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这才感觉到似乎很久没有回到家了, 这里依旧是不能让有希很随意的当做是自己的家,家里的佣人将门打开,很恭敬的迎接她进来, 这让有希其实很不自在。
“大叔,我妈妈在家吗?”有希扭头问向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管家。
“夫人和老爷都没有在家, 只有少爷在。现在可能在中庭里。”
“是吗,那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有希犹豫了一下, 毕竟有些日子没在了, 还是应该去打招呼的。回到房间将衣服换好,有希便走出房间,朝着中庭走去。
庭院中有些黑, 没有开灯, 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整个庭院中。小小的水池边摆着一张圆桌,桌上简单的摆着一个酒瓶, 一个高脚的玻璃杯被拿在手里, 再就是一个烟灰缸。
看起来是有些喝醉了,仓桥克之手里拿着酒杯,眼睛却看着对面的秋千。
有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秋千,却看到秋千上静静的摆着一束百合,月光下, 那白色花瓣上甚至还能看到露水。那个之前有听仓桥克之提过,是他妹妹仓桥有希最喜爱的秋千,每当天气晴好的时候, 她都会央求他来这里陪她荡秋千,荡的那么高,就好像伸手就能碰到蓝色的天空一般。
一直以来虽然觉得仓桥克之看起来很是安静,但是却没发现也有这么颓废的一面。此刻他将眼镜摘下放在桌子上,原本看起来很漂亮的额头此刻重重的拧在一起。
看着他的样子,大概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有希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搅他比较好,正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却听到了仓桥克之的声音。
“陪我坐会好吗?有希。”
有希回头看去,仓桥克之并没有抬头,依旧是用手扶住额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桌边并没有多余的椅子,有希走到桌旁的水池边的台阶上坐下,看着仓桥克之。
“今天是有希的生日啊。”仓桥克之抬起头,脸上终于带上一丝笑容,笑容中满是怀念。
“你看,这就是有希。”仓桥克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相框,只有两寸大小,有希第一次见到了仓桥有希的样子。整个房子中没有一点仓桥有希的痕迹,这大概是仓桥克之偷偷藏起来的,看得出像是学生证件上的照片。可是却看得出来很漂亮很漂亮。
睫毛长的不像是日本人,笑容极为的甜美,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看起来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有希心中却觉得,那双眸子中含着一些难以表达的哀愁。
抬头看向仓桥克之,却发现他看着那照片的样子变得温柔至极。他用拇指摩挲着照片中那个女孩子的脸部,嘴里喃喃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希。都是我不好。。。”
这气氛真是好诡异啊,有希看着眼前一向斯文的仓桥克之如此的情绪外漏,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仓桥克之却又跟她说起话来。
“有希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吧。”话语中带着骄傲。
“恩,很漂亮的女孩子呢,和我完全不一样。”有希试图让气氛轻松起来。
仓桥克之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是啊,她从小就是一个很受男孩子喜欢的女孩。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去世了,父亲因为过于悲痛,将她送回到大阪,那是母亲的老家,因为没有人可以照顾她,而且父亲那时的工作很忙,照顾我一个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可我也知道,是因为那双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眸子,父亲不愿意见到,才将她送回大阪的。时间久了,我甚至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妹妹。直到她十岁,我才再次见到她,她带着浓浓的大阪口音回到东京。”
“怎么会这样,那她不是从小既没有得到母亲的关爱就连父亲都不愿意看到她。”有希重新将目光放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难道这孩子眼中的哀愁是源于此处?
“是啊,那个时侯,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有希回到东京读国小,都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跟她交朋友,所以她总是很黏我。”像是回忆到最开心的日子,仓桥克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所以我努力的帮助她矫正口音,带着她到百货商场买漂亮的衣服,将她那傻傻的发型改了又改。终于将她恢复成原本该有的漂亮模样。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多起来,终于有一天她跑来跟我笑着说,有人要做她的朋友了。”
“太好了。”看着仓桥克之的笑容,有希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学校中一路跑回家跟自己的哥哥开心的说着。
“可是,自从她上了国中,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原来越少,总是急匆匆的出门,总是跟朋友在一起。可是那个孩子心理却很脆弱,经常会因为朋友的关系而受伤,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回家缠着我,可是没几天又开始向往常一样。”仓桥克之将杯中的酒狠狠的灌进嘴中,看向有希的眼神开始有些茫然,手按住额头似乎有些头痛,“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些围着你转的男孩子,我都有一种要冲过去将你抢回来的冲动。有希,你不是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吗?”
