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苏荷看了一眼老人，说道：“可否单独聊聊？”
老人看了一眼齐飞，对中山装男子说了句：“你们下去吧。”
“叔父…”齐飞还是想留下来，毕竟他带来的人可他还是很敬畏叔父的。苏荷没回头，说道：“没事儿，这书房的构造特殊，我不可能伤害到你叔父。再说了，我们只是商讨一些事情。”
“呵。”老人没有多说，一进门就知道书房构造特殊，这丫头着实令人惊讶，他也希望苏荷是友非敌。齐飞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两人。
老人指着苏荷腿边的椅子，说道：“坐下说，希望不会有上次的不愉快。”
“多谢。”苏荷也不推辞，老人也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说吧，有事见我怎么不说话了。”老人始终对苏荷保持着警戒心。
苏荷淡然一笑，说道：“我，苏荷，原名Lili。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十二岁‘完美计划’参与者，十三岁加入雇佣兵团，同年加入国际情报局，代号血色百合。十四岁‘完美计划’失败，和我一同参与实验的人都丧命。我也难逃基因衰变，最终我哥颜皓通过实验室救了我。我便离开了雇佣兵团，告假国际情报局用两年时间环游世界。如今我又到了基因衰变，我自小知道我是华人，便选择了中国作为我生命的终点。”
“完美计划？怎么可能还有存活？”老人作为高层，自然知道一些辛秘。他有些惊讶，苏荷竟然是最早一批参与者的幸存者？
“对，所以，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苏荷的目光有些坦然，一切说的云淡风轻，可事实呢？她经历了那么多，那么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
“你，为何要坦白？据我所知，‘完美计划’知情人也暗杀得所剩无几了。”老人问得很直接。
“因为我知道，基因再次衰变，也就意味着我活不了多久。我的身体我清楚，估计也撑不到明年。今天找您，也只是为了我哥。”
“我很想知道，血色百合……”老人欲语又止。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有什么话不能说？”
“唉，我只猜到你身份不简单，也没曾想，你是那大名鼎鼎的血色百合。我打了一辈子的敌后战，自然知道国际的事情。雇佣兵团中少有的天才，却这么年轻？”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非天才。”苏荷摇了摇头，目光不由低沉许多，她开口说道：“‘完美计划’终究是改变了诸多人的一生。恐怕您也所知甚少吧？”
“对，当年‘完美计划’失败后，我国情报局才得到为数不多的情报。它的保密程度至今也是很高的，所以我们对它详情自然了解不多。”
“‘完美计划’……它的称呼几乎概括了它的目的。实验室研究出的基因催化，使得人类基因变异，趋于完美形态，故称完美。正因为它，我才拥有了惊人头脑，异常敏捷的身手，连容貌也得到了最好的……”苏荷喝了口茶，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美计划’是成功的；它失败也是必然的，过度激发人体潜能、催化基因，也会加速人体的新陈代谢。因此，我得到了令所有人羡慕的一切，也失去了正常人的寿命。”
“……”老人没有开口，静静听着苏荷的陈述。
“‘完美计划’令我的思维和行动超出正常人十倍，却生生将我的寿命缩短到正常人的五十倍。一旦接受基因，我只有两年……”苏荷不由失落，她宁愿简单、宁愿普通，也不愿这般抱憾离世……
“如果基因衰变，你找我也没有用……”老人看了看苏荷，得知了苏荷的底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感叹。
“不，找您不是为了我。”苏荷低头，冰冷的目光多了这柔情，她无奈一笑道：“我虽然在中国时间不多，却也喜欢琼瑶阿姨的书。她的故事中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疯狂，我也不例外……”
“你想让我保护他？”老人灿灿一笑。
“不瞒您，我喜欢我哥……”
“荒唐！！！”老人有些生气，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着桌子。
几乎只有一瞬间的差距，书房门被齐飞快速推开，他没想到两人会如此剑拔弩张！可他开了门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齐飞，没我的命令，不许再进来！”老人的火气很大，齐飞立正，恭敬地说道：“是！”转身又关了门。
苏荷连忙解释道：“我们都是孤儿，并非血缘。”
“我知道，实验室的人自然不会放任他们的试验品就此死去。我只是怕他会为了我又做傻事……这是中国，我不想让他和你们为了我发生冲突。”苏荷看到老人脸色缓和了许多，才继续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真没想到……唉……”老人缓缓坐下，看着窗外道：“丫头啊，说实话，上次我对你的印象确实不佳。我不为其他，当即决定监督你。可是你很狡猾，总是甩开。今日你说要来见我，我真的有了捉拿你的意思。唉……”
苏荷看出了老人的愧疚，她也清楚这点，毕竟她也是一个外来者。苏荷说道：“不是还没动手么？呵，我来坦白，自然是不希望和中国军队闹僵。现在，我需要您的答案……”
苏荷很直接地问了出来，虽说不怎么礼貌，可她知道：为了颜皓，她没有退路。
“如果只是这样……我单方面都可以保障。”老人的话让苏荷心里一轻，她微笑着说道：“放心，我既然愿意坐到这里，自然不会让你们白辛苦。这样，我看到中国的一些地下交易有些破坏规矩，我整理一些情报给您，至于行动……”
“好啊，哈哈哈！你这丫头倒也和我有缘，我也正打算向上级请示方案呢，有你的情报工作，我们倒也轻松……”老人笑出了声。苏荷依旧微笑，这个情况在她参与林昆项目时发现的。
“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就当我们合作的筹码。至于其他的……有些事情我也不好交代。所以……”苏荷也有些为难，情报局可不是什么情报都买的，地下交易逾矩的情报是她自己搜集的，按规定不算内部事务。
“我知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老人也不为难苏荷，他对苏荷的态度已经有了180度大转变。
“那我也就静候佳音了。”苏荷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了，也就只有他，我欠他太多太多……如果实验室的人来找颜皓，他若还那般固执，您便别留情面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你不安心，不过我们这么多年也没有白过。既然答应了，戏是一定要做足的。”
门外的齐飞依旧着急地坐在沙发上，他知道：两人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依着他叔父的性格，苏荷已经安全了。可他还是有些不安心。
门，突然有了响动……
坐在齐飞的车上，苏荷一手搭在车窗上，便直盯着齐飞，嘴角止不住上扬。
车已经开出了林子，齐飞看了看奇怪的苏荷，忍了许久终于来了口，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苏荷保持着微笑，齐飞一身的冷汗。
“什么东西？在哪儿啊？”齐飞一只手摸了摸脸，很是奇怪。
“噗…”苏荷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齐飞，才发现你这么好骗啊？哈哈哈！”
“……”齐飞一脸黑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啊，我和你叔父谈话，再怎么说你也不能那样闯进来啊。这不？一百个俯卧撑的滋味不好受吧？”
“还说呢，我也是怕你鲁莽。你得罪我叔父，有命活就不错了。好歹也是我带你进来的……”
“中国有句古话，说：‘大恩不言谢’，不过……还是谢谢你，以前的恩怨就此了了。”苏荷坐在车上，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起码，按照她的计划，实验室的人是断然再打不了颜皓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