揭了,也挨着床沿坐到了一边,一双眼睛却还忍不住频频往廷珑这边瞄。

廷珑正羞恼,好在下头的人见机,就端了一盆清水过来让她洗手,廷珑看那盆底沉着一层铜钱,知道是要她抓起来讨口彩,大嫂何氏此时上前来给她挽袖,也在她耳边笑着小声嘱咐道“全抓起来,一个大钱也别给以然留下”,廷珑忍着笑,象征性的湿了湿手,将水慢慢搅了搅,让盆地的钱跟着转起来,就手一捞,便将里面的铜钱一个不剩的全捧在了手里。

围观众太太这回不窃笑了,当即大笑出声,道:“然哥儿媳妇儿是个厉害的,这是要把家里的银子全攥在手里,一个私房也不许你存呢。”

以然听了,坐在一旁还是一味憨笑,廷珑眼角扫到,倒觉怪不好意思的。接着,又有人用漆器托盘端了两碗面上来,先拿去让以然吃了一口,又夹到廷珑嘴边,廷珑微微张口咬下一截来,发现里面的面芯还是黏的,显见没有煮熟,正疑惑,夹面的妇人就笑着大声问了句:“生不生?”

廷珑恍然大悟,蚊子似的吐气:“生。”

那夫人就笑着扬声道:“新娘子说“生”,年年要添丁。”廷珑扭捏着就听旁边的以然呵呵的傻笑了两声。

再然后,合卺酒端了过来,以然不用人教,自己端过一杯,剩下的那杯就送到了廷珑手中,廷珑红着脸同以然交臂,用杯中酒略沾了沾唇,却见以然扬头间一饮而尽,廷珑于是一合目,也将杯中酒尽饮。

喝了交杯酒,洞房礼成,主事的太太就笑拉着以然出去待客,又招呼着众位夫人出去赴喜宴。一时间房中人走净了,就只剩廷珑的大嫂何氏和米兰、铃兰两个丫头,廷珑才敢放出目光来,打量打量新房,正看着,何氏却在一边扑哧笑了起来。廷珑不知有什么好笑的,询问的看着大嫂,就听何氏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娘还在那担心呢,等我回去把以然的傻样告诉了她,怕就是把你舍到天边,她也不挂心了。”

廷珑磨牙,她就知道,大嫂不会放过哪怕一丁点儿打趣她的机会!要不是饿的实在没力气,廷珑就拼着浪费点儿唾沫星子也要把大嫂初进门时那副柔弱小可怜样抖搂抖搂,报一箭之仇,哼,以为她当时年纪小不记事啊。

何氏见小姑子嘴巴鼓的像青蛙,就是不说话,也有些心虚,怕打趣的狠了,惹新娘子不痛快,忙又凑过来拉着小姑子的手舌灿莲花的将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之类的词往她身上一顿狠拍。

廷珑翻了个白眼,委屈道:“别拿这些不要钱的好话糊弄我,真疼我就给我找点儿吃的来,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口生面,饿的发昏。”

何氏听了忙忙答应了,道:“早防备着了,早不给你吃是怕拜堂的时候,新娘子闹着要净手,那可就真成了笑话了。”又转头问米兰道:“点心放哪了?给姑娘垫补垫补。”

米兰刚转身要去取点心,门外就响起脚步声,却是大伯母带着几个丫头端了一席酒菜来,只道怕廷珑折腾一上午饿了,别人陪又恐拘束了她,便亲自来了,反正说她是婆家人娘家人都没错。

廷珑跟何氏听了这话都是一笑,果然不拘束,各自动筷。吃了饭,大伯母又陪着廷珑跟何氏坐了一会儿才过前边去,不多时,又转回来叫何氏,道眼看要过午,前边娘家客已经撤了席,该回去了。

何氏听说就忙立起身来,又逗廷珑道:“小姑子跟不跟我一起回去,现在还赶趟。”

廷珑本来一听嫂子要走,留下自己一个人还挺伤感,听了这话那伤感就拍着翅膀飞远了,大大翻了个白眼。

何氏哼笑,挥挥手道:“行了,嫂子回去了,你在这好好过日子吧。”说着,一路笑着就出了门。

嫂嫂何氏走了,屋里只剩米兰、铃兰,另进来两个方家的丫头相陪。方家的丫头在新过门的少奶奶跟前自然不敢放肆;米兰、铃兰两个岁数还小,来前儿又受了姚氏训诫叫说话行事不许轻佻,让方家人小看了去,丢姑娘的脸,故而都屏声敛气的矜持起来,竟全不复素日伶俐,廷珑左看看,右看看,真正寂寞起来。

