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回来了。”,在太阳非常配合得高高挂起的时候,戴思源和白阳痕也从山下绕了一圈再次来到了宗门前,段米拿着一根小红绳绕着两个人跑了一圈又一圈,在自己都快跑吐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有请新人入场。”,姬雪开了开嗓子,然后吼了一嗓子。
大堂已经被弟子们按照白阳痕的要求装扮一新,两旁都是吹起来的气球,整个房顶都是早上采摘回来的鲜花,地面做出了波光粼粼的感觉。
除了当时装扮的弟子和作为主持人提前进来走了一圈的姬雪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这间为了婚礼特意装扮过的礼堂。
“哇哦。”,随着新人的步伐,大家全部进入礼堂,发出的惊叹之声自然是层出不穷,大家都以为自己这一上午看到的各种节目已经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不同凡响的装备在等着她们。
“话说,前进宗这几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这招数也太过于让人措手不及了吧,我看前进宗这场婚礼过后一段时间内都不敢有人结婚了,这对比也太强烈了一些。”
“作为一个男孩子,我也不得不说,好漂亮。”,马珂是随着刘鸿宇一起来到前进宗的,当然和其他弟子不同,他相对而言稳重一些,也没有一直在外面看那几场其他人一直在聊的游戏,只是这大厅,第一眼看到就让人实在忍不住发出惊叹。
“嗯,不错,很好。”,就连刘鸿宇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咳,请各位宾客按照自己请帖上的序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坐。”,白阳痕和戴思源都去隔壁的房间换衣服去了,姬雪站在台上保持笑容,对乱哄哄的却都是在讨论这场婚礼的人们说到。
“您这边请。”
“我看一下您的位置。”
“您是在这边。”
“我带你们过去。”
“这边就坐,谢谢。”
前进宗各弟子也配合着把大家全都带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慢慢的整个大堂变得有序起来,大家坐下之后也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然后左右看看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又或者不熟悉也是看起来就比较谈的到一起的,每个人心中不免对前进宗又多了一些想法。
“滴水不漏。”,刘鸿宇作为御剑派的代门主,自然会被安排在第二排的位置,至于为何不是第一排,因为第一排都是前进宗的自己人,这里就要提到一点,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地方,超一等门派的弟子和一等门派的门主到底谁地位比较高或许不好比较,但是作为东道主的前进宗,自然有权利安排自己的人坐在第一排,况且有几位还是长老。
“小小,你来了。”,因为这几天门派里人比较多,慕小小也就很少出门,毕竟他们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她和戴鑫也都非常小心,不过此刻,她还是要来见证这个时刻的,戴鑫的主人虽然并不是她的主人,可是戴鑫是和她有些婚姻关系的男人,而戴思源的魅力,她从来都不否认,她欣赏也心疼这个女人,当然同时也很感谢戴思源,如果没有戴思源,她慕小小或许从来也不会和戴鑫有什么开始,更不用提有现在和未来。
戴鑫快步跑到自己妻子面前,:“不是告诉你,我一会回去接你吗?”
“你这里这么忙,我没事的。”,慕小小笑着摇摇头,“再说了,宗主不是说过吗?多走动也有好处。”
“可是今天门派里外人太多了。”,戴鑫扶着慕小小,一步步把她送到第一排,:“那你乖乖坐在这里。”
“戴鑫哥,你陪嫂子吧。”,戴小鱼路过,顺带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剩下的事我们来就好。”
“可是。”
“没关系,没多少事情需要处理了,你坐下吧。”,戴小鱼笑笑,一把把戴鑫按下去。
有许多门派长老们都是要求自家门主带着女儿孙女,凡是适龄的男男女女都带过来了,有的是为了混个眼熟等到人家招徒的时候可以方便点,有的是为了看看如果能被前进3宗里的长老又或者是弟子看上也不错,最起码可以成为一个家属,看到戴鑫扶着一个大肚子女人进来,有些人自然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搞清楚两个人的身份。
“小朋友,坐在第一排那个女人是谁啊?”
段米刚把捧花给自己宗主送进后堂,正打算去找自己毛毛叔和戴小帅师傅,告诉他们可以准备先来观礼,就被一个女人在门口拦住了。
“你是说戴鑫老师的妻子吗?小小姐姐,”,段米摸摸脑袋,:“应该是,阿姨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就跑远了。
女人反应了一下,:“哎,这孩子,叫谁阿姨呢?”
