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余珂双手, “啪”的按在地上,手婉上的手镯中化出无数条紫金丝线,纷纷没入四周土地。
余珂根据自己的判断, 用纵横交错的丝线与先前的大阵融合在一起。
又拿出几张压箱底的符咒,“啪啪”贴向四周桃树之上。倾刻间, 一种无形的气流衍生出来。
余珂看着还不圆满,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型石球, 边念咒法, 边把体内的元气,注入石球。
普通石球随之一变,褪去石质的外表, 变成比明珠还要夺目的一个发光球体, 并且冒起一丝丝的白烟扩散向周围。
一切做完后,余珂双手交叠, 把身体里燥动的元气, 压回心脏,呼出一口气。
“敢惹到我,就叫你好看……”余珂喃喃着,拿出罗盘,确认了一下方向, 向宋倾琛所在走去。
而在余珂不远处,一男一女,遥遥相望, 周围可怖的气流不段翻腾,仿佛随时都可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
“你就是四年前,起动阴阳颠倒奇门阵的人吗?也不过如此。”
一个身着红斗篷宽袍,衣服上绣着繁复华丽纹路的异服男子,只露着一双泛红的邪异眼眸,发出沙哑冰冷的声音。
一身白衣的清丽圣女看着男子对她的不屑,一向自傲的她,显然有些受不了,
“你是什么人?竟然怀有域外妖术,也敢入我金朝,青天白日之下撒野!”
红衣异服男子一笑,带着邪气的眼睛闪过丝丝红光,
“吾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而且,就算吾在这里,你又能奈吾怎样。”
男子说着,眼中杀意一闪,一挥衣袖,大地随之一抖,圣女跟着也差点摔倒。
但让圣女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周围大地震颤中,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一条幽深的地缝。
周围桃树的精气幻化成粉色雾气被地上漆黑的裂缝吸入,又忽的涌上来,化成浓重,带腥臭的黑气,聚成一个硕大的倾天手掌,带着阴冷的气息,向圣女拍去。
圣女眼带惊骇的看着这一切,狼狈的躲开了第一击。
“轰”她刚才所站之地,大地被拍得龟裂。眼看这个鬼气聚成的手掌再次向她抓过来。
圣女眼里罡色一闪,再不顾其它。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玉色小剑,“噌”的割破手掌,玉色小剑被染成血色。
圣女念着咒法。玉色小剑突然白光大盛,圣女高举着小剑朝这个倾天巨掌刺去。
“噗……呜……”黑气化成的巨掌被圣女的剑刺到后,地缝里发出一声似鬼似魔可怖无比的嚎叫,巨大手掌“轰”的迸裂,重新化成黑气。
“大日光剑?!”红衣异服男子看着圣女手中小剑,目光炽热。
“没想到,大夏朝失传至宝,大名鼎鼎的大日光剑,竟然出现在你这小小术师手中,真真白白埋没了它。”男子说到这里,眼里出现了狠色。
本来他也只是想给这些目中无人,又术法低微的金朝术师一点颜色看看,但大日光剑一现,他却志在必得。
红衣男子忽然盘膝坐地,口中发出奇怪音节。
圣女正想着这男子有什么后手,忽的在男子身前的废土中。
“哧”钻出一条腐烂的手臂,不一会,一个不足一米的孩童阴尸爬了出来,一张烂得差不多的脸,竟人性化的,狞笑着向圣女走去。
圣女看着眼前的景像悚然一惊,忽然一个猜测在她脑中浮现,“你是西大陆的控尸人。”
神夏大陆分东南西北四方,唯独西大陆,被绵延万万里的横断山脉向刀一样的与其它地域分开。
古语就有“横渡西陆难,难于上青天,”
那死寂的冰雪之巅,通天一般的山体高度,还有山脉上荒古岁月就留下来的神奇凶猛异兽,都成为了无数仁人志士,无法逾越两地的天斩。
因此对于神夏大陆其它地域的人来说,西大陆都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
而因长年隔绝关系,那里的风俗习惯与其它地域也截然不同。
若说神夏别的地方都比较看重文治武攻的话,甚至相对排斥又忌讳这些会异术的术者,西大陆绝对是一个术师的天堂国界。
巫师,术师,祭司……,所有理术,术术,奇术世家在那里都有着超然的地位。连皇朝都得有这些世家背后支撑,才可长久屹立不倒。
随着这样长期的发展,那里涌现了几个名传神夏的奇术世家。这其中就有尸阴流派的万俟家。
不过,这些也只是圣女所知传闻罢了,真正去过西大陆的人,还能顺利回来的人,真乃凤毛麟角。
“你到还有些眼力,”红衣男子眼里出现点意外。
“叽!”
突然,被红衣男子控制的阴尸发出一声尖厉无比的惨叫。
四面八方的忽出现一些金色丝线,趁着男子与圣女对峙间,出其不意的缠绕到了阴尸的身体之上,并且逐渐勒紧。
“嘣”阴尸被紫金丝线切割粉碎,化成飞离的碎片,崩渐到四周。一时场面恶心的另人作呕。
红衣男子,因施术失败,“噗”的吐出一口黑血,眼里红光涌动,阴测测道:
“你竟还找了帮手。果真如术祖所说,东大陆的人狡诈无比,都是一些无耻之辈。”不过他显然没有慌乱,边说边念咒语,地上的碎片蠢蠢欲动,竟然渐渐的往一起重组。
一片片的碎肉带着粘液,扭动着,当真让常人看了头皮发麻。
可惜,周围出现的一些白色气流附着在这些尸体碎片上,把带着阴气的尸片直接化成了阴水。
并且随着白色气流的涌动,周围的黑气也渐渐被净化。红衣男子这才正色,“谁,滚出来!”
