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看了眼重枭, 又看着他身后, 带着面纱,只露着美丽双眸的神玉国天女。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珂就是觉得这个天女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屑与讽刺, 非常刺眼。
深吸了几口气,余珂才没有当场, 说出些让对手称快,自己掉份的话来。
最后看向重枭,
‘真是好样的, 无怪早几天,就听说,他到了先天, 却迟迟不归, 原来是背着她搞小三啊。’
才成亲,就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着她, 余珂真快一口血喷出来了。
“珂珂, ”
重枭看到余珂从内院出现后,眼前一亮,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仔细看着余珂由于生气,开始泛粉的脸。
重枭拉起余珂手, 眼里温柔似水,
“这些日子以来,在家中可好。”
‘老娘一点也不好!’余珂心里破口大骂, 面上却不发一言。
感觉着手上的触感,甚至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却死憋着,吸了几口气才道:
“王爷刚刚回府,可要先换身常服。”
实际上,重枭身上的一身宝蓝色华服,崭新如初,一看就是刚换上不久,实在不必要再换一身。
“无须麻烦,“重枭说着爱怜的摸摸余珂的头发,还要说什么。
“王爷,”
神玉国的大祭司喊了一声。
重枭轻声对着余珂道:
“等我。”
接着就跟着这些人向明正院,重枭书房所在院子走去。
余珂眼看着他们离去,
“咐咐下去,往明正院再派几个人手。”
既然有客,她做为顺义王府女主人,也断不能失了礼数,没伺候好客人。
***
重枭请这神玉国之人进府,一来是他冲击先天,在最后关头引出元气风暴,招来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听说还有一泼想破坏他进阶的术师。
虽说当时重枭闭所在的京外山郊外围,无涯子早已做好防守,这些术师也接进不了重枭。
但闻讯过来的神玉国祭司,正好帮忙解决了这些人。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重枭都要感谢一番的,再者,他还有些问题,要求教神玉国的人,比如天九国的幕后支持者是些什么人。
在他攻打天九国时,就察觉这小国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一番详谈,这大祭司竟然守口如瓶,这些问题一概宣称不知。
到是以前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神玉国天女,意外的主动和他说了不少话。
而等这些人走后,时辰已不早,重枭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急忙赶到余珂所在的明心院。
“王爷,王妃她……她今日有些不舒服,便早些睡下了。”
刚到门口,守在这里,余珂的贴身丫鬟小沙就对着重枭道。
“珂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有找大夫过来瞧过?”重枭不疑有它,边说边向他们的寝室走去。
却见小沙再次小跑到他前面,硬着头皮道:
“王妃并无多大不适,说睡一觉就好了,让别人不要打扰她。”
重枭听到这里,脚步一顿,看了看余珂熄了灯的屋子,稍一思考:
“你仔细照看王妃,若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本王。”
说完,重枭才重新往书房走去。
而重枭一走,刚才这里的压迫全部消失,小沙拍拍胸口,暗松了一口气。
——王爷现在可真可怕。
这些天,重枭不在府中,确实积累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所以回到书房,重枭把几个府中管事,谋士叫来,商量起了其它事情,一夜没睡。
余珂却在重枭离去后,心里想得多,不争气的哭了一会,但是第二天起来,就恢复了正常。
如梦的上一辈子,还有现在的她,还真没怎么谈过恋爱,也并不知道怎么笼络丈夫的心。
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为人其实有些认真,占有欲强,醋劲大,这些说起来都是婚姻杀手。
好在,重枭喜欢她的,余珂这点还看得出来。
倘若她不使小脾气的话,在这王府,熬上几年,该能稳定下来。
早上,余珂冰敷了眼睛,洗漱完,练了一会养生诀,才去做了几道这些日子来学的菜。
重枭一夜未睡,却依然精神,按照往常习惯练功完毕,洗过澡后,听到余珂院子里下人请他过来。
“你先下去,告诉王妃,本王一会就到。”
重枭听着吩咐道。
***
一朝入先天,重枭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些,若说过去的重枭,整个人如一把出鞘宝剑般带着冷冽之色,现如今,在他不刻意散发气势时,整个人却如汪洋大海,表面平静自然,却有些深不可测。
朝霞美丽,照在进屋的重枭身上,为他渡了一层金色光晕。
少年浑身气息收敛到如普通人般。十七岁的年纪,身材颀长高大,一身家居青袍,在他身上竟穿出了超凡脱俗的味道。
若重枭不说,眼神也不这般锐利的话,说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儒道才子,或是方外术师都有人信。
变化真大啊,不过余珂并不自惭形愧,在她看来,重枭如今这么牛叉,说不定还有她的功劳呢。
——没有自己会有重枭的今天吗?哼。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动作却没慢了,余珂微行了一礼,
“王爷。”
含笑走过去,拉起重枭的手到桌边。
“这些都是妾身亲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重枭细细看了余珂几眼,除了神色略显憔悴外,到没有什么病容,
“辛苦珂珂了!”