“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坐下。”,旁边的男人咳了一声,:“父亲能让我们来已经是看在吴政的面子上,你不要惹事。”
“我哪里有惹事,凭什么他吴政就可以成为前进宗的弟子,还不是怪你,当年你妹妹一失踪,你就非要把燕儿和吴政的婚事取消,现在好了,人家吴政成为前进宗的弟子了,而你们家,到现在也还是一个为修丹门提供草药的四等门派,连一张邀请函,还是你爸哭的老泪纵横才从修丹门手里得到的。”
“嘘。”,男人皱皱眉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也知道我们的邀请函是怎么来的。”
“那怎么了,我今天就要来问问他吴政,到底什么意思,进了前进宗就可以忘记自己的家人了,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要了?”,女人哼一声,:“不过我看前进宗这优秀的弟子们也不少,我也不是非得让他吴政娶我们家燕儿,如果他能够给介绍一个更好的,我看那个老师也不错,一看就是个疼老婆的。”
“你有病吧?你难道没听到人家那个小朋友刚才说的话,人家已经有妻子了。”
“那怎么了?我看他那个妻子,能有多漂亮,我们燕儿的长相,一定能收获他的心。”
“你,你不要乱来,前进宗我们惹不起,你不想活是你的事,你不要拉着全家陪葬。”
“你这个人,怎么”,女人正要继续说,瞥到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吴政,这边这边。”,段旭看到来人,急忙摆摆手,:“你快看看,这里怎么回事。”
吴政是十八个人中的电力小能手,放到现在就是所谓的动手能力极强的机械专家,戴思源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厉害,自己就是随口一说,他们就能真的研究出某些东西。
比如此刻忽闪忽闪的灯泡。
“我来看看。”
“吴,吴政。”,女人推了推自己身旁的男人,指了指刚才过去的男孩子,和她记忆中那个邋遢没人管满脸都是冻疮的孩子没有丝毫可以联系起来的地方。
“政儿?”,男人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吴政回头,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毫无区别。
“认识?”,段旭问了一句。
“不认识。”,吴政摇摇头。
“政儿,你怎么能这么说。”,男人站起来,因为他们坐的位置恰好离吴政现在的地方很近,所以站起来就直接形成了一种对战的感觉。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很忙,如果您是来参加婚礼的,请您就坐,如果不是,请您离开。”,吴政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头都不曾抬起来,淡淡的说到。
“政儿,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你舅舅啊?”
“不好意思,我没有舅舅。”,吴政呵一声,:“从我母亲不在的那天起,我就是一个孤儿了。”
吴政曾经也是有一段幸福的日子的,那时候,他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和一个脾气不好却对他很好的爸爸,还有一堆喜欢他的亲戚,和一个他很喜欢的小表妹,有一天,和往常一样,父亲和母亲把他留在外公家然后外出去历练,他没有想过,从那天开始,他的童年会变得完全不同,他没有等到来接他的爸爸妈妈,只知道妈妈不在了,爸爸昏迷不醒被家里人接走了,而因为爸爸的昏迷不醒吴家地位瞬间下降,吴家人觉得爸爸变成这样都是他母亲的错,所以顺带觉得他也不对,也不愿意将他接回去,而自己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好的舅舅突然逼着他在一份申明上签字画押,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表妹不在和他有任何关系,那时候的他还小,也不懂他们之间婚约作废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样就表示自己以后不可以在和表妹一起玩耍,他以为表妹和他是一样的,他偷偷跑去找表妹,听到一段至今都忘不掉的对话,他才明白,原来人家从来都不是把自己当朋友,当哥哥,人家小孩子也可以想那么多,原来不是每一个小孩子都简单纯洁。
后来就很顺理成章了,吴家都不要的孩子,他们谢家自然不会白养,自己被赶了出去,连最疼爱他的外祖父也没有说什么,那时候开始,吴政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亲人了,再也不会有人担心他吃饱没有,再也不会有人问他,练功累不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女人站起来,声音里的尖酸刻薄让段旭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段家虽说也经历过一些风雨,却一直以来都给足了孩子们关爱,从这些兄弟们的相处之间也可以看出来,段家良好的家教,他虽然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使自己的师兄矢口否认,不过他信任自己的师兄。
“这位女士,不要为难我们。”,段旭挡在吴政前面,:“你们认错人了,吴师兄他确实没有家人,更没有舅舅,他只有一个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母亲和一个常年沉睡的父亲。”
虽然没有要求每个弟子把家庭关系说的一清二楚,但是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这十八个人如果说对谁还不够了解,那只能说是对自己的老师们还不了解,至于他们彼此之间,虽不能说是亲密无间,但是大概家庭情况都是一清二楚的。
“你知道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不过,今天是我们宗主和白老师成亲的大日子,如果有人想要找不痛快,我们是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的。”,段旭哼一声,:“不知道这位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吴政,燕儿呢?你不要了?她可是你未婚妻。”
看到段旭这里实在没办法攻克,女人蹬起脚尖,对着段旭身后的吴政说到。
“这位夫人,我和谢燕儿确实在父母之命之下有过一段婚约,不过,当初你们在我母亲失踪父亲昏迷的时候,认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配得上你谢家的地方,就已经让我签字退婚了,您不会年纪大了,记不得了吧?”,吴政拍了拍段旭的肩膀,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已经可以解决这些事,不过有兄弟挡在身前的感觉真好,他从来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门派之内感受到亲情,他此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大概就是勇敢的踏上了前进宗的选徒之路。
“当初,我们也是为了激励你,怕你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一蹶不振,你看你现在,不是成为超一等门派的弟子了吗?”