仓桥克之的话像晴天霹雳一般差点把有希炸个跟头,也曾经觉得他对妹妹的感情似乎并不像一般的兄妹一般,但是当时只是觉得也许是因为仓桥有希发生了那种很不幸的事情,所以家人才会对她的事情讳莫如深,现在想想,似乎各处都有蛛丝马迹。仓桥克之在提起妹妹的时候总是带着怀念的笑容,而他的父亲在听到女儿的名字时却总是皱着眉头,现在想想那并不是伤痛的表情,而是带着不满的或者说怨恨的姿态吧。那种不满和怨憎应该是源自儿女间那种不伦的感情。
难道,仓桥有希的失踪跟她的父亲有关?
想到这里,有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总归是父女,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想到这,有希也不想在院子里和喝醉了的仓桥克之呆在一起了。站起身走进主屋,跟管家大叔交代了一下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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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周六去了神奈川,琢也看到有希还相当的惊讶,那小子也知道真田弦一郎他们这几天要跟美国来的学生进行网球比赛,而有希前一阵子没有来道场就是因为在那个青年集训营做志愿者。比赛的日子到了,反而不去看,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被问到烦躁的有希,索性一把竹刀劈傻了那个孩子。知道晚上离开道场的时候,琢也还在捧着自己认为的如花似玉的脸在哭诉。
“喂,脸上划个叉子,好像绯村剑心一般,多好,多帅啊。”有希系着鞋带看着依旧因为脸上那个小小的伤口而郁闷的琢也。
“绯村剑心,那是什么人?”琢也不吃这一套,白了一下有希。
“那不是幕末最有名的剑客吗?右脸颊有十字形的疤痕,虽然目光锐利剑气逼人,却很善良。”有希双手捧脸做可爱状,然后立刻表情木然下来,“所以说,男孩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要不我也帮你在脸上打个叉吧。”
“神经病啊。”看到有希一脸的凶相,琢也立刻蹦出离有希将近十米的距离,这家伙今天一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显练习比以前凶狠很多,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什么绯村剑心,你哪里听来的故事。幕末哪有这么一号人,你明明就是不学无术。”
“是吗?”听了琢也的话,有希倒是并没有多生气,只是似乎突然觉得,即便是自己来到这里快半年的时间了,可是却依旧是那个对日本历史一知半解的夏之和,永远做不成真正的夏木有希。“我本来就是不学无术啊。”
“啊?”看到有希穿好鞋站起来,走向道场的大门,琢也却突然有些恐慌,那走向夕阳的身影看起来突然孤单的有些突兀。“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一向机灵的自己,却突然有些嘴笨。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走到道场的门口,有希听到琢也的声音,转头看向那个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表情的孩子,“记得明天来看话剧,在青学举行的话剧比赛,川口的导演,我的剧本。难得青学可以举办这种赛事,还以为会是冰帝来举行呢。”
走向神奈川的车站,有希看着远处天边的夕阳,正值盛夏,夕阳如火一般。半空之中有着碧绿的蜻蜓飞过。今天是与美国的网球选手比赛的日子,明天他们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之前有邀请过他们,大概会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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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是在青学的大礼堂举办的,没有在那个只能容纳两百人的小剧场进行。川口千叶大概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正式的礼堂带领自己的话剧进行演出,居然也会有些紧张。从来到这里便开始走走停停的绕圈子,有希却没什么感觉,挑了最后排的座位看着舞台。
青学网球部的人倒是都很给面子,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却偏偏没有看到手冢国光,有希心下有些懊恼,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才不来的吗?亦或是,他根本就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目前只把全国大赛当做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在他面前根本都不足道?
