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畅闭了闭眼,努力的让眼眶里的泪水不留下来,她不想让眼前这个她觉得处处不如她的人笑话自己。可是,终究承受不住了委屈,心酸,怨恨,不甘…一起涌上心头。
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两滴…凌白畅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呜呜…呃,为…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也想过好好生活,如果可以谁愿意抛弃那一切!呜呜…”
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无力的手臂动了几下,攥紧了手,骨节发白,鲜血流出仿佛没有疼痛般…赌气似的捶打了一下又一下的椅子,椅子“咔嚓——”裂开了几道纹痕。
凌九歌听到了她的哭声,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不是原主,没有必要这样,她有这种情绪,也只是原主的情绪罢了,她和她从来就没有感情!
扶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瑰红色的桌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走上前,凌九歌感觉到了她武功气息的波动,眼神一凌,调转起自身的武功随时戒备着,虽然不杀死她,但弄废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很快,她有一瞬间呆滞因为——凌白畅扑过来,却拽起她的衣袖擦起了眼泪,然后把头埋在她腰上。
凌九歌有些无语,这…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但是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她…有多久没这般真心的哭过了?缓缓蹲了下去,轻轻的抱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有些瘦的脱形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带了点对人有益处的内力带着安抚。
哭声慢慢止住了凌九歌犹豫了一下轻启红唇:“你……还好吧?”
凌白畅双眼红得像极了那兔子的眼睛,眼角还带着泪珠,凌九歌用手轻轻抚去泪珠,凌白畅的身体抖了抖,抬起头猛然将凌九歌往后一推,向后退了好几步。
凌九歌急忙稳住身形有些难以置信,心里想着,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才刚安慰完她,安慰完就把我抛弃了,这凌白畅还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芭芭又开始了躁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九歌,凌九歌你看,我早就说你不应该管她的,她这个女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在者你忘了之前她怎么对你的吗?那可是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藏身之地啊!”
“芭芭,没有谁是一出生便想做坏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闭了闭眼九歌有些彻底对凌白畅失望了。
“这我知道,你不要忘了,芭芭我是最聪慧智商高到要爆的——全能小葡萄!”芭芭有意的科插诨打,让凌九歌无奈一笑。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这样的姐妹情深的场面,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这个时间,我想让你体会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生活,可是…罢了我才是自始至终的傻瓜。”眼角还通红泛着泪光,声音有些沙哑不复那温柔似春风。
“你可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对我?那般高高在上,那般视我为蝼蚁,那般不顾忌我的感受?”带着祈求落寂的话语,凌白畅脸色苍白无力。
其实有句话是她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她想说的是,能否再对我像姐妹那样,让我再体验一下做妹妹的感觉,就那么被人宠着。
鲜血在她的灰仆仆的白裙上染上了绚丽的色彩,是妖艳的是美丽的,九歌张了张嘴,想着,曾经对她再怎么不好,那也都是原主做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她,又怎么让她变成从前的样子,有些无奈和欲哭无泪,
但是最终还是在感受到小葡萄芭芭的躁动前,让自己安静了下来,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凌白畅不知道是该说什么。
讽刺她,挖苦她?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还是开口安慰。她都是不想的毕竟她犯下的错,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抹去的,于是干脆闭口不言,安静的看着凌白畅。
“你现在的性格,模样,人,种种都和当初完全不一样,焕然一新般,如果你之前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人…或许,我们真的会是要好的姐妹……”
嘴唇又开始干燥了起来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凌白畅苦涩地自嘲起来:“我…终究是个什么都不如你的人…我还是输了,希望下辈子我们两个能成为…真正的好姐妹吧?”
眼神哀伤空洞无神,这个时候凌白畅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了,有的,只剩下这浑身的伤痕落魄……
凌九歌眼神暗了暗,掩去多余的情绪,化为一声叹息:“唉…你现在知道错误也是无用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愿来世,你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吧。”
终究是犯下了大错,现在在说些什么那都是苍白无力的……
随后凌九歌转身便走了出去,这次凌白畅没有任何挽留了,她只是看着凌九歌走远,看着士兵进来,她整理了下仪容,用那灰仆仆的依稀能看出来白色的留仙裙,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鲜血,从容淡定的仿佛不是去牢房。
今天仿佛不是她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天,而是要去参加宴会的贵女,士兵们有些愕然但只一顺,便继续包围着她到牢房,继续看押。
凌白畅想起凌九歌和她说的话:“哈哈哈哈……”一阵肆意的笑声,坐在牢房里,凌白畅扬起头,泪珠从眼角滑出一滴。
在她扑向九歌的时候,她其实想动手的,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对她下手,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她真的把她当做妹妹,还是还她一个情义,那是她最后的善良,忏悔了吧?这般想着,心底仿佛轻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