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音说什么,沧易笙自然是做什么,用过了午饭,就命人将这篇豪华的文章,誊抄出来。沈府和安府,一边一份。
从宫里来的信件,老安将军以为是有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碗筷一丢,跪着接旨。
送信的太监下了一跳,连忙把他扶起来。告诉他这是安源对他的一些私房话,不是什么军情。
那老安将军,一脸狐疑的接过信来。等那内官走后,急急忙忙的拆开了信。他以为,是自己儿子悔过自新,改邪归正了。
“这是???什么???什么是爱???”
安老将军吹着胡子把信看了一遍,老脸通红,扛着着自己的大刀就冲了出去,那架势是真的要把安源给宰了。
安蓉蓉端着银耳汤前脚踏进门,后脚就看见自家老爷子气势恢宏的要去战场杀敌。吓得手一抖,把银耳汤泼了安老将军一身。
安蓉蓉:“…………”
安老将军:“………”
父女二人对视良久,安蓉蓉被他盯的浑身发麻,扯了扯嘴角,尴尬道:“父亲……这是要去哪里?莫非,又同沈丞相吵起来了?”
就算有天大的火,安老将军也没本事对自己的丫头发。老脸一僵,顺了口气,把那大刀重重一拍。
“我跟他沈涵有个p的吵的!!”安国雄啐了一口:“我是要砍死那个不孝子!小兔崽子,丢人都丢到陛下面前了?!怎么,他还想让陛下赐婚了?!”
安蓉蓉上前给他顺了顺气,扶着他往里走。又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把地上的大刀捡了去。
“你老大不小的了,不能经常生气的,”她轻声说道,把安国雄扶回了暖阁。
那征战沙场的将军,何时活的这么憋屈,一口吞了凉掉了的茶,道:“我怎么生出他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子???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安国雄嗓门大,震的安蓉蓉头疼,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原来又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安蓉蓉给他倒了杯热茶:“源儿既然喜欢,就随他去吧。”
“碰——”
安国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嗓门提高了八度:“什么叫随他去?!丢的——可是我们安家的人!”
“哪有男人能跟男人在一起的?!沧易笙那是皇帝,陛下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更没有人背后嚼舌根子?!他呢?!一个是夺云大将军,一个是美誉传千里的白衣公子?!真的要让陛下赐婚,还是要别人笑掉大牙——”
“父亲——!?”安蓉蓉被他吵的头疼,厉声制止。
好歹是当年的荣贵妃,那气势虽然没征战四方的将军足,可也是够看的。且她向来在家,都是逆来受顺的模样。
语气突然之重,倒是一下子威震住了安国雄。
安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他还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杀敌无数的安老将军看着那倒竖的柳眉,陷入了沉思。
“父亲…”安蓉蓉把语气放轻了下来:“您,不能这样的……那是安源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人,他沈悦未必抵不上女子,或者说,这天下浩大,未必有女子能比沈悦更加懂源儿。更适合源儿………”
安国雄屏气凝神,看着她一言不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儿,我懂。”安蓉蓉鼻子一酸:“当年为了保安家,保陛下,您将我送入宫。我懂那种滋味,简直……简直…生不如死…”
狐族的皇宫里,多的是踩高捧低的小人。她先前不受宠,没少被欺负。不要说是帮衬着沧易笙了,她自己就是自身难保。
后来日子虽然好过了,和日日夜夜看着自己不喜欢陌生的男人,陪着笑,她恶心的恨不得一了百了。
她受过的苦,没必要让安源再尝试一次了……
安蓉蓉抓住自己父亲的手,道:“父亲,您不能让他不幸福啊………”
这句话,恍如五雷轰顶,砸的安国雄眼冒金星。当初把唯一的女儿送进宫,他也不是没想到宫中人心险恶,自己的女儿如此纯良去了怕是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他是一家之主。整个火狐族,就剩他们安家这一脉了。
他别无选择……
“罢了………”安国雄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瘫在椅子上:“除非,陛下赐婚……否则…我不同意……”
安蓉蓉松了一口气,陛下要是没有赐婚的心,这信也不会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