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潞无辜的笑道:“老顽童, 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了。”
老顽童鼓着腮帮, 瞪圆眼看着程潞,“古怪,你小子的武功也古怪的很。小子, 我问你,你这用的又是什么武功?”
程潞嘻嘻一笑, 黄蓉已经上前一脸得意,“老顽童, 怎么样, 这可是潞哥哥家传武学,玄冥神掌。如今已经是第二十六招了,我看你直接放弃叫大哥吧。”
玄冥神掌?!赵拓双眼睁大。
“玄冥神掌?”老顽童转着圈, 想了变天, 无奈撇嘴道:“没听说过。老叫化,你知道不?”见洪七公摇头, 老顽童却更是兴奋, “好好,最近这小辈们一个个都武功怪异。赵拓和向阳这两个小娃娃先不说,之前还碰上个会吸人内力,轻功我都比不上的古怪小子。现今又冒出你这么个使用寒毒的。果然是……”
黄蓉笑着插嘴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好让老顽童你这个前浪坏在沙滩上!”
赵拓却一皱眉, 打断他们,“老顽童,你刚刚说遇上了什么古怪小子?”
“也是你们这般大的小子, 也古怪的紧。手下功夫很是不赖,只是我和老叫花却从未见过,逼急了还会吸人内力的邪气功夫。若不是我能分辨出他使得乃是正宗道家武学,还道是那里又蹦出个邪门歪道。”
“吸人内力?!”赵拓与程潞同时叫出来。
“不错,邪气的紧。他只与我某处穴道一碰,我便感到内力随之倾泻。不过这小子只有在被我逼急了的时候才象征性来那么一下。说起来,那小子的内功心法到与赵小子你的小无相功似是一路。”老顽童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兴奋道:“对了!那日我借了那小子的一个宝石指环,与他相约,今日他来与我切磋,我满意了就将指环还与他。”
正说着,众人感觉院外一阵风吹过,定然有人前来。
“好个老顽童,果然不要脸。明明是你将我派信物抢走的。”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随之一人影闪落于院内。
“童兄!”见来人,赵拓欣喜的大叫,“果然是你!”
“咦?”童潇回过头,也很是惊喜,“赵兄!”
“你们认识?”老顽童左右看看,“赵家小子,你认识的奇怪人物不少啊。”
赵拓故意不理老顽童,向洪七公及黄蓉、程潞等人介绍道:“这位是我朋友,逍遥派童潇。”
“逍遥派?!”程潞又是惊讶一喊。
“不错,”赵拓仔细看向他,“程兄可曾听过?”
赵拓总觉程潞来历不凡,正想借此再探,老顽童叫嚷道:“逍遥派我也听师兄说过,据说已消声灭迹许久,想不到还有传人。小娃娃,你就是逍遥派的?难怪这么了得,好好好,来和我练练。听师兄说逍遥派走的也是正宗道家武学,高深莫测,他在世时就经常感叹不能一见。如今还是我老顽童运气好,碰上逍遥派弟子,这回怎么也要打个够!”
赵拓为之气结,却童潇突然道:“赵兄,看你气色不佳,可曾受了重伤?”
“此事说来话长……”
待赵拓将前因后果再次道来,童潇低头沉思良久,抬眼道:“赵兄,能否容在下把脉看看?”
“有劳了。”赵拓递腕向前,童潇手指轻轻搭脉,眼睑微合,再次抬起来,也是略带惋惜道:“赵兄内功果然走的是我逍遥派小无相功的心法。当初你受伤甚重,虽世人难治,但以你我功呈一脉,同以逍遥派绝学北冥神功,将你内力化去,重新再练也不过三、五载的时日即可恢复,甚至冲破如今所遇阻碍,达至大乘也不是不可。只是后来你却找了那位佛门一灯大师求医,一阳指我亦曾听闻,很是了得。若你练的是寻常功夫也就罢了,但我逍遥派武学,自入门便于寻常武功逆行而走,再加上那一阳指正与我派心法相抵,是以……可惜,我修为不够,今番是无法化解赵兄体内之伤了……”
这些郭靖随赵拓一同求医时便已知道,只是再经这位逍遥派传人确认后,先前尚且还保有一丝期待,此事却完全落空。而向阳更是不好受,此事因他而起,他虽嘴上不说,但心底却懊悔的恨不得受伤的是他自己,怪当初为何他如此性急。
赵拓见二人低下头去,便猜道他们心中所想,洒脱的笑了笑,“这武功本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如今失去了也没什么。倒是要多些童兄的挂怀才是。”
童潇诧异的一挑眉,眼中露出赞赏,“赵兄好气概!”
老顽童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终于忍不住大叫:“你们说完没有?姓赵的小子都已经如此了,再说什么也是没用。”
此话换来向阳怒目而视,奈何老顽童天性如此,浑然不觉,“你叫童……童潇是吧?既然说完了,就再和我练上两手,爽快了我就将你这什么板指还给你。”
童潇看了看老顽童,忽的一笑,“时候也不早了,我看大家也都尚用过午膳,不如我们先吃了饭,再切磋一二?”
老顽童一摸肚子,到确实饿了,反正他手上还拿着童潇门派的什么信物,也不怕他跑,不如先去吃饭,吃饱了再打。
而赵拓看向童潇,见他笑容虽如清风云淡,却不知为何总让他觉得这笑容里算计着什么。一哆嗦,再怎么算计倒霉的反正是老顽童,不关他的是。
众人围坐与前堂高阁之上,酒菜上了一桌。待吃的差不多了,童潇手持酒杯,漫不经心的笑道:“老顽童,你说要与我切磋,可别到时候求又哭又笑的求人放过你。”
老顽童一瞪眼,呲牙道:“哼!你这小子武功虽稀罕,却也远不及我老顽童!”
