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娴穿过来的时候,傅守信己经去省城考秋闱了,她并没有见过傅守信。一直以来她都挺好奇傅守信长相的,按照所有人说的,沈书娴是对傅守信一见钟情,然后回家告知沈书君才订下的亲事。
尤记得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看到沈书君,瞬时惊为天人,当时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要是上天赐给她的老公,虽说穿到没电脑的古代,就是穿到原始社会也值了。后来得知这是血缘上亲哥哥,沈书娴还感叹过,这样美男子就是乱伦也是值得的。守着这样一个绝色哥哥,沈书娴就好奇了,傅守信到底长成啥样,能让“沈书娴”对其一见钟情。
江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如此不巧,家中有客时傅守信过来闹事。还口口声声要退婚,沈书君没回来,这婚事要是真退了,又如何跟沈书君交待。心里想着,给正送客的管事打了个眼色,先把外客送走了,再料理家事。
只是不等卫连舟出门,就见傅守信己经怒气冲冲的进来,沈书娴看去,顿时愣了一下,实在很出乎意料外。傅守信长相也是不错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属于五大三粗型,往那一站就跟山似的,不像书生倒像是绿林好汉,或者街上杀猪屠夫。
“让沈书娴那个妒妇出来,我母亲带着秀琴过来请罪,她既然把秀琴推倒摔掉了孩子,如此恶毒的心肠,如何要的!!”傅守信一边往里冲,一边嘴里喊着。
卫连舟本欲出门,看到这么一个人强盗似的人冲进来,不自觉得站住脚。傅守信一副凶神恶煞屠夫模样看着有几分吓人,他跟沈书君相交一场,现在沈书君不在,他撞上了,总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他媳妇妹妹。
沈书娴冷哼一声接口道:“傅大爷口口声声说我推倒了刘姨娘,你可是亲眼看到?傅太太当时也在,若真如你所说,傅太太如何能允?”别说她对于这种粗壮男人没啥好感,就傅守信这样的人品,他就比沈书君好看上十倍,她也看不上,男人的长相是重要,人品更重要。
江氏不由的拉拉沈书娴,这种时候女儿家不好上去强辩,坏了名声。虽然现在名声也不好了,但这样在大门口吵起来,邻居看到也要笑话。
沈书娴一肚子火,傅守信还敢找上门,真是把她恶心透了。她对于当淑女一直没什么兴趣,乡间女子彪悍泼辣的多了,挽着袖子上街打架骂驾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既然傅守信点名叫她,她也就跟他两榜进士理论理论。
不理会江氏的拉扯,沈书娴继续道:“傅大爷口口说要退婚,退婚可以,订亲这两年,傅家所有人的花销,傅家住的是宅院,使的仆人,还有傅大爷秋闱,春闱所用花销,以及选官花掉的银两,就请傅大爷如数抬了来。”
提到银子正中傅守信的要害,傅守信会气冲冲的来,多半也是因为这个。虽然说这两年傅家的花销由沈家支付,其实支付的实在有限。看看沈家住的房子,六进的大院落,占了差不多半条街,再看看傅家,两进的小院子。
沈书娴自己身边好几个使唤丫头,傅家总共才四个婆子丫头。沈家每月给傅家二十两银子月钱,当做全部花销,而沈家主母江氏每月月银就是二十两。往好听了说这是供养,其实这就是施舍,弄不好沈家的管家比傅家的日子过的都好。
昨天刘姨娘流产,请大夫拿药,以大夫的意思要用点好药。结果傅家却拿不出钱来,因为这个月沈家的月银并没有送来,傅太太只得把自己首饰当了这才买来补药。刘姨娘一直在他眼前掉泪,说是她自己福薄,无故摔了一脚摔掉了孩子,又说请大夫看病花了多少钱,害得傅太太当首饰云云。
傅守信听得是心头火起,他现在己经是两榜进士了,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穷小子。沈家竟然还敢如此待他,一个商户之家,好不好打个稀烂。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想我沈书娴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这么一个白眼狼。这些年吃沈家的,用沈家的,拿银子助你上京,帮你选官打点,最后竟然还说沈家刻薄于你。”沈书娴听出傅守信话里的意思,心里对其更为不屑。
江氏怕越吵越僵,又拉了拉沈书娴,沈书娴却是不理会,继续道:“不过是两家订了亲,沈家就给傅家买宅子,在你眼里两进的院子不是钱买的是不是!还说沈家住的是六进的,六进的院子是我哥哥赚来的,为什么住不得。倒是你们傅家,一个子没出,白得了两进的院子,竟然还赚小。只怕就是沈家把自己的院子腾给傅家住,只怕你还赚这是住过的旧宅!”
“好个牙尖嘴利的妒妇。”傅守信涨红了脸,沈书娴一番抢白让他又羞又急,他本身也不是牙齿尖快的人,此时更无话可说。怒极无法,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向沈书娴,喊着道:“我把你这张嘴打烂了,看你还说不说!”
傅守信这一巴掌来的又快又急,江氏一怔,沈书娴也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傅守信会动手,不自觉得后退一步就要躲。
傅守信这一记耳光没甩下来,被拦住了。倒不是旁边站着的小厮,而是卫连舟,傅守信是突然间动手,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卫连舟却是留心着傅守信,倒是拦的及时。
“有话慢慢说。”卫连舟声音仍然不急不缓。
傅守信骂没骂过,想动手又被拦下来,不由的看向卫连舟。卫连舟一身打扮实在很平民,长相却是不错的,看着挺文弱的,力量却是大,抓的手腕生疼。吼着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
“我是沈兄的朋友,既然撞见了,就不容你如此撒野。”卫连舟说着,简单几句他己经听出来了前因后果。这个傅守信实在太不是东西,别说只是两榜进士,就是中了状元,这种人也不足以托付终身。
傅守信前头没骂过沈书娴,现在又被一个穷小子说教,心头火起,上下打量着卫连舟道:“朋友?现在沈书君都不在家,你是哪门子朋友这时候找上门来。”
“与你无关。”卫连舟淡淡然说着。
傅守信脸上却露出几分淫/邪的意思,又看看江氏和沈书娴道:“现在沈家就是两个女眷在家,我看是闱房寂莫……啊……”
下面的话被惨叫打断了,卫连舟一脚踢过去,傅守信直接躺到地上。卫连舟上赶着过去,又一脚踩到傅守信后背,傅守信又是一声惨叫,却是喊着道:“我是新科进士,你敢打我!!”
如此突变江氏和沈书娴也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卫连舟看着闷不吭声,竟然是个狠角色,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前兆都没有。虽然傅守信实在该打了,江氏却是怕惹事,打了新科进士,就是沈书君跟县太爷交好,这事只怕也不好办。
江氏刚想劝两句,卫连舟就己经停手了,却是道:“我是卫连舟,近期都会在悦风居。”
傅守信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却是指着卫连舟道:“你给我等着,不管是你还是沈书君我都不会放过。”
卫连舟淡然看他一眼,道:“你要是再不走,我……”
傅守信一溜烟跑了。
闹到如此田地,远远出乎江氏的意料之外,跟傅家婚事铁定要黄了,现在又打了傅守信,只怕不好善罢干休。心里想着如何打点,卫连舟却是拱手道:“给嫂夫人添麻烦了,要是姓傅的借此生事,只管打发人来找我,我自会料理。”
江氏听卫连舟如此说,更摸不清卫连舟的底,只是道:“麻烦卫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