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地主家的傻儿子(gl) > 140、一四零全文阅读

小厮看起来都要哭了, 想必该不是骗她。

高畹兮皱皱眉,“此话何解, 莫不是你们大小姐出门了?”

这么晚了她还出门,难道真是对那北齐王情根深重, 这是和他幽会去了?

“不是,哎,小人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为好。”小僮一脸的苦相,偷偷摸摸望了望四周后,与她道,“木姑娘要是想找大小姐,请随小人过来, 不过千万要小心, 不能遇着府里的巡夜。”

在自家的府邸里,他还这样小心谨慎,其中必有蹊跷。高畹兮暗想着,对他微微一笑, “好, 劳烦了。\'”

“姑娘严重了,可要跟紧小人啊。”小厮忙摇摇头,又四周左顾右盼地望望,方才打着灯笼小心领着她一步一趋地往前头走。

淳于府规格深杂,小厮领着她贴着曲廊走,避过好几次巡夜的守卫,才带着她偷偷摸到一个有着临池曲台的院子里。

看见里头灯火通明时, 小厮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她道,“木姑娘看,咱们大小姐应该就在里头了。……只是咱们老爷怕也在里头…木姑娘,这里头守卫森严…这…咱们还要过去么?”

“自然的。”高畹兮笃定地点头道。

小厮为难道,“可是木姑娘,那里头守卫那般森严,咱们怎么进得去?”

高畹兮也有些为难,眼神一转,忽然望见有两个丫头端着茶盅往这边走,顿时计上心来,拉扯着小厮藏起来,对他微微一笑道,“不怕,你跟着我,能把人打晕就成了!”

小厮还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就被她扯着躲在廊柱后头,在那两个婢女走过来时,被她拿着几块百两重的银子一手一个,砸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及至茶盅跌在地上发出粉碎的声响时,小厮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姑奶奶干了什么,望着跌倒在地上的丫头,惊讶地合不拢嘴,“木姑娘,您这是……”

“你别管了,替本…替我把她们拖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处所,再去膳房弄两盘茶来,要是有人问起,你就回说,你们老爷生气了将所有的茶都打碎了。”

说着,高畹兮吃力地将一个丫头往廊柱后拖,小厮见了,连忙上去帮忙。

将人安置妥当了,小厮方按照她说的一一去办,急急忙忙去膳房端来两个托盘弄来两杯茶,让高畹兮端着。

彼时,高畹兮已经换上了丫头的服饰,小厮见了,愣了一瞬,“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进去奉茶了,否则,我让你打晕那些丫头做什么?”笑眯眯说着,高畹兮学着女官给她端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端着茶进了院子里。

小厮只能硬着头皮,随着她一道端着茶进了去。

屋里头灯火阑珊的,却是寂静地一丝儿声音都没透出来,高畹兮托着茶站在门口正自奇怪,就听一声雷霆般的怒斥,“你可知错?!”

怒吼声吓得她托着茶盘的手一抖,险些没把茶杯出去。

方要敲门,这道异常威严的声音又搁着门传了过来,“门外何人?”

“奴婢们是来奉茶的。”压低声音,高畹兮回说。

听说,那声音冷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进来!”

“是。”高畹兮勾着头,慢慢推开了房门。

被小厮领到这里来时,她就有些奇怪,看这楼台曲阁,分明就是一位未出阁小姐的闺房,而入了里头,望见里头的帷帘时,她就更肯定自己的判断。

不过,进来时倒没看见什么标致的小姐在对镜梳妆这样的香/艳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地上半趴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天这样寒,她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素色亵衣。

她心念要寻的淳于敷就跪在那女子身旁,神色淡漠。她们旁边,还站了几个样貌出众的公子小姐,看眉眼,和淳于敷有几分相似,该是她的堂兄弟姐妹。

正对着门,则坐着一个着了黑色绣鹤常服的清瘦男人,年纪看起来不过而立,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他身旁,则立着两个手执鞭棒一脸凶相的家丁。

不用说,这定是淳于敷那该死的叔父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比她爹那个老狐狸眼里杀气重多了。

一屋子的人,神色都肃穆的厉害。不敢多看,高畹兮忙走过去,故意磨蹭着一面给那男人地奉茶,一面竖起耳朵听那男人说话。

此时,那男人也没有心情管她一个丫头在做什么,只是高坐在正位上,对着底下趴在地上的女人冷笑,“我不过是不管事两年,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就风一样席过来了!好一个去寺院里替你娘祈福!祈着祈着孽种都出来了!你今儿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就别怪我不尽父女人情!”