童潇轻晃着杯中的酒,“既然如此……你可小心了!”说着,手腕一翻,杯中之酒忽的掷出,紧跟着,飕飕飕三声,右掌对着那洒出的酒水连挥三掌,酒水顿时在空中化成数十片寒冰,“嗖”的飞向老顽童。
老顽童见此豪不惊慌,大笑着挥掌将其扫落。谁知,那酒水化的寒冰甚是奇特,只一碰触,竟然化作丝丝寒烟融入他体内!
乍觉寒风袭体,老顽童不免吃了一惊,忙凝功游走全身,气过一周后却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他正要再说笑两句,猛然间,只觉臂上“天泉穴”, 腹上“天枢穴”忽的一寒,顿时心中一跳。紧跟着后颈、背心也开始微微泛起凉气。
老顽童惊奇不已,童潇虽刚刚以酒水化作了不知什么东西向他射来,被他扫过,但也只是手掌间接触,绝不可能全身受袭。心下担心,又忙停下来运气一周。蓦的!真气尚未走到“天枢穴”,一阵刺骨的奇痒却从“天枢穴”传来。老顽童不由“哎呦”的叫唤出来。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不光是“天枢穴”,“天泉穴”、“天柱穴”,乃至“神道穴”,周身穴道无一不麻痒,犹如千万蚂蚁在啃食,又犹如千万银针穿刺。
顿时,老顽童一个挺身,打翻桌子滚倒在地,双手不停在身上抓挠,后背死命的蹭着地。他几次运功,试图以内力将身上瘙痒压制下去,却是越游走内息越是苦不堪言。
“生死符?!”赵拓、程潞同时大叫。
逢惊变,英姑一把扑上前,按住老顽童。洪七公、黄蓉亦是惊讶的站起身,眼神凌洌,与郭靖一瞬不瞬戒备的看着童潇。只余下向阳举着唯一未被殃及的酒杯,怡然自得的引着酒。但若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离赵拓身侧近了不少。
英姑厉声大叫,“什么生死符?!你将他怎么了?!”大有一番要上前与童潇拼命的架势。
“这位前辈倒也不用心急,我不过是想找回师门信物罢了。”童潇轻笑走上前,对英姑、洪七公及郭靖的敌视视而不见,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入老顽童口中。老顽童咽下后立觉身上瘙痒止住不少。
“赵兄、程兄说得不错,老顽童中的的确是我派独门暗器生死符。这生死符乃是水化为冰,冰化为汽,中入人体。中者周身奇痒剧痛,日夜发作,共经九九八十一日,后逐步减退,待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周而复始。”周围人除赵拓、程潞,听此邪门武功,面上无不大变。
童潇自顾道:“这功夫十分狠辣,平日我也不会轻易使出。奈何这老顽童……呵,”像有些哭笑不得,听他继续道:“他武功太高,我打不过,但我却不能任凭师门信物流离与我手,只得出此下策。我刚刚给他吃的只是压制生死符的独门秘药,却只能暂且制住刺痒。只要老顽童将指环还与我,我立即拔除在他身上所下的四道生死符!”
老顽童周身痛痒虽已得到缓和,却还不能立起。英姑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枚指环,扔给童潇,“这破东西还给你!快,若你不给老顽童治妥,我与你不死不休!”
童潇伸手接住,笑了笑,装入怀中走上前,在众人警戒中将老顽童扶起,坐与他身后,运功至掌心,气随意转,在老顽童几个穴道上以四种不同手法,时而狠辣刚烈,时而缓慢阴柔的拍过。老顽童顿感周身穴道窒滞之意霍然而解,畅快无论。
童潇还是那幅轻描淡写的笑,“生死符已拔除,老顽童,感觉如何?”
“不不不!”老顽童一骨碌坐起身,缩头缩脑,心有戚戚。但他天性豁达,童心未免,不是个记仇的人。兼且是个武痴,对各门各派武学甚是好奇,即便今日体验了一回生死符,也只是大赞奇妙,对童潇却并无半分敌视。旁人看当事人都如此,他们也就更无什么好说的了。
老顽童卜愣着脑袋,道:“你小子太邪门,全身功夫都透着邪气,那什么符的,难受的要死,我可再不要受了。”
“呵呵,不过是你之前大意,这才让我得了先机。不然让你中这暗器却很不易。”童潇突然想到什么,竟再次露出之前让赵拓一哆嗦的笑,“说起来这生死符亦是我学成以后,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使用,如今得了不少见识,倒还要多谢你呢。”
果然……这小子决不好惹,腹黑的要命……
一阵冷风吹过,赵拓眼角有点抽。看其他人,也是一幅心有戚戚的样子。
正这时,底下店家一阵叫嚷,“小李子,不好了不好了!楼下又有二人要争执起来!还不快下来!”
叮咣一阵乱响,店小二原本守在楼口,缩头探脑的观望赵拓等人是否真闹了起来,听掌柜这一叫,又慌乱的跑下楼。
就听楼下一阵怒喊:“你那师傅自认了得,本就是妖魔邪道,如今杀害了我派师叔祖,我如何辱他不得?非但如此,就连你这小辈,我也要一同教训了,以拜师叔祖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