如果是因为那天的事情,那么有希确实有些悔意,她是最希望他来看的,不为别的,因为这是郁子的故事。
“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难道你也在紧张?”身边坐下了人,有希看过去,是不二周助,正带着他的招牌笑容看着自己。
“没有,不是因为紧张,只是有些事情有些在意而已。”有希淡笑了一下,否认不二的说法。
“是吗,那就好,我也认为你应该是很有信心的。”不二周助笑着回答,“啊,我忘记了,手冢说,他今天上午跟医生约好了,可能会来的晚一些,但是绝对会赶上你的那场。”
“你。。。”有希无语的看着不二周助微微侧头的笑容,心里有些黑线,你就不能早点说吗?害她担心这半天,只是,这也是曾经说好的事情。不要多想,有希对自己说。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又平淡了许多。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有见到有希预期的开心,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些,看着有希的侧脸。
“没什么。。。”
这时候,东京国中话剧的演出正式开始了。整个礼堂瞬间暗了下来。
前几个学校果然依旧是很出名的话剧,基本上都是莎士比亚的名剧,也有人别出心裁竟然排《源氏物语》这让有希很黑线。但是显然,这些剧目在喜欢看话剧的观众眼里实在是太熟悉了,而且国中生的演出实在是太过稚嫩,这就更加不讨好,看的观众连连的打瞌睡,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每个学校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三场下来,大家还是觉得有些无趣。
果然,青学话剧社的剧目刚刚报幕,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在报幕时台下的私语声便能说明一切。
“看得出来,你们的题材很受欢迎呢。”不二周助小声的在有希的耳边说着。
“恩,是个很感人的故事呢。”想起郁子的故事终于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有希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直到最后乐声响起的时候,台下终于不再寂静无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希看着川口千叶带着众演员上台致谢,就像是真正的话剧演员一般。心中想起郁子在病重的时候还带着开朗的笑容,终于算是将这件事做成了,不知道郁子能不能知道,其实她在得知自己想把她的故事写成剧本后,一开始虽然担心家人会疑惑,但是后来也想了一下,这毕竟只是中学生的话剧演出。在放下心来之后其实是很期待的,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话剧排出来的这一天。
上午的话剧演出,以青学话剧社的表演结束而告终,下午还有两个学校的演出,然后就是评委现场作出裁决,评选出各种奖项。
有希刚走出剧场,便看到等待在门口的几人。
“夏木学姐,很不错的表演呐。”有希惊讶的看到,切原赤也居然也来了,身边站着的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以及正朝她挥手的冢田琢也。真田弦一郎此刻正跟川口千叶说着什么。
还有菊丸和大石,海堂和桃城也在,甚至龙崎樱乃和小朋,胜郎崛尾也都在。此刻正朝她挥着手。
“怎么了,看到大家都来看你们的演出,夏木学姐是不是很感动啊。”桃城武笑嘻嘻的凑到有希跟前。
“恩,是很感动,谢谢你们。”有希笑着转头看向桃城武,很认真的说。
“啊?”没有听到平日里有希揶揄的声音,桃城武看着有希满脸认真的道谢,一时红了脸,“啊,不是,没有啦,很好看的话剧演出呢。”
“嗨,有希。”
抬头望去,幸村精市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朝她伸出了大拇指,“剧本很不错。”
“你们居然也从神奈川过来。”有希走到幸村精市的身边,他没有穿运动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看起来斯文了许多。
“你每次提起这场话剧,都带着骄傲,我当然要来看看呢。”幸村精市泯然一笑,“果然很好。那个家伙都哭了呢。”幸村精市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切原赤也,有希惊讶的望过去。却看到明显听到自家部长说了什么的切原赤也涨红了脸大喊“哪有。”
上午的演出结束了,大家也都要离开了。立海大的人回神奈川,青学的人因为下午没有训练也各自回家。自始至终,有希依旧没有见到手冢国光,心里有种强烈的失力感。盛夏的午后,知了在繁茂的枝桠上奋力的唱着,聒噪的让人有些心烦。话剧社的其他人还要等下午的比赛结果所以有希独自一人慢慢的朝着学校大门口走去。
却在看到大门口站的的人时,愣住了。
站在学校门口,拄着拐杖却依旧身板挺拔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师,手冢国光的爷爷。
有希心里有些忐忑,不是吧,难道他也来看话剧了?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在找手冢国光?
“老师,中午好。”走到跟前,有希恭敬的鞠躬。
“恩,话剧很不错。”老人带着少见的笑容看着有希。
“啊,您怎么会来看中学生的话剧。”不是吧,真的是来看的?有希心中愈加不安。
“我自己的故事,当然要来看看。”老人的一句话差点让有希踉跄一个跟头。
看着有希惊恐的看着自己,老人的脸上带上慈祥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有希的肩膀,“有时间吗?到我家里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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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襟跪坐在手冢家的茶室里,有希有些不敢抬头看自己面前的老师,虽然郁子也曾经说过,他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郁子了,但是一个老人能相信这种无稽的事件,并且可以接受,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你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终于,面前的老人开口了。
有希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回答,“是,我很意外。那个,老师,我很抱歉。”
“不,你不必道歉,我知道这是郁子同意了的。”老人笑了笑,并没有责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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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客人吗?”进入家门的手冢国光看到母亲正在准备茶水。
“恩,有希来了,正和你爷爷在茶室。”手冢彩菜看到儿子回到家中,笑着回答,“正好你回来了,帮我把茶端过去好吗?”
