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在蒋以深出现在门口之后，就有些走神。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昨晚的胡思乱想，最后竟悄悄地红了耳尖。幸好王先生很快就讲完了课程，而蒋以深也只顾着看王先生。
蒋以深应该，没有看王先生身边的她吧。
一天的培训下来，林见鹿的身体都要麻了。
见两个男人聊得火热，完成任务的林见鹿也赶紧走下讲台，根本就顾不上、将衣服换掉。
林见鹿所到之处都有层层关注的目光，所幸没有人直接上手拦着她观察。而张娜娜也眼巴巴地看鹿鹿走过来，等她终于离近了，就赶紧一把拉过来。
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人实在是太密实了，张娜娜笑着赔礼，可手上的力道依旧不减！
“不好意思，让让。”
张娜娜这简单粗暴的行为，直接将很多人挤出了围观的内圈。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也都只不满地嘟着嘴，没有发生明面上的冲突。
终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林见鹿舒了口气。
这会儿新人们也都渐渐地老实了，扭过头去看着黑板上的板书，回想刚刚王先生讲过的要点。
“娜娜你做艺人，也一定是个彪悍的艺人，不需要助理挡粉丝的那种！”
对于林见鹿敬佩的话，张娜娜不以为然。
娜娜扫了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难道我还要和她们客气吗？鹿鹿你又不是任人围观的猴子！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兰香没有说话，她只在一旁细细观察着林见鹿的妆容。看她这个样子，张娜娜也回过神来了，对着林见鹿上上下下地打量。
“这布料真不错，这腮红涂得真好看……”
林见鹿看着娜娜无奈摇头。
说实在的，张娜娜嘟嘟囔囔的样子，还真的和其他围观的新人们没什么不一样……
哪能怎么办，让着呗。
任凭张娜娜自个研究，林见鹿揉着站得酸痛的小腿肚看向门口的三个男人。确切地说，她在看蒋以深。
蒋以深今天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西装革履，冰块脸，发蜡头型。
可林见鹿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了他就心里发慌，或许是因为昨晚想他想太久了吧。
眼看着王先生被送出去，林见鹿却还没及时地收回自己的眼神。
就这样，和进来的蒋以深迎面对视上，两人同时一愣。
这是林见鹿？怎么到哪都能一眼看到她？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被带偏，蒋以深赶紧皱眉，严肃地走向讲台。
虽不知男人那幽深的眼眸下是怎么样的情绪，可林见鹿的心却还是不小心断了个节拍。
但她注意到了蒋以深的眼下，有和她同样的黑青。
这黑眼圈显得他有些颓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公事公办的态度，此时林见鹿的心里竟有些失落。
等蒋以深宣布了考核的消息，林见鹿的周围又是一片哀声载道，可林见鹿就只盯着蒋以深看，直到确认他的状态确实有些糟糕。
“一天的培训下来，大家也都可以回去了。”
拿着喇叭的贺筠楠刚刚说完，女孩们就立刻散开了。
林见鹿却在这要命的人潮拥挤中，对着想要拉她回去的张娜娜和兰香摆摆手。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换衣服和洗脸，你们不用等我了！”
确认她们离开，林见鹿才回头看向留下来的贺筠楠和蒋以深。也许只有林见鹿自己知道，她留下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首先，林见鹿还是先找了个地方，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刚刚抱着衣服出来，就迎面遇上蒋以深。
男人的眼睛有些疲惫，却依旧深邃诱人。看到女孩出来，他也明显地愣了一下，最后直接背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
林见鹿看向男人身边，却早没了贺筠楠的影子了。
意识到这是独处，林见鹿的心不可避免地跳快了些。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只镇定地将衣服挂在那几排衣架子上。
最后“不经意”地问了句：“老板，贺老师呢？”
听她问了，蒋以深也没有很不给面子，冷着脸说：“他去帮我拿资料了，我在这儿等等他。”
林见鹿发现自她今天看见他，蒋以深就是一直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谜题。
女孩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犹豫之下，见贺筠楠还没来便直直地走向沉默的蒋以深。
蒋以深看她严肃地朝自己越走越近，不知不觉间竟带给他种压迫感！蒋以深眉宇之间也隐约多了分慌张，幸亏林见鹿并没有注意到。
林见鹿的心里也装着事，直到离男人半米远她才停了下来。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脸，问了句：“你这黑眼圈，是怎么了？”
蒋以深下意识跟着她的指示摸了下脸，才反应过来。
林见鹿在关心他？
男人立刻惊讶地看向她，可此时林见鹿已经退到了二米之外，保持着老板和员工拥有的距离。
似乎是为了避免尴尬，蒋以深的脸直接冷了下来：“没事，只是最近公司的事务实在太多，我有些负荷过重。”
得到男人的回答，林见鹿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或许，林见鹿是有点希望蒋以深的黑眼圈，是和她一样原因的吧。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会更加不知所措。
礼貌地和蒋以深道别后，林见鹿就离开了训练室。
今天林见鹿学到了很多东西，一路上她心情都不错。满脑子都是王先生今天讲述的要点，忙着一条条梳理。
蒋以深看向女孩消失的门口，在贺筠楠回来之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刚刚说谎了。
男人看向玻璃上的人影，黑眼圈确实有些重了。
并不是蒋以深废寝忘食，不想休息，实在是他的脑子里总是飘着那天CD店的歌声。
当时他还没有那么在乎，可这歌声仿佛是有魔力的，总是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就蹦出来。
而那天蒋以深没能看到那位歌手，这份遗憾更是让歌声长久地存在他的心里。
可蒋以深不是玩物丧志的人，天天强迫自己工作，以至于他这段时间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