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依云错愕的抬头,就看到了满面怒容的父亲。
“爸?”她疑惑的叫了父亲一声。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文成远指着桌上的纸张,气急败坏的吼她:“纪家是你能随便招惹的吗!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纪瑾?!”文依云一愣,下意识的抓起桌上被父亲摔下来的资料。
她只是简单的翻了几张,本就苍白的脸上仅剩的血色迅速褪得一干二净。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嘴巴动了动,她只觉得喉头干涩。
半晌,她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对不起,爸爸。”她早就知道纪瑾针对欣荣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可她不敢跟父亲说起。
可盛怒之下的文成远根本听不进去。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个家马上就要被你拖垮了,你开心了?!”他的嗓音很大,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
在花园里的佣人纷纷看过来,眼底闪现的都是八卦的意味。
文依云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从脸上落了下来。
平常这种时候,文成远肯定早就心疼她了。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但现在他看到她的眼泪只觉得厌烦。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他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知道惹事!”“攀不上纪家也就算了,还惹了一身骚回来!”“你是不是要拖垮整个家你才甘心?!”
一句句伤人的话从向来崇敬的父亲口中说出来,文依云抬头看着他,泪光涟涟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和难过。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她开口,嗓音十分干涩:“我是你的一件商品吗?”没有激烈的大吵大闹,她只是很平静的提出了这样两个问题。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在父亲眼里,公司,事业,虚名这些东西,通通都比妻女要重要得多。
可亲耳听他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觉得难过和受伤。
就像是有人拿了上千支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可偏偏,这还不是结束。
“商品?”文成远哼了一声:“商品都比你有价值,商品弄不出来那么多事。”这句话彻底成为了压倒文依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真后悔,这辈子成为你的女儿!”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被安排跟胡永员联姻,她只当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不反抗。
可在父亲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点都不值得。
她遭受的那些凌辱,那些委屈,通通都变成了可笑的玩笑。
“我还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么一个女儿!”文成远也不甘示弱。
争执到了这里,已然是没什么可以再谈下去了。
父女俩就此闹崩,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下午胡永员来的时候,文家已经没了上午剑拔弩张的气氛。
文依云把自己关在房里没出来,文成远沉默的坐在客厅里抽烟,满面愁容,文夫人则是不见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