“哦,激励我?为了激励我所以在大雪天将我赶了出去?为了激励我所以没有给我留一分钱甚至于拿走了我母亲给我的玉佩?为了激励我所以威胁谢家所以门徒,谁敢给我吃的,就逐出谢家?”,吴政笑笑,:“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您了,谢谢您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依旧没有出现,是路过的一位乞讨的老人家把他唯一的棉被给了我,谢谢您在我掉入河里快要淹死的时候没有出现,是路过一只妖兽救了我,说来我也真是命大,怎么,如今看我成为前进宗的弟子了,您来和我说让我谢谢您?”
“吴政,别说了。”,段旭握住吴政的肩膀,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好友竟然有一段如此难过的童年,:“可以了。”
“没关系,有些事迟早都要说清楚的,既然他们找过来了,那今天说也没什么。”,吴政摇摇头,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只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宗主和白老师的吉时。”
“你说的不错,既然找过来了,我们就要把话说清楚,省的以后有人说我们前进宗的弟子不懂知恩图报。”,戴垚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你们白老师说了,什么时候开始都是吉时,但是自家弟子不允许受委屈,就算是以前的委屈,也必须讨回来。”
前进宗的人护短,这点大家都有所耳闻,不过今天算是真实的看到了。
“门主,这两个人,好像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修丹门门主旁边的弟子看了看,:“这不是给我们提供药材的那个谢家的人吗?”
“嗯?”,修丹门门主皱皱眉头,刚才他还在想是哪个倒霉蛋带进来的砸场子的人,怕不是嫌弃自己过得太好活的太久了一点,怎么转头这个倒霉蛋就成了自己了。
“真的是啊,门主。”,弟子苦着一张脸,:“你听人家说的,谢家啊。”
“咳,冷静。”,修丹门门主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问起他们是和谁一起来的。
“你是他们的老师,正好,我们今天来,就是要问问他,当初的婚约他还到底要不要履行。”
“这位夫人你耳朵不好使可以去看医师,刚才我的弟子已经说的很清楚,婚约早就解除掉了。”,戴垚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人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吴政此刻的身份,所以又想来不劳而获,得到一些不属于他们的名声罢了。
“是吗?吴政。”,女人不死心的再次问到。
“是,我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吴政点点头,并且继续说道,:“老师,我们并没有邀请过谢家的人来参加婚礼。”
“是吗?所以,这两位,你们是拿着谁的邀请函进来的?”
“我们是修丹门的人,是修丹门门主请来的。”,女人挺挺胸脯,自以为修丹门三个字会让吴政高看他一眼一样。
“咳咳。”,大家的眼神看着看戏的意味全部看向了第二排。
修丹门门主拍拍脑袋,叹口气,然后站起来笑眯眯的走到了最后一排,:“呵呵,戴垚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位常年和我们合作给我们提供草药的兄弟说他有一个故友之子在前进宗当弟子,我也没多想,就将邀请函匀了一张给他,谁知道,哎,对不住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没关系。”,戴垚摇摇头,:“怪我们没有提前说明,邀请函不可以转让,不过这事也怪不得您,既然是来找我们的弟子,这件事交给我们就好,您回去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