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音面带微笑,慢慢的从那台阶上走了下来。他眼睛慢慢的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直勾勾的盯着狐心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与沧易笙并肩而立。
“我直呼其名又怎样?”倪音伸出手,搂住了沧易笙的脖子道:“你可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恼怒?狐心白,我告诉你。倘若我真的一板一眼的唤他一声陛下,你信不信他会一夜睡不好觉。”
沧易笙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倪音确实有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叫他陛下的时候,不过那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一般只有这个人被惹恼了,炸了毛才会这么喊他。
沧易笙喜欢倪音的各种称呼,唯独对“陛下”这二字,心有余悸。
狐心白憋红了脸,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两人,半天从嘴里没有说出一句话。
沧易笙盯着他那张似曾相识的若有所思,他把他所认识的知道的带有皇族姓氏的人都数了一遍。
实在是想不起来,狐心白是何人?
可如今被冠以“狐”姓,证明这人,确确实实的是皇族中人。
倪音看出来了,他的不解,于是开口道:“要讲礼仪尊卑的,你上次还没有回答陛下的问题呢?怎么,你的身份是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我……”狐心白梗了一下眼神飘忽,举棋不定,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倪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捕捉到了这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了。怕是这身份有些难以启齿,纵使被冠以狐姓,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我……”
狐心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身份确实有一些尴尬。
四周的大臣死死的盯着他,有些知道内幕的人,叹息了一口的摇了摇头。不知情的人,这小声的交头接耳,眼神盯着这唯一站立着的人皇族少年。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一个年轻的少年的声音陡然响起,众人一愣。四处寻找了一下有没有找到那声音的主人,倪音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声音好生耳熟。
沧易笙皱了皱眉头,伸手一弹,对着腰间的玉佩弹了一下。
“沧易笙!你休要对我动手动脚——!”
倪音挑眉,这人?在玉佩里面?
“这人身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闭嘴。”沧易笙冷声道:“你倘若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烧的连渣都剩…”
倪音灵光一闪,问道:“这人是月见,你怎么把他给带出来了?她能离开藏书阁了吗?”
沧易笙轻咳一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有些事情想与他商议,就把他带了出来。”
“哦。”倪音心里一松。
他突然被自己这样的感觉给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是怀疑沧易笙背着他在外面乱搞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
月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这人不过就是狐谦身边的一个小小侍从,因为照顾狐谦有功所以才被冠以狐姓。怎么样?打不打脸,心里难不难受。他一个小小的卑贱的侍卫都有,而我们堂堂正正的陛下。这是个外姓人,真是可悲啊!”
“闭嘴!”
倪音一把抢过那腰间的玉佩,紧紧的握住它,淡紫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在指尖之上,缓缓的流转着。
他一开口,月见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方才月见的声音足够的大,也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不落的,听到了狐心白的身份——不过是个普通的并没有皇族血统的人。
只不过是因为伺候太子有了功才会脱胎换骨,又给予了皇族的血脉。
这听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可他确实真实发生了。
有一些老臣摇着头叹息着说道胡闹,有些则是低着头,用余光偷偷看着沧易笙。
倪音冷着脸,冷笑着用灵力将整个玉佩包裹着,悬浮在他眼前。
他见不得谁拿沧易笙的身世做题,更是不想让堂堂帝王在这里落了面子。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毁了这玉佩。”倪音冷声说道。
“呵,你跟他还真是默契。”月见幽幽的开了口。
倪音知道他与顾子甄的恩怨,也知道月见现在并不知道他不是国师了。
他道:“你不该多言。”
“为何?”月见冷笑道:“我不过是说的实话,怎么了?我说错了么?他沧易笙,不就早就知道自己爹想要了他的命!不就知道他爹瞧不起他?!”
倪音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