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刚刚救下程家大小姐,雷声轰隆隆响起,一场暴雨倾盆如注。众人无法远行,便分开在空闲下的庄子内找房间暂且住下。
梅超风和杨康选了偏角的一间屋子避雨,没过多久洪七公三人带着程瑶迦也过来了,洪七公手里的酒葫芦摇摇晃晃,道:“梅丫头,我们呆的那间屋子漏雨了,就到你们这儿避避。”
梅超风笑道:“七公几时也和我这般客气了。”
那边,郭靖一进来,就帮着洪七公和黄蓉两人细心的打理好坐的地方,看见程瑶迦一人涩涩的站在原地,也给她端了条凳子过去,道:“程大小姐,你坐。”
程瑶迦见郭靖对他微笑,很友好的样子,加上知道这个人是丐帮洪七公的亲传弟子,也是他从欧阳克的手里救下自己,心中对他好感莫名,眨眼间便霞飞双颊,低下头温声软语道谢:“谢谢!”
面若桃花,眸含秋水,恰有扶风弱柳之姿,声如蚊纳,甜酥软糯,令人心神一荡。郭靖开始有些犯傻,好在他自己在感情方面本就愚钝,愣是没瞧出来程瑶迦对他的态度变化,只顾在旁边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见郭靖和自己搭话,程瑶迦扭着手中的裙摆道:“郭大哥今日救我于歹人之手,行侠仗义,让小妹好生佩服。”
郭靖口里连忙说哪里哪里,他来中原不久,却听六位师傅说起过,旁人若是夸赞于你,不能接下只能谦虚的推拒回去。
黄蓉见郭靖和程瑶迦两人相谈甚欢,那程瑶迦又生得貌美,眼神含羞带怯,说话又娇滴滴的,她怕自己的靖哥哥被人抢去了,趁两人交谈时插嘴进去,然后兀自和郭靖谈话,全不理程瑶迦的尴尬神色。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这暴雨才停下来。此时正值夏日,天气炎热,一场大雨下来倒是将这份炎热冲淡了去,午夜凉爽的风徐徐出来,空气中到处是雨后清新的味道,令人灵台明朗,心神清晰。
这时只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众人侧耳倾听,只听得奔驰声轰隆作响。又过了一阵子,马蹄声渐响,黄蓉挽着垂下的青丝道:“听着声音,跑在前面的有三个人,后面似乎有十多人在追赶他们。”
郭靖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马匹多少一听便知,他道:“后面追的一共有十六人,咦,怎么会?”黄蓉忙问:“什么?”
郭靖道:“前面三个人骑的是蒙古马,后面追来的却又不是。怎么大漠中的蒙古马跑到了宝应来了?”
“咦,靖哥哥,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鸟?”
郭靖闻言朝天看去,惊喜道:“那是我的雕儿!”
郭靖将食指和拇指口气放入嘴中,吹了声口哨,在寂静的夜里无比嘹亮。天空中的两只雕儿听到口哨声立刻从天上俯冲下来,鹰勾铁爪,白色羽翼拍打间呼呼生风,半空中白影疾驰如电,转眼两只雕儿便立在了郭靖的肩头,欢声啼叫不止。
郭靖先是惊喜万分,后来眼神慢慢严肃起来,他道:“雕儿本来是华筝在蒙古养的,怎么会来中原?还有刚才听到有三个骑蒙古马的人被追杀,难道是华筝他们来了中原遇到不测了?”
郭靖心中担忧,雕儿也飞起身,扑打着翅膀,口中啼鸣不止,似乎要带郭靖离开。郭靖从小和这两只雕在一起玩耍生活,瞬间明白它们的想法,问:“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两只雕儿立刻啼鸣,往前面飞去,郭靖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黄蓉担心郭靖,更担心那个华筝来了中原,亦是一道跟着跑了出去。
在郭靖黄蓉两人跑出去后,梅超风也和杨康一道走了,顺带着捎上了程家大小姐程瑶迦。程瑶迦和梅超风骑乘在白龙马上,因为是系统赠送的马,坐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颠簸,程瑶迦回过头对梅超风惊讶道:“姐姐,你的马儿好神奇,我坐在上面竟然感觉不到颠簸。”
“是吗?这马不是凡品,所以你才会不觉得颠簸。”梅超风敷衍道,继而揉揉额心,她的心神有些不宁,好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刚才在别庄内,她就有这种感觉,但是具体的她就说不出来了。只感觉脑袋里面很多东西浮浮沉沉,涨得厉害。
杨康一直在关注着梅超风,此刻见她脸色苍白,不由急道:“师父,你怎么了?”
