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腰间又说:“银子我有啦,才不要你的钱。我爹说做人不要太贪心,知足常乐。”
贵为太子竟然被人嫌弃了,萧子昱很不甘心,抿唇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支小金箭来道:“这个,送给你,要吗?”
小金箭做工精美,看上去很漂亮,杨笑姝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神情有些迟疑。
萧子昱看出来她的犹豫,便道:“这个金箭是我学骑射时得的奖励,这一次我们换,刚才的人情我还欠着你的,怎么样?”
杨笑姝想了想,摸出用来包草药的锦帕说:“我只有这个换。”
那锦帕虽然绣功极好,但是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其实只是平常之物了,可是看她盯着金箭的双眼闪闪发亮,萧子昱心情很好,很大方地说:“好,换。”
两个人交换了东西,萧子昱又问:“你怎么会赶马车?而且你好象认识那两个死士?你怎么也听说过芒山流云谷?”
他对她充满好奇,觉得这一路的时间都不够把想问的问题问完,太子殿下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八卦。
可是她真的很是与众不同。
按理说,秦阮心是秦家的女儿,秦准与朱温不只交往不多,秦准还特别不喜欢朱温,秦阮心不会有机会见过朱温,可是却居然认识朱温手下的死士。
秦家是百年仕族,书香门第,偏这个秦阮心的做派就象是江湖儿女一样,不拘小节,洒脱磊落,很是不同,她甚至还知道芒山的流云谷,实在令他大为意外,如果她会琴棋书画,女工织绣这些都不会令人意外,可是她居然会赶马车,更象是个习武的练家子一样,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是秦家的女儿。
“那个怀安和怀义似乎很讨厌你呢。”杨笑姝没有答他,一下子把话题扯开来。
“是,是因为朱师傅吧。”提及朱温,萧子昱难免又有些神情黯淡地道,“他们是在怪我,认为我忘恩负义。”
“朱师傅?朱温是你师傅?”杨笑姝说完,恍然大悟地点头,“怪不得你会去法场跟那帮书生们去请愿了。”
“之前朱师傅下狱,我想去向皇帝求情,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圣上……”萧子昱叹了一口气,“他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我和朱师傅师徒一场,却保不了他一条命。贵为太子有又什么用……”
萧子昱从未对人说起过心底的烦恼,此刻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杨笑姝看看他,也没多想,随口说:“你是太子又不是皇帝。”
很明显,说来说去,皇帝才是老大好吗?太子再威风能比得上皇帝大?
朱温定然是被皇帝嫌弃了,所以才不肯给他条活路。
“有人跟我说,人太聪明了,往往就活不长,聪明又爱显摆聪明的就更死得快了。”
“还有人跟我说,谁愿意事事都被人猜中啊,曾经有个聪明人,叫杨修的,就是因为太聪明丢了性命……”
杨笑姝一边甩鞭子赶马车,一边大声说:“所以,朱温活不长。”
萧子昱忘了策马前行,怔了半天,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我懂了……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