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刚刚在车里换了经纪人为他准备的烟灰色西装, 系了条细细的时装领带,头发上甚至打了ㄠ, 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论外形条件和风度气质, 在一众明星中也是出挑的。此时掉头就走未遂,他微皱了眉头看向办公室主任,唇边的笑意浅淡疏离。
那种带点禁谷欠的诱惑太鲜嫩了,让人有想破坏的冲动。尤其是修身西装勾勒的腰身线条,单薄而柔韧,着实勾人。旁边有人露出了然的笑意,有人不屑地撇嘴, 认为他既想参加盛宴又想立牌坊。却不知在白可沉静的外表下, 心里已把经纪人剥光了衣服吊在威亚上轮飞了n圈,果然是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地帮着数钱。
办公室主任拨开人群到白可近前,“白先生, 怎么刚来就要走么?”
白可比他高了半个头, 毫不客气地垂眼看他,又转头对挡在身前的保安说:“几位请让让。”
办公室主任为难地搓手笑,“哎呀,是不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呢?应该不会啊,今天到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否则白先生也不肯屈尊前来的,是不是?莫非白先生突然想到其他更好的地方吗?还是您改变主意, 觉得娱乐圈不好了?”
这番诛心之论办公室主任说起来毫无压力。明星他见多了,在权力面前却少有人敢不低头,何况是对着一向被他瞧不起的白矗克灯鹄此匆彩瞧挠性ㄔ矗籽奂ち巳跣〉陌慈绾伪黄拱岬靡晃匏校绾温淦窍裉跻肮芬谎尘胂纭h跞馇渴程炀匾澹松票蝗似郏松凭陀Ω帽蝗似铩k腥艘晕獗沧铀闶峭炅耍怀上朐偬飧鼍梦サ拿志尤皇窃诘缡踊铮歉鲇昂竽盖滓谎炝擞槔秩Γ√邓芘Γ徊讲酱铀琅芰椎呐郎侠矗〉媒裉煺飧龀杉ǎ蝗菀住2还材压郑吹哪盖仔眦燎硎且桓稣嬲嬲拇竺廊耍赴酌阂苍浅隽嗣挠15′烊鞣缍若骠妫坛辛怂腔虻陌矗谡飧瞿猩贝锵胍斐鐾凡皇遣豢赡堋5且腥税。∮凶试窗。∮泄叵低。∈裁炊济挥校阋晕谘萸啻豪九枷窬缏穑
办公室主任几乎感觉好笑,转来转去,姓白的小崽子还是转不出这个圈。他以为他成了明星、有了点名气就可以扳回一局了?就可以跟他们叫板了?恰恰相反,只会让他更加寸步难行、遭受更多屈辱。当年的故事重新上演,白淳褂秩肓瞬袷榧堑难郏庹媸敲。∧忝貌缓茫共坏帽鹑恕
白慈绻厦鞫隆2患魄跋樱Ω每梢圆└霾淮淼那俺獭k嗝睬蹇。宰佑秩崛恚旃抑魅尾唤橐獾敝谔岬闼妇洌髅靼装赘嫠咚募拢旱谝唬裉斓某∽邮俏颐堑模孀幽憧匆灰康诙炊祭戳耍痪褪俏/身求荣来的吗,何必意气用事?装什么大瓣蒜?第三,过了今天的这座村,你确定能找到下家店?第四,柴书记你得罪得起吗?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办公室主任咄咄逼人,又句句废话,让白可真心无法回答。耍嘴皮子耍不过他,比脸皮厚也比不过他,然而对付这种人有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很有效,就是不理会,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只当乌鸦嘎嘎叫,任他把狠戾的小眼睛瞪得再圆也心知不过鼠目寸光,事后用鸟枪还是弹弓子或者拿网子逮,只看哪个顺手而已。
办公室主任见白可不语,以为把他吓住了,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白先生你怎么了?改变主意了吗?宴会还没开始,你就闹不愉快,这样让大家都很难做啊!”
这时柴副书记竟打发了之前的谈话对象,向他们走了过来。柴副书记上下打量了白可一番,露出欣赏喜悦的神情,“矗嗄昝患愣汲ふ饷创罅恕!
白可:“……”嚓。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坦然视之,没想到再见到柴副书记这张虚伪的老脸还是忍不住犯了恶心。千算万算,却万万没算到柴副书记居然对他感性趣了。此人非人耳,禽兽也。
柴副书记前后左右地看了一番宴会厅,关切地问:“怎么?不喜欢这里吗?”
白可还是不说话。柴副书记的笑容越发慈爱。他看过白可演的电影和电视剧,怎一个惊艳了得!那孩子是那么年轻、那么生动、那么鲜活,老天待他不薄,他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30岁好好地搞上一搞。这样一个妙人,却这么怕他,一见面就被压制得死死的,话都憋不出来一句,让他很有成就感,又燃起了澎湃的开发乐趣。真可爱,柴副书记想,千万要听话啊。
旁边有人突然插了一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噢?”