端坐久了,廷珑只觉得腰都快断了,看着床上的枕头,真想倒头歇歇,可惜方家的丫头就算出去也总留一个在房里,廷珑不愿落人褒贬,只得硬挺,一直捱到天黑,方家才刚出去探消息的丫头急匆匆跑回来回道:“少奶奶,前边的宴席散了,少爷这就回。”

廷珑听了笑着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就福了个身,笑道:“回少奶奶,奴婢叫双儿。”说完又忙忙摆手,改道:“不是不是,奴婢叫萱草。”

廷珑见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叫错,显见是个冒失的,有些好笑,逗她道:“一会儿双儿,一会儿萱草,到底叫什么?”

那丫头就眨巴着眼睛道:“奴婢本来叫双儿,夫人拨我过来伺候少奶奶,少爷给改的叫萱草,说少奶奶的丫头都是按花谱取的名字,让我们两个也随过来。”说着又指着另一个伺候的丫头道:“她原先叫兰儿,少爷也给改成兰草了。”

廷珑听了这话就扑哧一乐,想这么恶俗的名字,亏以然怎么想出来的,憋了笑,问那丫头道:“那你是愿意叫双儿还是愿意叫萱草啊?”

那丫头就无辜道:“凭少爷做主呗,就是我听双儿听惯了,听萱草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说着,眨巴着大眼睛,又道:“不过,除了少爷也没人管我叫萱草。”

廷珑听了这么婉转的抗诉,笑得不行,道:“既然听惯了,那你就接着叫双儿吧,别一会儿双儿一会儿萱草的,再把你叫糊涂了。”

那双儿听了就睁大眼睛,喜道:“那敢情好。”说完,又犹疑道:“少奶奶,少爷能答应吗?”

廷珑刚要说话,以然带着两个婆子从外面推门进了来,廷珑要说的话就咽到了肚子里,只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

以然甫进门就一眼扫见廷珑笑靥如花的,正跟丫头说话,见自己进了来就不说了,倒讪讪的,站在门口摸摸鼻子,然后没话找话问那丫头道:“跟少奶奶说我不答应什么呢?”

那丫头见问,讷讷回道:“少奶奶说让我还叫双儿,我说不知道少爷答不答应。”

以然听了,飞快的瞄了一眼廷珑,眼中就隐隐含了笑意,道:“少奶奶既然说了,那就都改回来吧。”那两个丫头听了立时大喜,口中忙忙的谢少爷少奶奶。

廷珑却只低着头微笑,仿佛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以然觑着她的笑靥,接着摸了摸鼻子,只站在门口笑。

跟以然进来的两个婆子见此,就忍着笑先走去廷珑跟前请安,又张张罗罗的打发小丫头出去打洗脸水,等到洗脸水来了,一个捧去廷珑跟前,伺候她去了钗环,卸妆净面,一个走去服侍以然洗漱。廷珑初来乍到不知方家是个什么规矩,自然任人摆布;以然却挥挥手,自己挽起袖子洗漱了起来。

两人都洗漱完毕,那两个婆子笑着道了声“不早了,少爷跟少奶奶累了一天,歇了吧”就带着双儿跟兰儿退下了,米兰跟铃兰两个也自动跟了出去。

丫头婆子们从外头关了门,屋里便骤然寂静起来,以然穿着吉服,挂着红花,搓着手杵在那,一边傻笑,一边左一眼右一眼的偷看廷珑。

廷珑有些尴尬,只低着头,入定了似的含笑端坐。

以然却忽然想起什么,急道:“坐了一天,还没吃饭吧?”说着就忙忙走去端案上的点心盘子。

廷珑看以然手足无措的去那边桌上捡点心,忙道:“我吃过了。”又顺口问道:“你吃了没?”问完,想起他在前边陪了一天的客,也觉着自己问的有点儿傻。

以然却挠了挠头,茫然道:“我也忘了,光记着喝酒了。”

