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么?”男子见南向北站起来,表情立刻更加狰狞,伴随着机舱中的尖叫声,刀锋猛地一贴被他挟持的空姐的脖子,南向北心里一慌,强自镇定,咬了咬唇举起双手,“抱歉,我只是想上卫生间,没想到你突然……”
显得有些猩红的眼眸紧盯南向北几秒,见她一脸的害怕,男子转开视线不再看她,又见三四个空姐站在不远处有些害怕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模样,大声嚷道,“听见没有,把飞机开去美国。”
“这位先生。”虽然被挟持着,脖颈上甚至能够体会到刀锋的冰凉,头一次和死亡如此贴近,饶是苏向晚一贯待事情都能淡定自若,此刻不免也有些害怕,可是越是如此,越需要冷静自己,声音也就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我是这班航班的乘务长,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下。”
耳听着那总是很吸引自己的声音说着这般冷静的话,南向北心中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想到游戏中大师姐的模样,刚刚还一直狂跳的心慢慢恢复了平时的频率,眼睛余光扫视了下周围,分明见几个身着便衣的人正紧盯着那男子,明白那是便装的空中警察,思量了几秒,开口道,“原来你就是乘务长,好像要通知驾驶舱的人只能由你来是不是?”
乍听到南向北的话,苏向晚忍不住挑了下眉,朝她望去,却见她眼眸里一片清澈,透着些自己看不分明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那个挟持她的男子箍着她肩膀的手猛地一紧,粗声粗气地道,“那就赶快去让开飞机的把飞机往美国开。”
“你这样箍着她她还怎么去通知驾驶舱的人啊?”南向北轻摇了摇头,接着又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去美国干嘛?”
这班航班飞的是国内航线,劫持一架在s市跟z市之间往返的班机飞美国,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
男子眼里明显有了一瞬间的迷茫,下一秒却又转为阴狠,“去美国杀了那对狗男女。”
“啊……”轻叫了一声,接着表情显得有些同情,南向北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这样吧,你让这位……这位乘务长去驾驶舱通知飞机师转航线,我来当你的人质。”
心头一跳,苏向晚睁大那好看的眼眸,望着南向北那略带惋惜和同情,又显得很认真的神情,一阵疑惑。
皱眉,阴沉的眼打量南向北几秒,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南向北便举起了双手,“我是因为明白你的感受才这么干的,前几天我也被人甩了,坐这班飞机就是为了到z市给那个人一个教训……别看那边的几位空姐了,她们都没力气走过来了,总不能你这样挟持着这位乘务长走过去,不怕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
眼神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男子沉默不语,原本紧贴苏向晚脖子的小刀却松了些许,让那个被挟持着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女人微微松了口气。
余光又瞟了不远处的几名空中警察一眼,见其中一名便衣男子明显露出了不满的神情,知道他们之前或许就是想趁着歹徒走的那几步路找机会制服他,可她又怎么可能让那个时候还被挟持着的苏向晚有任何危险,故而才会这么说打断了那几名便衣的计划。
“好!你过来。”思索几秒之后,男子抬了抬声音说着,南向北点了点头,走过去,视线在刹那和苏向晚的相交,看清她眼里的不解,心里一笑。
苏向晚确实不明白南向北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这么个陌生人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之中,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而接触南向北的眼神之时,又见那眼中还带着点让自己放心的意思,纵然其实很不放心,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往前走了几步,脱离了歹徒的控制范围。
就在此时,趁着男子的小刀还未到自己的脖颈只到了肩膀处,南向北直接抬起左手握住小刀,也不管那刀锋划破自己的掌心,身子猛一转,右手握拳对准男子的腹部用力一击,接着是手肘对他的下巴猛地一顶,趁着男子蒙了头松了小刀的同时用受伤流血的左手抢过小刀扔远,也就是这个时候,几名便衣的空中警察冲了上来,彻底制服了男子。
背上沁出一片冷汗,往旁边退开的同时,眼睛往苏向晚所在的地方望去,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嘴角勾了勾,南向北终于松了口气。
“这位小姐。”掏出手铐铐住歹徒,其中一名年纪显得较大的便衣走到南向北面前,掏出证件递给她,“我是这班航班上的空中警察,你好。”
“你好。”南向北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递给他,“我叫南向北。”
看到□□的同时愣了几秒,打开看了一眼,便衣又是一怔,接着将□□递还给她,“你好,南上尉。”
危机过去,飞机依旧平稳,客舱中经历了这一番危险的人们俱是一阵放松,就在那便衣同南向北说话的时候,苏向晚已经非常迅速地拿了包扎的东西以及止血药物,朝着南向北走了过来。
“我很佩服南上尉的勇气和机智,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太危险了,我们空警会想办法处理好,南上尉你……”
“嗯……”右手摸摸下巴,对便衣的话倒也没有不满,南向北点了点头,“抱歉,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下次我会注意。”
听她这么说,便衣倒不好再说些什么,恰在这时候,苏向晚朝他们走了过来,也听到了之前两人的那两句话,眉头微微一皱,走到南向北面前时却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我帮你包扎下吧,还在流血。”
见此情景,便衣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了,而是退开去和同事们一起看管着那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南向北的男子。
明明刚才还能镇定自若,就算和苏向晚眼神相交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一心只想着要她安全。可这一刻,当南向北如此近距离地和苏向晚面对面,看着她眼神关切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她那张脸,刷的一下便红了个透彻,“不……不用了,只是小……”
因为她这样的反应,苏向晚更加不解了,可随着南向北那张白皙的脸蛋彻底成了暗红色,而那张之前面对歹徒还能淡然自若说话的小嘴开始结结巴巴之后,她忽的明白了过来。
这是……在害羞?
这样的念头让苏向晚很是好笑,然而看到她那滴血的左手时,她的眉又紧紧拧了起来,索性也就不再理会她的羞涩,拉着她的右手直接朝休息舱走去。
右手同那柔软光滑的手如此这般接触,南向北两眼瞬间有些发直了,满舱乘客们的欢笑声和对她的佩服夸赞声她全部听不到,耳旁回响着的只有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正用力往下砸一般。
如此这般失神地任由苏向晚拉到休息舱,又顺从地坐下,一直到苏向晚将止血药粉倒在她左手手心的伤口上之时,南向北终于回过神来了。
因为药粉的原因,本就疼痛的左手更加刺痛了几分,南向北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傻傻地望着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人,脑子一片空白。
长长的睫毛轻扇着,好看的眼眸里满是专注,小嘴微微抿着,手上动作轻了又轻,仿佛害怕弄疼了她一般……
动作确实很轻柔,却也很快,苏向晚非常迅速地将南向北的手包扎好,确定没问题之后,将她的手放下,一抬头,看到她傻呆呆望着自己的模样,怔了几秒后,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啊……没。”缓过神来,南向北急忙摇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包扎完好的左手,赶紧对苏向晚道,“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苏向晚轻轻一笑,嗓音依旧柔和得紧,让南向北心头又是一阵狂跳,那句“大师姐”几乎就要这么脱口而出。
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明明想着要告诉大师姐她就是南宫从心,这一刻南向北却没了这样的打算,而是咬了咬嘴唇,“我……我叫南向北。”
怔神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苏向晚对着她又是微微一笑,“我叫苏向晚。”
苏向晚……苏幕遮……
在心中轻轻呢喃这两个名字,就在这一瞬间,南向北忽然有了一种明悟。
就是她了……就如同游戏里那个初次和苏幕遮相遇便开始挂念着那个白衣女子的南宫从心一样,现实里,就在南向北和苏向晚相遇的这一刹那,她的生活,便再也和从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