听说,高畹兮吃了一惊,原来这趴在地上的女人是这男人的女儿,还是败坏门风和不知名的男人有了孩子的女儿,怨不得这淳于大人这般生气了。

“咳…你什么时候尽过父女人情了?”

高畹兮正惊讶的当口,底下趴着的女人从嘴里吐出口血,抬起被冷汗打湿的脸来,冷笑着道,“要不是你急着把我送与那窝囊废燕王,怕是也想不起来有我这个女儿吧。不过,这样不是正好,我听说,那燕王就喜欢像女儿这样已为人母的,爹您这样投其所好,不是正好?”

“放肆!”男人被她这一席话气得脸色铁青,唤一旁的小厮,“给我打,我就不信,把她打死,她还不说那个野种和那野男人在哪!”

“是!”两个手执器械的家丁听说,握紧手里的长鞭和棍棒就下了堂阶,冲那女人身上招呼起来。

鞭子打在空中的破空声和棍棒捶在皮肉上的闷声交替着,不大一会儿那女人柔弱的身上就遍布了血痕。

高畹兮看着都替她疼,她却一句话都不说,手指甲抠着地,十指纤纤都磨破出血了,连句喊疼的话都不说。

“哼,骨头还真是硬气。”不知是赞还是贬,男人又冷笑一声,喊停了两个家丁,不去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却对淳于敷冷道,“文施,你来说,你的那个好堂妹夫和你的杂种侄女在哪?”

“文施不知。”淳于敷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跪得直直的,面无表情道。

“呵,你不知?”男人冷笑更深,“叔父派出去的人可说,他们出去抓小姐的时候,大小姐就恰好和北齐王出现在那处挡了他们的道,让他们白白放走了那男人呢。你会不知?”

“是。”淳于敷依旧是面无表情,“北齐王想要孩子,文施只是陪着北齐王过去寺院祈福,想快些替北齐王开枝散叶罢了,并不知晓三妹也在那里。”

“文施,你是越来越大,翅膀也越来越硬啊。”男人额头上已经开始冒青筋了,冷冷道,“不要以为你和北齐王快成亲了,就能压在叔父头上了!这北齐的江山,还是燕王的!你别以为叔父不知道你和北齐王私下去拉拢朝中将军的事,念在你是我大哥最后的血脉,叔父对你一再忍让,但你若一再如此伤叔父的心,就别怪叔父对不起你爹了!”

淳于敷淡漠勾头,“……文施不敢。”

“好,好,好,我看你们是都大了,不把叔父放在眼里了,也好,今儿个就让你们看看,这淳于府,到底是谁在做主!”

男人冷冷说着,猛然站起来,一脚踢开家丁,从他手里夺过鞭子,对着地上的两人便用劲力气一阵狠抽。

鞭子打在皮肉上,一鞭子裂开一道血痕。不大会儿,两人身上都皮开肉绽地跟开了花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淳于家的女人骨头都硬气些,这两人被这样打,都是一声不吭的,要不是看见她们快要被自己咬掉的唇和额头上的汗,都要认为这位淳于大人没下狠手了。

她们越是不喊,淳于大人越是生气,打到最后手也有些酸了,看见女儿和侄女身上一片肉模糊血,不但不心疼,还怒声唤家丁,“去取两桶盐水来,泼到她们身上,一边打一边泼,我就不信了,这样,她们还能死守着一句话不说!”

“是!”家丁听命地下去了。

高畹兮看得心里揪成一团,被打成这样子还泼盐水,这不是想要人脱层皮么!

她着急的厉害,想要上前,后头跟她一块过来的小厮连忙拉住她,带着哭腔小声告诫她说,“木姑娘,别过去,咱们老爷可凶了,大小姐常常被打,昨儿还顶着祖宗的牌位跪了一天的祠堂呢。这次她包庇三小姐,虽说把老爷气坏了,但她毕竟要和北齐王结亲了,老爷也不能怎么样她的。您可千万别上去,否则,小人和您的命,恐怕都要送在这儿了。”

不过去,难道就看着淳于敷被打死?

高畹兮着急得了不得,看看家丁拎了两木桶的盐水进了来,她心里更急了,正想要不顾危险上去阻止淳于老爷的行为,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宣扬声。

“北齐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