廷珑见他连吃没吃饭都记不得了,忍不住噗哧一笑,笑过又忙忙低了头。

以然见廷珑笑了,才意意思思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挨着床沿坐了。

廷珑见他过来,顿时有些紧张,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直尴尬的垂着眼睛看着指尖。

以然脸上也只是笑,他自情动以来,每日里不知道要把身边这个小人儿在心里面翻来覆去的想上多少遍,如今这小人儿近在咫尺了,又再没别人拦挡,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情怯起来,只闷闷发笑,竟不敢肆意直视廷珑,好半天,心里头也有些看不起自己,试探着斜着眼睛放出目光,只见廷珑身前交叠的双手柔嫩白皙,根根手指都葱管似的,柔嫩纤长,指甲一粒一粒的圆润可爱,隐隐透着肉粉,心里就痒痒的,蠢蠢欲动起来,下了半天狠心,终于伸出手去盖在那交叠的双手上。

廷珑正尴尬入定,此时就条件反射的微微瑟缩了一下,以然却怕她躲闪,用力一把攥住,不让她的手离开,廷珑试出力道,微微抬了下眼睫,就见以然正侧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房里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以然定定看着眼前眼前粉光柔腻的脸庞,眉目婉转,小巧的鼻尖,樱红的菱角嘴,几近透明的耳垂,半晌,忍不住伸出手来,在那耳垂上一碰,柔嫩触觉让人心里一荡,以然收回手,放在自己鼻端闻了闻,又用手背在那张脸的轮廓上慢慢滑过,最后一根手指落在那小扇子一样漆黑微翘的睫毛下,廷珑受了刺激,闭上眼,睫毛颤动,以然就觉得自己那根手指像是给小虫子咬了一样,酥麻了,鬼使神差的就低了头探身过去,将嘴唇覆在了那颤动的眼皮上。

廷珑感出眼上一湿,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睛,以然也吓了一跳,有点儿紧张的看着廷珑,却见廷珑双眼湿漉漉茫茫然的,像是无依的小兽,忍不住用力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又将嘴唇贴了上去,然后觉得有趣似的,试试探探的在廷珑脸上轻啄了个遍,又一下子咬住廷珑鼻尖,吓得廷珑“啊”的轻叫一声

廷珑闭着眼睛,触觉极其敏感,叫以然在脸上啄来啄去的,不住的往后闪,以然却用一只手从后面托住她头颈,不叫她躲开,廷珑避之不开,伸出双手撑在他胸前,这点儿若有若无的推拒,对以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慢慢的,细细碎碎的亲吻从额头到眼睑再到腮边、颈侧,廷珑襟口的扣子也被探索着解开了,以然整个人就合身压了过来,廷珑猛的倒在床上,忍不住“哎呀”一声,以然听见,慌忙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廷珑正羞着呢,也不说话,只反手在身下摸出个栗子来,以然看了,嘿嘿笑了一声,伸手接过扔到地上,又俯下身来。

半晌廷珑又是“哎呀”一声,从身下摸出个青枣子,以然咬牙切齿的盯着那枣子,然后站起身来,一把将廷珑从床上抱了起来,廷珑猛然失重,吓得忙伸胳膊勾住以然脖子,以然三步并作两步,将她像端簸箕似地端到一旁的床前桌上放下,廷珑坐在桌上,勾着以然的脖颈,低头看着他烧红的眼睛。

以然看着廷珑红着脸,眼睛水色荡漾,气息微喘,猛的向前重重在她嘴上咬了一口,然后转身走到床前,一把将褥子拽了下来,用力一抖,一堆枣子、花生、栗子就哗啦啦掉了一地,抖完又伶手俐脚的将褥子重铺到床上,自己爬上去将四角都捋平了,然后喘着气走过来,伸手凌空把廷珑抱起,一步步送到床上,轻轻一扔。

廷珑躺在床上,看他站在床前忙忙活活的放下帐子,接着就连撕带拽的脱了外衣又去解袍子,眼看打了赤膊,忙又闭上眼睛,就听耳边一声轻笑,身上就是一沉,廷珑不知怎么面对原先看着斯斯文文的以然忽然兽性大发,只得把眼睛闭的死紧,嘴唇被他含住,舌头蛮横的往她嘴里钻,廷珑闭紧牙关不敢呼吸,闭气良久,实在忍不住了,才一吸气,那舌头就趁机顶了进来,一下一下的追逐她的舌尖在嘴里乱拱,廷珑忍不住牙关一合在他舌头上咬了一口,以然灵巧的缩了回去,廷珑趁机偷偷咽了口唾液,就听以然一声坏笑,顿时面红耳赤,闭着眼睛胡乱抬手打出去,却叫以然一把握住,抓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含在嘴里。廷珑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睁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以然盯着廷珑的眼睛,嘴唇沿着指尖往下,从掌心到腕侧亲到手肘,肩膀,然后整个人合身压在廷珑身上,一下一下的去咬那耳珠,另一只手也不老实,从肚兜里一路向上探索,忽然,廷珑就像条活鱼似的扭着要逃,以然不许,牢牢摁住她。

