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知道, 只要他想, 他的床上就不会缺人。所以当他走出浴室看到床上那个趴成大字的少年时丝毫没有意外。
只是,那些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陆飞知道自己是有些固执。总是固执地想要真心,却一次次发现那些人要的只是他的身份。
也曾有人给过他真心, 可那人却最终选择了婚姻。后来那几个,不说也罢, 越说越累。
陆飞擦干头发走到床边,抬脚准备开踹, 脚抬起又顿住了。远了没感觉, 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孩儿皮肤可真好,白嫩嫩的,摸一把, 滑不留手。
陆飞掀了被子, 只见少年全身上下居然脱得只剩了一条三角小裤衩,顿时就口干舌燥起来。说来自从和上次那个分手, 他已经整整吃了两年素了!
送上门的, 要吃吗?
不吃白不吃吧?
要不,就吃吃看?
于是,陆总裁伸出了黑手。
手还没碰到,少年嘟囔了一句,直接让陆总裁一屁股坐地上了。
“王锐混蛋!”
声音不大, 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老天,谁把他们家老板那个宝贝疙瘩弄他床上来了啊!
幸亏没摸下去,不然会被剁了爪子吧会吧会吧?
陆总裁悲愤了。
他千里迢迢来出差, 人家一家三口来旅游。丫的做人下属没人权啊!如果没记错,秦小桑的房间是在隔壁才对吧?
现在怎么办?
换房间?陆总裁龟毛得很,有洁癖,出门过夜一律自备床单枕头。如今床单在人身下,枕头在人怀里!
把人弄醒?王锐说过,只要秦小桑睡着,那是雷打不醒的!暴力手段把人弄醒?王锐会暴力他的!
去隔壁呼唤老板?拜托,这个时间很明显少儿不宜,白总会砍人的!
把人抱回房?没有房卡!
再开一间房?房费很贵的,有人报销没?
陆总裁深深纠结了。
秦桑翻个身平躺成大字,伸手在肚皮上挠了挠。
陆总裁喷了鼻血。
嗷!看到了看到了!白生生粉嫩嫩的……
陆飞捂着鼻子蹲在床脚,明知道应该速速撤退却愣是挪不动脚步。
嗷!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这样傻乎乎干净得近乎透明的小孩儿从来就不是他的菜啊!这这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一定是吃素太久了!
陆总裁安抚了陆小总裁,艰难地把自己挪到外面沙发上坐了一宿。
清早起来,王锐看到从陆飞房里出来的秦桑,目光小刀子一样直插陆总裁。
“锐哥,昨晚我走错房间了,陆哥把床让给我在沙发上呆了一夜,陆哥是好人!”秦桑毫不犹豫给人发卡。
陆飞脸色有些难看。唉,一宿没睡还流了好几次鼻血,好看才怪了!
王锐笑眯眯摸摸秦小桑,这才看向陆飞:“辛苦你了,请你吃早饭答谢吧!
陆总裁幽幽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我好困,上午还得去谈判。”
王锐直接吩咐秦桑:“桑桑,还不好好谢谢陆总!”
秦桑拉着陆飞的手一脸诚恳:“陆哥,谢谢你,待会儿我请你吃馄饨面,昨天吃的海鲜馄饨面可好吃了!”
陆飞就觉得被拉住的那只手烫得厉害。嗷,被拉手了,被漂亮小孩儿拉手了!
陆飞晕陶陶跟着走,等反应过来,一行四人已经坐在桌上开动了。
白鸿昌捞起一个馄饨吃得喷香,眯眼笑着说:“这里的龙虾还挺新鲜的。”
陆飞僵了,再看自己的碗,已经空了大半了。
王锐说:“中午去吃香辣小龙虾吧,很久没吃过了。”
陆飞低头专心吃小笼包,一双贼眼再不敢在秦桑身上偷瞄了。要知道,他那个老板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心机深沉着呢,十八岁就会给人下套了,上次算计他男人那个坟头早都长草了!
陆飞收拾停当出门谈判。
一家三口出门游玩。
出差归来,坐在总裁办公室,陆飞有点心不在焉。
这都十多天了,他居然还在对那小孩儿念念不忘!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王锐就是横在他前头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啊!每次想起老板陆飞就觉得牙痒。王锐这人,有原则有底限,有心计有手段。被他爱上的人会很幸福,比如白总。被他盯上的人会很辛苦,比如他陆某人。那么被他捧手心里护着当儿子养着的那个,又该如何才能绕过这自封的后爹成功得手呢?
陆总裁忧郁了。
陆总裁这一忧郁,就整整忧郁了两年。
老板和秦小桑大学毕业了。
陆总裁把家搬到了秦家隔壁。
老板和秦小桑读研了。
陆总裁能进秦家做客吃个便饭了。
老板,更年期了……
陆总裁能和秦家老爹下盘棋钓个鱼了。
老板,更年期结束了……
陆总裁能在秦家父母加班的时候留秦小桑吃个饭再送回白家了。
但是,好人卡都被发了一大堆了,陆总裁却连秦小桑的手都没摸到!两年,整整两年啊!
然后,机会来了。
白老太太六十大寿。王锐在花园里摆酒。
秦桑喝多了。
王锐一眼不着,陆飞把人送回房间了。
然后,秦桑把陆飞给啃了。
陆飞没忍住,啃回去了。
王锐脸都黑了。陆飞那点儿狼子野心他能看不出来吗?但是架不住孤立无援啊!表叔不给力,先生师娘不表态,就连秦家两口子都是乐见其成啊!
看到秦桑身上的印子,王锐放下醒酒汤就准备回厨房摸菜刀。
陆飞不慌不忙帮秦桑盖了薄被,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锐被表叔抱着腰不能动,指着陆飞的手都抖了:“我养了八年的儿子,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就这么被人不声不响地给啃了,你别拉着我,我昨天买的菜刀呢?”
陆飞还在火上浇油:“我见过家长了,人亲爹亲娘都默许了。”
王锐死死地瞪着陆飞,半晌,挤出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
这一瞧,就瞧了几十年。
很多很多年以后,陆飞说:“我想写本书。”
“啥书?”白鸿昌追着游艇上王锐的身影,心不在焉问了一句。
“《和婆婆死磕到底!》。”陆飞咬牙切齿合上仅剩下个位数的存折,抬眼搜寻着属于自己的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