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皇宫此时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着,朱红的砖瓦上零零散散的堆着。带着春日温暖和煦的阳光,沈悦抬了头。一只小巧的黄鹂叼着鲜红的果实,落在了枝头。他一身白衣,做足了仙风道骨的模样。鬓角的长须染了枝头上的雪水,有些湿润,他抬头对着那只黄鹂鸟笑了笑。
“快走吧。”他道:“离开这里,最好再也别回来了。”
他眼神微微闪动这话不知道是对那不明所以的黄鹂鸟所说,还是对远在渊城的那几人所说。他叹了口气,俊美的脸颊划过一丝无奈,生不逢时,本就是个喜欢吟诗弄月的风雅之士。此时此刻却要被逼着走上政道上,身不由己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可这是他身为长子,必须所承受的。
“沈公子,陛下有请。”
“有劳。”
不过瞬息之间沈悦就收了方才的忧愁,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他笑着点了点头,走近巍峨的大殿。
远在渊城的三人,全然不知有人为他们承担下了什么。此时倪音整个人飘飘然,他脚下发虚,全然不知沧易笙在与久渊说些什么。
他有些头晕目眩,心脏飞快的跳动着,指甲划破了指尖告诉他这是真的。于沧易笙来说,妮妮是无可代替的,那么也就是说他喜欢他,他对于沧易笙是无可代替的……
他向后退了一步,正正撞在墙上。视线有些模糊,迷迷糊糊的他开始失了力气,靠着墙壁一下又一下慢慢滑落。
哈出来的气息,成了一团又一团的白雾,他半阖着眼接着他模糊的视线看着那暗色身影猛的扑了过来。
略带冰凉的液体从他脸上滑过,脑子里共鸣声,如同几个飞机同时在他耳边发出的声音。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999嘈杂的系统音中,与那一声,
“妮妮——!”
“警告,警告,违规词语警告。即将触发惩罚副本——”
“………”
安源揉着被那群“庸脂俗粉”围攻过后的胳膊,他觉得今时今日他是把那道德礼仪也好。谦谦君子的本质也好,都贯彻落实了一遍。
那样的殴打之下,他还能不去还手,还能去如此淡定的骑马回了侯府。
一脸的鼻青脸肿,他龇牙咧嘴的慢慢用灵力温润着伤口,指尖轻轻的揉弄着,想着快点消肿。
得亏那些个“庸脂俗粉”不会灵力,得亏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来抨击着安源的幼小心灵。
他骑在马上,牵马的侍卫是他的亲卫。他吹了声口哨,挑着眉说道:“你说,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与侯爷为敌咯?”
那侍卫抬头嘿呦的瞳孔看起来天真无邪,模样不算是帅气,至少与倪音等人无法媲美的。可放在人群之中,茫茫人海,一眼望去,也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他道:“臣,不知。”
“啧啧啧,规规矩矩的,”安源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陪我犯下那么多事,我爹都说指不定以后你要出了什么问题啊,都是我带坏的。”
“不会……”那侍卫摇了摇头,说的十分肯定。
“怎么不会?”安源乐呵了一下,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晃晃悠悠连在马上都不安分。
“你看看你,要不是我带着你玩,你能像现在这样?”他指了指那僵硬的看不出一丝一毫表情的脸:“这样活泼?”
“………”
“好吧,这么表情丰富?”
“…………”
死一样的寂静,身后一众亲卫,有自制力不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源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修长的指尖勾着过白转着圈玩。他微微眯着眼睛,继续说道:“好吧,全是我口不择言。可没有我,你那里有现在这么开心?”
那小侍卫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可安源却知道,这孩子是开心。
可怜安公子知道,身后的其他侍卫却不明所以,只当安公子又碰了一脸灰。平日里。安源带人和善,虽然看起来是个病秧子,可叽叽喳喳的热闹的狠。
自然,到了沧易笙的地盘他也比在外面要放的开一些。与这些侍卫也熟悉了些,几番玩笑下,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开始相互玩笑。
也就不太注意什么尊卑,安源也是个随性的性子,他眼角弯弯道:“去去去,拉到吧你们。你们懂个屁!”
身后哄笑声不断,他摇了摇头,哼着乡间小调。向着侯府,慢慢的走去。
为他牵马的少年,眼神却闪烁了几分,他垂着眸子,藏住耐人寻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