廷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不能实现,只将另一只手臂盖在眼睛上,脖颈像天鹅一样向后仰着,不住喘气,靠感觉知道衣服正一件件的离开自己,害羞的像个婴儿一样蜷着,努力往以然怀里躲。以然软玉温香抱在怀,哪肯放过,整个人就合身压了上去,廷珑身上一疼,才知道自己躲错了地方,呜咽了一声,以然听见,短促的轻笑了一下,却也不敢再动,只伏在她颈侧喘气,好半天,抱着她问道:“疼吗?”

廷珑羞的说不出话来,闭着眼睛就在他肩胛上用力咬了一口,以然发笑,廷珑听了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就听他轻声在耳边问:“还疼吗?我忍不住了。”

廷珑刚要说疼,却叫他舌头探进耳蜗里,顿时轻轻打了个颤,猫叫似的“嗯”的一声,浑身都酥软了。以然觉出,下面再也忍不住,慢慢动了起来,越来越快,廷珑忍着疼,觉着自己像是起了风暴的海上的一叶小舟,随他起伏颠簸,不知捱了多久才云收雨散,廷珑浑身都汗湿了,还紧抓着以然的背。

以然结束后喘着粗气,一边抱着廷珑一句龙儿,一会儿宝贝儿的乱叫,一边细细碎碎的从廷珑发顶边嗅边亲到胸脯,廷珑身上又软又疼,气息微弱的无力抗拒,半晌,忽然试出他下头又顶在自己腰侧,才顿时慌了,手脚并用的只一径往床里边躲,以然见她吓得那个样,厚着脸皮讪脸,一把廷珑捞到身下,故意顶着她道:“你亲亲我,今晚就放了你。”

廷珑听了,又羞又气的瞪了他一眼,恨声道:“睡觉。”

以然听她半是羞怯,半是娇嗔,声气娇嗲,更不肯松手,笑吟吟的看着她,老狼盯着兔子似的道:“不亲是吧。”然后就托着她的腰又往自己身下按去。

廷珑吓了一跳,不想以然这么坏,只得探身向上,飞快的在以然嘴上亲了一下,以然楞了楞,却不诚信的又低头追了过来……

廷珑从丑时就叫折腾了起来,这一天着实累坏了,等以然闹够了就沉沉睡去。以然不睡,仿佛一闭眼就吃亏了似的,侧身支着一只手臂,目光炯炯的在廷珑头脸上巡梭,抓着她一绺乌发在手里,看着她睡得气息匀称,嘴唇微微嘟着,盯着盯着就做贼似的偷偷亲一下,大半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下。

廷珑几乎是才一合眼,就听见外头丫头隔着门帘叫起,迷迷糊糊答应一声,还想沉入梦中,忽然反应过来丫头唤的是“少奶奶”,这才真正清醒过来,记起自己已为人妇,忙忙就要坐起。一用力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身上像是才跑了三千米似的,无一处不疼,吐了口气缓了缓,才试探着慢慢坐起,瞪了身畔的坏蛋一眼,等要穿衣服,才发现除了肚兜,别的衣裳昨夜都让以然抛在了地上,忙推了以然两把,悄声道:“快醒醒,去把衣裳捡回来。”

以然睡眼惺忪,就见廷珑伏在自己身上,只系着通红的肚兜,乌黑的长发拖在雪白的膀子上,迷迷糊糊一笑,就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揽。廷珑吃不住力道,叫他带倒在怀里,急道:“快起来,还要去给爷爷和娘请安呢。”

以然昨晚猫头鹰似的瞪着眼睛精神了半夜,此时正困得厉害,就道:“天还没亮呢。”就要揽着她接着睡,又把下巴垫在她颈窝中。

廷珑急的咬着下嘴唇,用力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以然疼的“哎呦”一声,清醒过来,廷珑就撂开帐子指着地下一堆衣裳,道:“快下去捡回来,叫丫头看见要笑死了。”

