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渊僵在那里,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久希自觉言重了,咬了咬银牙,伸手去扶自己父亲,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没说错……
与皇族为敌,整个侯府的人,除了能自保的那几个人。其他的,必死无疑。
“希儿,”
良久,久渊无力的跌坐回座椅上,叹了口气道:“把账本整理出来,包括侯府的私兵久家将,以及整个侯府的财力。都准备好………”
他不能不为其他人考虑……
诺大的侯府,最华丽的一处不是那久侯爷的寝居,不是那待客的宴厅,而是太子殿下的临时院子。
认真装扮的院子,此时灯火通明,安源拧着眉来回在庭院里踱着步,一旁的侍卫各个低着头,不敢招惹他。
一向笑脸待人的安公子,此时暴躁的只想冲进去把那高高在上的狐族太子狠狠的揍一顿。
他脚步一转,盯着那房门,颤抖着手指指着,道:“你——!”
手指抖了抖,到嘴边的话也溜了一圈,他浑身猛的一激灵就把那话憋回了肚子里。
说不得,说不得,说了就是大逆不道。
愤恨的将了手放了下来,狠狠地踹了踹门口的土地,平白无故的掀起满地的黄沙。身后几个侍卫,偷偷摸摸的给彼此了一个眼神,皆看到彼此眼神中的退缩。
安公子这样……还是不要劝了吧……
安源不能骂个酣畅淋漓,满肚子的火只能憋在心口中,压的他恨不得一口老血恨不得喷出来。
冷眼一横,瞪了一眼身后心理素质不是很好的一个小侍卫。瞪得那小侍卫险些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源叹了口气,道:“你说,我们这高贵的太子殿下。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啊………”
沧易笙脑子里想的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沧易笙要是真的如此任性,提前动了久渊,那他们这几年的努力都有可能就此白费!
然而,现在的沧易笙压根不想管什么狐族太子的身份,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现在整个人都慌了神,倪音“昏睡”了整整一天了,还好没有出现一些沧易笙最不想看到的,一些属于尸体的一些特征。
如今倪音已经被医师戳成了个刺猬,少年脸色毫无血色,不见呼吸起伏,不见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独有那指尖,被人攥在手里有了几分属于人的余温。
沧易笙攥着他的手,那指尖染了他的温度,其余的都是冰冷刺骨的肌肤。狐族之人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有着的是那刺骨的寒冷灌满的四肢百骸。
所以,有一个传说,
雪地里的精灵,哪怕他的躯体冰冻成冰,只要心口的还是暖的,风会给他带来应有的,属于他的生命。
沧易笙盯着那已经被他捂热乎的指尖,指腹默默的摩擦着。
少年的手异常好看,上面布着这薄薄的薄茧,摸起来有着硌手。就想这人一样,看似乖巧又秀气,可一接触才知道是个叽叽喳喳的主。
浑身的刺,可又是那种,抱在怀里懂得蜷缩好,变得乖巧听话——可惜,还留着锋利的爪子和牙。
衣带被轻柔的剥了下来,而后是雪白的中衣,沧易笙的动作十分轻柔,那柔和的动作倘若安源见了必然会一掌拍死自己。
——肯定没睡醒。
掀开被子,沧易笙躺了进去,伸手环住少年冰冷的躯体。绕是常年生活在这冰天雪地的狐族的沧易笙,也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两具浑身**的躯体纠缠在一起,倪音的紧闭双眼,一口处被一只手覆盖这,沧易笙一手按着他的头,将他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手按在心口处,小心翼翼的揉弄着——只要心还是热的,风就能带来生命。
他动作虔诚有亲柔,几乎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眼前这个尖牙利嘴的坏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带着什么样的侥幸心理,哪怕是传说,哪怕那样不合逻辑。更不要说是不是真假,他都要试一试。
就像之前一样,哪怕代价是那一树的繁花。
不过,那一树的繁花。确实给他换回来了那人,只是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妮妮么?
低垂着眼眸,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怀里的少年,纵使是脸上毫无血色,也遮挡不住他那清秀的面容。
这样一看,真的有几分像………
眉眼间,很是想……
神使鬼差的,沧易笙紧了紧搂住倪音的手,拉进了二人的距离,另一只手也慢慢的变了味道。
沧易笙抿着唇,盯着那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
——真好看,吻上去,一定很软………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