“是。”手冢国光一只手端着茶盘向茶室走去,却在要拉门进入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里面的谈话,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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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个优秀的警察,一个好警察最重要的就是有好的洞察力。”老人垂下眼眸,开始叙述,“你以为我会没有发觉郁子在发生那件事情的前后的巨大改变?虽然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自己之前的世界,但是我有自己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发生那种事情,谁都是会有一些改变的吧。”有希辩解。
“会改变到之前连一本杂志都看不进去的人在发生一件事后可以看懂俄文的书籍吗?”老人笑了笑,“我不觉得能有什么事件可以让人改变到如此地步。饮食,爱好,性情完全改变?她看待家人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姿态。虽然我并不能解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并不相信,郁子还是之前的那个郁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您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有希现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当然一开始不能接受,所以我曾经一个月不曾回家,就是为了让她想清楚。”说到这里,老人停顿了一下,这在当初也是让他很纠结的一件事吧,“我也在想,郁子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这个家真的让她即便是这个样子也要离开吗?那段时间,我跟她一样的痛苦。只是,时间的确是可以改变一切,在日后的相处中,我终于接受了郁子再也不会回来,而家中的那个人真的曾经是个陌生人这样一个事实。看着她每天只是对着窗户发呆,我也会慢慢的开始觉得不安,想要让她快乐起来。”
听着老师慢慢叙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即便是已经听过一次,但是因为讲述人的不同,有希心中的感动也不尽相同,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曾经患有自闭症的钟书悦从来到异世界的不安中解脱出来。
“有希也是这样的人吧?来到这里陌生的家人,陌生的朋友,也曾经让你很不安吧。”
“啊?”听到这句话,有希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您,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连这种事也知道。
“郁子向来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即便是日后变得开朗起来,但是这个习惯却几十年没有改变。能让她这么愿意接触的人,我想是因为你给了她家人的感觉,毕竟是几十年了,第一次见到同她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老人笑了笑,带着点促狭,“我说的对吧,虽然已经退休很久,但是我的洞察力却丝毫没有退步。”
“恩,您说的很对。”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郁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得知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这个人却没有对她产生惊恐和疑惑而是很关心的询问她是否不安,有希眼眶有些湿润,“一开始的确是有不安的,我的家庭是军人世家,就连我的母亲也是少校军官,自小我的爷爷就将我视为男孩子一般,对我说要做一个独立,坚强的孩子。可是,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那种彷徨与不安,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有种强烈的不安。这种感觉,除了亲身经历过,我想别人无法体会。不过还好,在度过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后,逐渐有了朋友,还有很热情的家人,很体贴的哥哥,我觉得我开始逐渐融入这个世界了,不再有那种强烈的不安。虽然,偶尔依旧会觉得孤单,觉得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是不一样的。”
看着面前低头慢慢诉说的孩子,老人点了点头,“你的确是个坚强的孩子,比起郁子来,对环境的改变和对于自己的遭遇适应能力强太多了,一般的女孩子都是会崩溃的吧。而你还能这么乐观的生活着,的确不容易。郁子,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其实她是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啊?是的,她有提起过。”听到这里,有希猛然抬起头。
“这件事,郁子也没有告诉我,我也是偶然得知的。”说着话,老人将一样东西递给有希,“这是山上一个寺庙里的老和尚给郁子的,郁子在临终前交给了我。我想还是让你知道的比较好,也许你和她不一样,有着更强烈的想回去的欲望。如果,真的很想回家,你可以去那个寺庙看看,也许会有机会。”
有希将东西接了过来,是个桃木做成的小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桃木做成的符棱角都被摩挲的光滑了很多。正反两面都刻着字,一面刻着,“尽是相对,其实刹那不对”,另一面刻着“亿劫相别,其实刹那不离。”
很禅意的两句话,有希也知道典故,一时间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郁子最终会留在这个世界上。也许,除了有放不开的人和感情,还有就是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深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