以然见廷珑急的好玩儿,还嘴硬逗她道:“你是我媳妇儿,丫头看了怕什么?”廷珑只立着眉毛,连推带搡的把他往床下推,以然就呵呵傻笑着光着膀子下去捡衣裳,然后钻回来,双目炯炯的盯着廷珑等着看她穿。

廷珑见了慌忙背过身去,以然看着她雪白的后背,只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眼神正流连,廷珑已经把中衣披了上,利索的穿好,回头一瞄,就见以然还光溜溜的坐在那发傻,脸上一红,也不理他,只扬声叫丫头把洗脸水送进来。

以然听见,嗖的一下就钻到被子里,这下轮到廷珑忍不住要笑。

米兰端了铜盆进来,一进门见姑娘脸上笑微微的,就好奇的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一会儿又见满地的花生枣子,更加惊异,廷珑瞧见,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脸上一红,强作淡然洗了脸,才打发她出去找把扫帚把屋地扫了,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妆盒,在脸上薄薄的匀了层粉,又在两颊浅浅的施了些朱,以然早穿好衣裳出来,站在后头看的出神,廷珑在镜里看见回头嗔道:“傻了吗,还不快洗脸?等娘使唤人来催吗?”

以然本还想贱兮兮的往前凑,听了这声“娘”,忽然就打心底里欢喜起来,那点儿绮思也顾不上了,美滋滋的走去盥沐。

廷珑等米兰扫了地,才叫丫头进来梳头,又换了身大红纱缎袄裙,以然也穿了昨日那身吉服,两人收拾妥当,相对微笑,以然便带着廷珑走去正房去请安,边走边不时的侧过头来看着廷珑发笑。

老爷子和玉清都已经坐在正房候着了,廷珑跟以然进门,就有丫头捧了蒲团放在地上,廷珑跟着以然过去,先给方老爷子磕头敬茶行了大礼,改口称呼祖父,然后是玉清,也改口叫了声娘,玉清和老爷子含笑受了媳妇茶,各赏了红包物件给孙子和孙媳妇儿。

不多时,摆了饭,以然推着老爷子到桌边,廷珑跟着过去站在玉清身后伺候,玉清见了,倒有些满意,等媳妇儿盛了饭接过就笑道:“坐吧,咱们家人口少,一家人吃个饭,就别摆这个谱了。”

廷珑哪敢就坐,笑道:“媳妇儿该当的。”

玉清一笑,刚要说话,以然在一边见母亲叫廷珑坐下,廷珑还执意立规矩,已经伸出手去拉她在自己在身边做下,廷珑没有准备,身子就挨了椅子,为难中还听以然道:“你别拘束,娘让你坐你就坐,一家人客气什么。”

玉清见了,脸上笑意不减,只抬眼盯了以然一眼,方老爷子端着碗,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别让来让去的了,再不吃,饭都凉了。”

廷珑只得尴尬的端了碗,动起筷来,以然还偏偏殷勤起没完了,廷珑眼么前的菜也要忙忙叨叨的给她往碗里夹,渐渐,玉清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廷珑也恨不能把脸埋到碗里,只方老爷子一个状若无知无觉的专心吃饭。

饭后,廷珑一眼看见丫头端了茶来,忙走上前去接过,分呈给祖父跟婆婆,最后又端了一杯给以然,以然却当着众人面把茶推到她座前,笑着道:“你先尝尝,这是今年新下小兰花茶,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廷珑飞快的往婆婆那边看了一眼,微笑着把茶又换到以然面前,心里却恨不能对着以然的小腿踢一脚。

方老爷子此时咳了一声,开始问廷珑亲家回京的日子定下了没有,又问了玉清家里船队什么时候回来,掐算了下,点了点头,就道:“孙媳妇儿回去歇歇吧,昨儿一天怪累的,你婆婆这些日子张罗你们成亲的事也累坏了,都各自歇歇吧。”

廷珑就看向玉清,玉清便也点头道:“媳妇儿回去吧,咱们家晌午饭一向各用个的,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送去,你也不用过来伺候。”

廷珑听了答应一声知道了,就跟祖父跟婆婆福身告退,不成想以然也从后头跟着一同回了来,廷珑见他喜笑颜开的样子,直想狠狠的揪他的耳朵,这家伙丢死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