他已经听说了,蒋嬷嬷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
余珂这些天过得辛苦,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却不知该怎样补偿。但蒋嬷嬷是他乳母,人又老老,重枭即便心里有气,孝为天,他也断不会找这位老人撒气的。
余珂一笑,冲着重枭眨眨眼,用口型先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为王爷做什么也是妾身本份。”
这句却是对着,屋里几个蒋嬷嬷派过来的布菜侍从听的。
重枭看着余珂俏皮的样子,莞尔一笑,这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接着在丫鬟的伺候下,尝了几样菜。
味道很熟悉,但又有些不一样。
余珂感觉到了重枭的异样,言道:
“同种菜色,不同人做不出同样的味道,王爷可有觉得哪里不对?”
“珂珂做的味道极美。”
这其中不光有以前蒋嬷嬷常给他做的几道主食,还有余珂自己添的几样菜色。
余珂看来,蒋嬷嬷的过素了些,所以她做了道,在金朝普通人家餐桌上少见的小牛排。
虽说牛马,金朝有法令禁杀。
但是在宫里,或是勋贵世家,牛肉并不少见,余珂只是做得方法比较特别罢了。
还有她以前喜欢的几道十分有营养的野菜,
是在春秋之交,采集新鲜野菜,然后热水过一遍,冷却,晒干,保存起来。
吃得时候只需泡开,再凉调,十分爽口新鲜。
还有几道甜品,余珂本以为重枭不喜欢,她只是做来给自己吃的,却没想到,重枭竟然吃了不少。
金朝吃饭,有食不言一说,余珂也就在开头说了两句,之后,就边吃边留意重枭的口味。
饭后漱口,余珂边消食,边如聊天一样,和重枭说了些,近来府中情况,包括日常事务的进度。
“珂珂处理就好。”
重枭很放心余珂,过程也只是点头居多,偶尔说上两句。
余珂笑笑,深觉余王氏说得没错,男人虽然有时看起来不在意,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正妻有些管家能力的。
就见重枭从袖中抽出一张金票,递给她。
“王爷这是……”
余珂不解。
重枭端起桌边的茶,“珂珂的预测费啊!”
余珂听着一喜,眼里暴发出奕奕神采,然后拿着这张金票,仔细看了几眼,最后看着下面的数目,余珂心里一咯噔,
“这真的是我的预测费?! 这金票以后随我处置?”
余珂咽咽口水,想着上面耀花眼的数额,向重枭确认。
重枭把余珂小财迷的本色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但还是肃着脸,点点头。
余珂闻言大喜,看着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不远,余珂起身,飞速亲了重枭一口,
“枭哥,你够义气。”
余珂也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又看了看金票,心里乐开了一朵花。
——真没想到重家的海运如此暴利啊,她的分成可只有千分之一,没想到就这么多。
想到以后,每半年一测,自己就可以得到数额巨大的一笔。
一瞬间,余珂所有不快都离她远去,烦恼烟消云散。
‘哈哈哈,小金山,小银山向她飞来的日子不远了。’
余珂内心掐腰狂笑。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有些太过喜形于色了,而且金主还在这里呢,余珂把金票小心的收进袖中,看向神色微有怔愣的重枭,突然觉得,原来重枭是那般的光彩照人啊。
重枭看着这样可爱的余珂,让自己心痒难耐余珂,非常想现在就做些什么,好在白日宣淫不是他的风格,克制一会才道,
“本王还有些事,先去书房。”
***
余珂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就算前些日子所受委屈成堆,但看到这丰厚的利润,她内心的战斗力就重新复活了。
即便她是重枭的女人,在外人看来,她有多少银子,金子,都是重家的,但余珂却不这样想。
她重视的是,这些钱是自己劳动所得,是自己抓耳挠腮好几月,掉了不少头发,才琢磨透的预测表算出来的东西,这是她的应有报酬,那就是不一样的。
再说,女人经济独立还是很重要的。
而蒋嬷嬷听说余珂,昨晚一夜没让重枭进门后,脸色就不好了,
“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晾着王爷住了一夜的书房。”
来回报的一个余珂院子里的一个下人,听着点头,
“可不是,王爷进阶先天,乃重中之重的大事,新婚头天离去,也是万不得已。如今找来神玉国的祭司、天女,那也是咱们王爷的能耐,新王妃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却指使下人诓骗王爷,实属不该。”
“那王爷呢,可有不高兴?”
蒋嬷嬷问,她照看重枭十几年,现在看着重枭为一个女人,如此屈着自己,又是难过,又是气愤。
“王爷看起来只是焦急,并没有怀疑什么。”
“你下去吧。”
蒋嬷嬷听着,有心往重枭身边送几个绝色佳人。
但这余氏如今看起来正得宠,王爷也不见得就会收下,万一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重枭又素来很有主见,蒋嬷嬷想着,不如在重枭书房,添上几个绝色丫婢,一来让那余氏心里警醒些,不要有什么妄念或恃宠而骄,二来若是重枭有心,也早点为余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小郡王,小郡主才是。
突然,
“嬷嬷,原家人来了。”
一个府门口的下人,得到消息立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