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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恪站在路边阴郁的看着对面露天大排档里跑来跑去忙碌个不停的纤细身影, 他的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煎熬,握在手里的信封几乎被他揉碎, 不知过了多久,鼻腔不能通气了, 他微微张了张嘴,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胸口因缺氧而产生的灼烧闷痛。

定了定神许恪大踏步的穿过马路,直接闯进时值用餐高峰,人声鼎沸的大排档,一把拉起正在给一桌客人送餐的屈有男,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去。

“许……许大哥?”屈有男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找来的?她慌乱的挣扎着, 她的手很脏,她会弄脏他,她不想玷污他!

许恪压根不理会她,攫紧了她的手腕一直把她带到他停车的地方, 将她塞进车里, 然后弯腰坐到她旁边,恶狠狠的瞪着她。

屈有男没见过如此凶狠的他,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不敢直视他。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理想吃苦受累付出的代价?屈有男你是不是太蠢了点?我完全看不出这样你怎么去实现理想?你连饭都吃不饱,觉都没地方睡,其他的还有什么可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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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想到这一个月来为了解决温饱问题, 她到处打零工挣钱,给人端盘子、刷碗、扫厕所,每天累得站着就能睡着,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握笔画图是什么时候了……虽然残忍,但是他说得一点没错。

“我……我也不想不愿意啊……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要缴学费,还有往后的生活费……”她说不下去,其实到现在她还没收到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许恪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她,“拿去,这是当初你去参赛作品的回邮,寄到我家了,看看吧。”

屈有男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撕开封口抽出信纸,低头看了一遍,然后她用力的吸了一口凉气,“我…我……我被录取了?”

“噢?是吗?哪个学校?”许恪的声音像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听着很不真实的飘渺。

“米米米兰的……服装学院……”巨大的惊喜让屈有男话说得磕磕巴巴的,眼泪瞬间冲出了眼眶,扑簌着滚下脸颊,她抖着手指捏着信又看了一遍,“老天爷,这……这是真的吗?”

“……恭喜你了……”许恪别开头去,盯着挡风玻璃,指节泛白的抠着方向盘。

“我的作品得了评委会的特别奖,服装学院选中了我,他们提供我全额奖学金让我去深造!”屈有男赶紧掐掐大腿,哇,好痛!这不是在做梦!

把信纸按在胸前,她忍不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简直难以置信天上会掉下馅饼,而且刚巧砸在她头上!

“嗯……那……你就赶紧做做准备,出国……实现理想去吧……”这句话断断续续的打许恪牙缝里挤出来,狂喜中的她没看到他也一样潮湿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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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告诉你,不管是10年前还是10年后,你和许恪都是不可能的!”盛建敏尖细刻薄的声音将屈有男从回忆中唤回。

她感到脸上冰冰凉的,伸手抹了抹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淡淡的说:“许夫人,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许恪,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拿这些外在的物质条件来衡量的,过去我也很在意这些,可这段日子以来许恪为我付出的一切让我深深的明白了,金钱买不到爱情,同样也取代不了一个人的真心。”

盛建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嗤之以鼻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情?一个到处伸手跟人要钱摆脱家里经济困难的乞丐,居然说出金钱买不到爱情这种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开什么国际玩笑?真心?!你是真心瞄准了许家和盛家的财富吧!”

屈有男无奈的苦笑,“许夫人,跟你们家比起来,我们家的确是乞丐没有错,而你曾经说的‘人穷也要穷得有点志气,没有点气节还真不如死了算了’这句话我一直警示着自己,所以在我无法跟许恪平等相对的一天,我不会接受他的感情的。”

盛建敏挑起精细的眉,“你……舍得放弃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你有那么高风亮节?”

“呵呵~~许夫人过奖了,我只是忽然想通了而已,王子和灰姑娘始终是童话故事,许恪不该再为我蹉跎岁月,他值得更好的,我希望他幸福,永远的幸福,他幸福了,我也就知足了。”屈有男仰起头,笑着流泪,奇怪,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啊,她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盛建敏撇撇唇,“你可不要嘴上说得动听,回头就又跑去勾搭我们家恪儿,你这种女人我看多了,休想骗我。”

“许夫人,虽然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名,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话不算话的?”屈有男一点不讨厌这个喜欢拿身份地位压人的长辈,反而觉得她挺无知挺可怜的,家财万贯却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这样的人生岂不可悲?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当然啦,你也不用继续扮得那么楚楚可怜,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说起来也不得不佩服你降伏男人的本事,没了傻乎乎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恪儿,多的是男人不怕死的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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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什么意思?屈有男茫然的望向她,盛建敏嘲讽的冷笑着不吱声了,车也同时停下,车门打开一只大手伸进来握住屈有男的手臂,她骇然的发现大手的主人竟是扎科!

他将她拉下车,来不及问他这是怎么回事,盛建敏探出窗口说:“人我已经帮你送来了,你们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在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屈有男莫名其妙的来回逡巡着他们,扎科偏头,他身后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男人走过去低头跟盛建敏交谈了些什么,然后盛建敏瞥了她一眼,关上车窗,车子便开走了。

“扎科,你认识许夫人?”

扎科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刚认识,不过这不重要,我们得马上赶去机场,不然要误点了。”

“我们为什么要去机场?”屈有男被动的让他牵着走。

“回意大利。”他简洁的回答。

屈有男一听就懵了,“回意大利?”

扎科打开一辆等在路边的车的车门,“没错,这就走。”说着推她上车,然后跟着坐进来。

屈有男再迟钝感觉也出不对劲,马奇奥呢?sofia呢?现在他身边的人她一个不认识不说,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气息也透着危险,他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扎科了,出了什么事?