“无碍。”抓紧手中的缰绳,梅超风避免不让自己歪倒在马上,她眼冒金星,脑袋里面还不断传来系统提示进入虚弱状态。
她又没有被人攻击也没中毒怎么会进入虚弱状态?
梅超风只感觉眼前景物旋转的越来越快,到最后一个不察竟然从马上跌下来,杨康见状立刻飞身过来,从斜侧里揽过梅超风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焦急的喊道:“师父!”
“噗通——”一声,却是原本坐在梅超风前面的程瑶迦,因为无人掌控马匹从马上掉了下来,她也不是没有骑过马,但是当梅超风从马上掉下去时,她心中担忧就伸出手去扶,哪料一边的杨康比她的动作更快,她重心不稳便跌倒了。
从地上爬起来,见梅超风已经昏迷过去,杨康也似乎陷入焦急,她走进了细语道:“公子,也许梅姐姐是生病了,先回程府,我们找大夫来给梅姐姐看病。”
三人两马到达程府大门口的时候,程府的下人立刻高兴的奔走相告。
“小姐回来了!”
“小姐被杨公子救回来了!”
“快去通知老爷,说小姐回来了!”
程满天接到消息,立刻从大宅深处冲了出来,抱住自己的女儿,上看下看左瞧右瞅确定程瑶迦没有收到丝毫伤害后,才道:“瑶迦,你终于回来了!”
孩子她娘走的时候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如果瑶迦有事,他百年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孩子她娘,还好上苍保佑瑶迦没事。
想到刚才仆人说是杨康救了瑶迦,程满天的目光转向一边,刚想和杨康道谢,却看见他亲密抱着自己的师父往程府内冲去,而自己的女儿也跟着杨康一道匆忙离开,留下他一个在程府门外只影独立。
这是什么状况?
不过做父亲的还是跟着女儿走好一些。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程府的后院,程瑶迦差人请来了大夫,在三人关切的目光中,长了一下巴白胡子的大夫先是摸了梅超风的脉,奇道:“咦,我怎么感觉不到她的脉象?”
“什么?”杨康立刻被吓到了,不过在看到梅超风还有起伏的胸口放下心来。
“奇怪奇怪,这可以说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奇怪的脉象,竟然是死脉。恩?”老大夫摇头晃,睁开眼惊疑道:“竟然有脉象了,不过脉象虚浮,时而起伏搏动时而弱不可寻。”
仔细看了梅超风的症状,老大夫起身,在桌上的药箱里拿出纸和笔,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位姑娘是患上了风寒,我这里开服药,开水煎服两个时辰,一日三次,三天就可以好。”
“谢谢大夫。”
杨康放下心来,接过药方,给老大夫付了诊金便急忙吩咐人拿药煎药。如此忙和了大半夜才将药熬好,杨康将墨色的药汁从药罐里倒入瓷碗内,然后端进梅超风的房间。
只见昔日张扬飞舞的红衣此时贴服着身体的曲线,衬出梅超风身段窈窕婀娜,然披散而下的青丝从锦绣的朱紫大床边缘垂下,如玉的容颜苍白而没有血色,眉头紧蹙,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这一番病态柔弱之姿,是往日梅超风决计不会显露在人前的状态,这份美似暗夜妖魔无比妖娆,渐渐吞噬人心,蛊惑心神,
杨康伸出手指抚平梅超风紧蹙起的眉,像是怕惊醒梅超风一般,动作轻柔而舒缓,眼神中柔情万千。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师父面前,流露出那一直被深深隐藏的小心思,呵呵,暗夜里杨康无声的笑了起来,或许也只有在师父昏睡的时候,他才敢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吧。
杨康摇摇头,心底划过一丝不甘,继而端过一边桌上的瓷碗,用汤匙舀出一勺墨色的药汁,撑开梅超风的嘴唇将药往里面灌下。
然墨色的药汁仅仅在梅超风的口腔内打了个圈,就全都被吐了出来。杨康急忙拿过一边的丝巾擦干梅超风脸上的药汁。如是几次后,灌下的药汁大部分都被吐了出来。
看看手中瓷碗里的剩下小半碗药汁,杨康神色莫名变化一番。
心底像是做出了决定,杨康一脸坚决,仰头将药汁灌入自己口中,然后俯身,温热的唇印上一片冰冷却柔软的触感,舌尖轻轻抵开朱唇、贝齿,馥郁温香,鼻息交融之中,流动的药汁慢慢自他口中渡入师父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