东大陆竟然有人的术法与他祖传术法相克,让男子有些不敢置信。难不成这里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是黄道子吗?”圣女,看到眼前的景象,感觉着周围熟悉的气息,本来绝望的神色,重新焕发出了生气。
只是两人等了许久,也没见这第三人出现。
“黄道子是谁,星辰道的黄家?你告知吾!”男子自来东大陆以来,但遇同龄人,未尝一败,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做为一个手下败将,你还不配不知,”现在轮到了圣女重复红衣男子嘲讽她的话。
“哼,不过无耻之辈,有本事出来单打独斗。何必在后面藏头缩脚。”红衣男子略有不服。手中出现一颗黑色石球,男子变化着手势,掐了一个奇怪的法,拿着石球,四下张望一番,却没找到周边有什么可疑之人。
圣女的眼神越加不屑,手拿着大日光剑向受伤的红衣男子走去,红衣男子也深知自己受重伤,眼带不甘,
“吾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消失在原地。
………………
余珂渐渐跑远,似也听到那几声,古怪厉哮,心里发毛的同时,喃喃道:“也不知这男子什么来头?”怎么术法如此邪异。
她读过不少,余家先祖写下来的杂记,到是觉得男子术法该是西大陆那边的。
只是据他先祖们所说:‘西大陆由于术师地位甚高,平时除了精修术法,剩下的时间闲得无事可做。因而盛产些高高在上,又阴阳怪气,不良癖好的变态术师。’
也不知西大陆的术师来金国,是不是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实现他们的变态欲望来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管他是谁,管他干什么。
反正她让这男人好看。让他无论施什么术,都不成功,都要难受。
而且,她也顺利的找到了宋倾琛。
发现对方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处山崖边,面对着山下田园之景。
画面很静谧,余珂一时有些不敢上去打扰。
但余珂却突然觉得,此时的宋倾琛像站在她很远的地方。她被排斥在外,仿佛靠近不了。
这人真像她之前想的那般好吗?余珂问自己。
她想起,小时候的梦想:
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平淡的过完一生。男人不求多好,但要负责任,尊重她,然后给她富足的日子,这样就够了。
可遇到在母亲灵位前发誓:‘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宋倾琛后,余珂那份淡然的心,开始变了。
余珂想,也许,找到一个肯爱她、信她、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也许也不会那么难吧。
而宋倾琛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幻想对象。
余珂天真的想,不管宋倾琛以前怎样,但以后,当她与他结成连理,她用自己的真去爱对方,也许两人也能好好相守一辈子吧。
可是时隔四年,这时的宋倾琛还是当初的宋倾琛吗?她这样一头热的上赶着对吗?
想到这里余珂不觉有些胆怯的退后几步,“嘎吱,”一声,余珂踩到一根枯枝。
“谁?”宋倾琛猛的回头,神色可怕的看向这个突然闯到这里的不速之客。
余珂没多注意那些,现实拉回了她的思绪。余珂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满心尴尬。
你说,她干嘛偷偷摸摸的站在这里。
这时的她不是该仪态万方的走出来,让宋倾琛被她惊艳到神志不清吗?
“宋将军。”余珂心情有些期期艾艾,但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点,微微曲膝行礼,然后红着脸抬头观察宋倾琛。
宋倾琛早已不是毛头小子,看着眼前聘聘袅袅的少女,脸红得艳如朱纱,已差不多看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抱拳道:“余小姐有礼。”
余珂颤抖着手,解下腰间她亲手做给宋倾琛的备用礼物,一个她亲手绣的香袋。
“宋将军武功高强,又博学多才,气度不凡。小女子对您十分……十分仰慕,望你接授小女子的敬慕之心。”
余珂两辈子没说过这样羞耻的话,越说脸越红,心也跳得快蹦出心口。拿起香袋,看着眼前怔愣着的高大男人。
余珂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宋倾琛带着厚茧的手,把香袋放到了他手中。
再不敢看宋倾的脸,只盯着他鸦青色的锦锻软靴,和绣着云纹刺绣的外袍。
宋倾琛俊眉微蹙,“余小姐,宋某……”
“不用担心,小女子不在乎那克妻之说。”
余珂听着似拒绝的话,抬起红成猴屁股的脸,看向宋倾琛,一幅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也不怕,什么也甘愿的表情。
宋倾琛眉头皱得更紧,“宋某谢过小姐的心意,只是……”
“将军请勿言!”您不知道,我从八岁起就喜欢您了。而且她是两辈子第一次向一个男人表白。
余珂完全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对她无动于衷,拒绝她。
她心里默默祈求老天不要对她如此。再不敢多待,狂奔着离去。
宋倾琛看着余珂跑远,拿着香包本想随手扔掉。
但想起少女刚才颤动的肩膀,紧张期望的神色。还有似还留在这里,少女身上好闻的余香。宋倾琛垂下眼帘,最终把这个香包收了起来。
……………………………
即便可笑,余珂也向自己的心上人,表达了自己‘深深爱意’。
余珂佩服自己的大胆诀心。她现在渐渐想明白了,婚姻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勉得让自己后半生后悔。
就是以后真的有缘无分,她至少不会后悔。
可是百花节过了近一个月,却也不见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宋倾琛不喜欢她吗?或是镇国公府的人觉得她出身低微?’余珂一人坐在自己的小屋里,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