“扎科,等一下,我不能说走就走,我还有很多少事情没有处理好,我的父母家人他们也没通知一声,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会担心的。”

“没关系,等到了巴勒莫再打电话告诉他们。”

“巴勒莫?不是米兰么?”屈有男差点跳起来,这什么跟什么啊?

扎科揽住她的肩头,“别激动,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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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桦一下车就被许恪抓住衣领,“屈有男去哪里了?”

看着他疯狂的神情,乔桦无力的叹气,“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夫人动作这么快。”

“她所有的财物不是都被冻结了吗?她的人不是也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吗?她怎么还能耍出花样来?”许恪无可遏制的颤抖,心里像破了一个洞,寒风拼命的往里灌。

乔桦拂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马上会有消息的。”

他怎么能不着急?他感觉非常不好,可以说糟透了,他强烈的预感到自己每耽误一秒钟,失去屈有男的可能性就增强一分!

“我们先回公司吧,所有的人都在那边。”乔桦知道现在怎么劝都没用,这种突然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光想着就令人难以忍受了,他十分理解他。

许恪尽量克制自己,命令自己镇定,遂点点头,“走吧。”

赶到盛世总部,果然盛臣t他们一票人都聚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许恪蹙眉瞪着那个昔日“和谐”了自己的电脑黑客,“阿正?”

阿正只转了转眼珠,表示自己看到他了,便没吭声继续埋首电脑,于是许恪问乔桦,“找他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查了一下扎科的身家,他的背景有点复杂,联系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猜十之八九是他在幕后操作的。”盛臣t两条长腿搭到办公桌上,语气闲闲凉凉的抢白道。

许恪盯着乔桦,他耸耸肩算是支持盛臣t的观点,许恪一脸铁青,“打电话给sofia了吗?”

盛臣t怪声怪气的哼道:“噢噢~亲爱的表少爷,当你正醉卧美人膝,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那位sofia小姐来电说,你的情敌马奇奥先生要见你。”

许恪攥紧拳头,忿忿的怒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靠,那也要我们找得到你才能告诉你呀?”盛臣t斜眼。

“啪!”许恪一拳砸到桌上,气势汹汹直接把盛臣t的脚震了下来,他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拍着胸脯装模作样的嘟囔:“小乔哥哥,你看他啦,好凶哦,人家怕死了……”

乔桦面无表情的把他拎开,低声警告:“别再铝耍阄闯鍪赖暮19踊憧诘掳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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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奇奥和sofia来到盛世总部顶楼的时候,感觉空气是凝固的,迫人的压力像是万吨大石背在身上,几乎举步维艰,处于此种环境下的人们,人人自危,做事特别的敬小慎微。

“乔哥。”sofia向前来开门的乔桦打了个招呼。

乔桦颔首,“赶紧进来把,董事长等很久了。”

“是。”sofia转身请马奇奥。

马奇奥伸手摆了摆,以示他清楚情况,进门后直接用意语说:“屈被扎科带走了,这是他的计划,他找上许夫人,让她想办法把屈带出来,然后直奔机场。”

sofia一字不漏的翻译出来,办公室里当下犹如被丢了颗炸弹,炸得许恪魂飞魄散。

他唰的站起来,抓起外套吩咐乔桦,“我们马上去机场!”

“来不及了。”一直没作声的阿正说,“这女的一说完我就查了航班,飞机已经起飞了。”

这下绕是爱开玩笑损许恪的盛臣t都不敢说话了,问题严重了,事情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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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奇奥听了sofia的翻译后,说了些什么,sofia刚要说话,许恪打断道:“别尽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说英语!”

马奇奥自然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所以依言用英语说:“ken,如果你要去意大利把屈找回来的话,我想我必须告诉你扎科的家庭背景,他的家族在意大利,特别在西西里是非常重要的一族,很不简单,没有万全的准备不要轻易去打扰,否则后果……”

许恪郁郁的把外套一丢,转头踱到窗前,大手一挥挥开沉重的帘幕,焦躁不安的他根本忘记了自己恐高,瞠着一双冷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高楼下蚂蚁一般爬行的人和车。

乔桦见他仿佛一头暴躁的困兽样,不得不代替他跟马奇奥交谈,“这些我们之前就查出来了,你是扎科多年的朋友,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吗?”

马奇奥犹豫了一会儿,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可是现在的状况迫在眉睫,他不说那么许恪贸贸然跑去意大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屈怎么办?

利弊权衡之下,他终于说道:“扎科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情妇,他母亲因为身份卑微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家族的承认,后来郁郁而终,所以他中学毕业后就只身一人来到米兰求学、工作,没再回过西西里,但是他父亲就他一个儿子,一直想把族长的位子传承给他,大概是他母亲的遭遇让他无法原谅父亲吧,他不断的拒绝,甚至逃避。这次为了屈,他主动联系了父亲,答应回归家族,条件就是动用资金拯救我的公司,还清集英欠银行的贷款,以及跟盛世毁约的巨额违约金。”

盛臣t听完吹了声口哨,真是大手笔啊,不愧是西西里岛的黑道教父!

马齐奥接着说:“我劝过他,以屈的出生,他的家族是不可能接受她当主母的,那么屈的命运将会和扎科的母亲一样只能做他的情妇,可惜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把屈带走,你们也清楚屈的个性,她是死也不会屈服的,而扎科的家族又岂会容忍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我担心她有性命之忧。”

“不要再说了!”许恪猛的回头,“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