白可转头,见是一个叫余克的知名男演员,演过很多喜剧片,白可还挺爱看的。
柴副书记略有不悦,温声对白可道,“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余克挤上前来,欢快地说:“对对,凑够6个人,你带我们去开房吧!”
柴副书记:“……”
白可摇了摇头,他跟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避开拦路的几人走了出去。
办公室主任想叫人,却被柴副书记伸手挡住。柴副书记看着白可的背影笑容越来越深,真像啊,能再倔强一点就好了。
办公室主任有些不解。这年头已经不时兴强买强卖了,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但是白床煌貌蝗菀子黾桓鍪榧怯行巳さ模嵋追抛呗穑
柴副书记高深地笑笑,“来日方长。”
他注意到,刚刚白吹牧车昂炝耍ㄆ涫凳瞧模窀龇曳继鹈赖乃厶遥似烦2窀笔榧怯行┦Э氐匦纳竦囱梦チ耍庋母芯蹙梦チ恕r残碓诎卓裳劾锼姑挥欣希残硭廊挥绪攘Γ残硭俪±范嗄晟砩洗信匀宋薹u钠疲残硭獯慰梢缘玫剑岷煤谜湎А
余克追了出去,气喘吁吁地跑到白可身边,“你这就走啦?”
白可“嗯”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余克大声说:“因为你没有留下啊!我叫余克,我很崇拜你,想跟你交个朋友!”
白可心情不好,懒得敷衍,一边快走一边不解地扫他一眼,“你是大明星,崇拜我什么?”
那鸦翅般的睫翼像小猫爪子在心脏上挠了一把似的,余克浑身的痒痒肉都苏醒了,兴奋地说:“你演得好!我还去《桃花岛2》试过镜呢,想演黄药师,结果被那个左饕pass掉了!”
“哦”,白可情绪已调整许多,“你不是只演喜剧?”
余克试探问:“你看过我的电影?”
“当然,很好看。”
余克脸红了,“哪有你好看!”
白可:“……”真是怪咖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白可扭过头刷刷往前走,余克一路小跑挨挨挤挤地跟着。
穿过大堂,余克问:“你不去车库吗?”
“没有车。”白可是个很路痴很路痴的废柴,经纪人已经先回去了,让白可如果想走就给他打电话。
余克快乐了,“那你坐我的车吧?”
白可犹豫半秒,“不用了,谢谢。我找人接我。”
余克急不可耐,“求求你!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白可:“……”他驻足正色说:“余先生,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您不必如此。”
余克痛心疾首,“我爱你啊!”
白可其人非常的讨人喜欢,曾经隐晦暗示过他的各种化妆师、造型师、导演、编剧、制片很多很多,但这是他唯二地被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表白(另一个是总裁,地球本来就已经无法阻止他了)。怔忪一下,白可才说:“我有爱人了。”
余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关系!谈恋爱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有孩子还可以判给女方呢!”
话说到此处,白可更不能上他的车。
白可等车,余克陪他,为了逗他开心讲了一大堆关于肉包和面条的爱恨情仇。
白可:“…… 呵呵。”
余克正手舞足蹈地描述面条是怎么暴打小笼包的(面条以为肉包在装可爱,特别生气),旋转门里进了一人,大步直向他们走来。这人看不出年纪,可能刚四十出头也可能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壮硕,太阳穴微凸,双眼明亮,行动迅捷。
白可终于解脱了,他晚饭还没吃,不过已经感觉饱到不行,好像被硬填了一大堆的面食,站起身叫人:“马教官。”原来这竟是多年前操练过左饕的教官马辉。十多年过去,他已不再是当年年轻力壮的模样,但岁月这把杀猪刀却赋予了他更多干练精明、沉稳厚重的内涵。
马教官扫了余克一眼,判定武力值为0-5,警报解除,点头微笑回话道,“小少爷,最近还好?”
白可扯松了领带,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很好,除了今天。”
教官?少爷?余克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他虽然拢欢岵宓囊桓茏右菜惆锇卓山饬宋В卓苫赝废蛩佬唬骸坝嘞壬詹判恍荒懔恕!
余克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给你讲笑话是我的荣幸。还有呢,话说拉面的老婆生了馄饨……”
白可:“余先生工作很忙吧?”
余克:“工作嘛,当然要全力以赴的。话说拉面……”
白可:“余先生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余克:“不打扰啊,拉面……”
白可:“余先生想去品尝拉面尽管去。”
余克:“不是,不是我要吃拉面,是拉面……”
白可:“那余先生要吃什么?”
余克:“我吃…… 不是,拉面……”
白可:“原来还是拉面。”
余克特别想讲完,艰难地说:“拉……”
白可忽然笑了,余克感觉眼前瞬间冰雪消融、满空烟花多彩绚烂、漫山樱花朵朵开,简直被晃了眼,痴呆地跟着一起乐。他就知道,他的段子是很有幽默感的。
白可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跟马教官离开,“今天不太方便,改天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听你讲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