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生气至极,他马上就走到阮馥羽的身边,他说:“走,跟我一起去找顾锦理论理论。”
阮馥羽摇头,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就算顾锦铁了心要离开她,那也是他的选择,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现在好不容易变得平衡了,她又怎能打破这样一个平衡。
“这叫就这样过去不行吗?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她刚刚变得开心的心情,逐渐变得很糟糕,她说道:“您这样做并不适合。”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不,顾锦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作为丈夫他不称职,枉为人父!”布莱克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词语,一个接着一个地用,听着就好像是南戏杂剧里的词段。
阮馥羽不想让这件事情再闹大了,她劝布莱克:“爸,听我的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会更好的。”
布莱克已经看到了阮馥羽眼角的那晶莹的眼泪,她又开始伤心了。布莱克不忍心看她伤痛的模样,扭过了脸同她说道:“我的傻孩子,你以为我不追究事情就会变得好起来吗?”
阮馥羽摇头,她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没有办法,她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件事情也不想将它弄大。
她之前硬生生地去找顾锦理论,他就已经够烦心的了,现在父亲还要再为了那件事情找他,顾锦肯定会生气的,阮馥羽太害怕顾锦生气了,就算他叹一口气,阮馥羽就会觉得揪心的疼痛。
“羽儿,我究竟拿你怎么办?”布莱克只能选择先安定阮馥羽的情绪,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了,更何况他现在讨论的事情跟顾锦有关,那可是她心结的来源。
“爸,这是我跟顾锦两个人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阮馥羽看起来已经是有点悲伤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布莱克决定先安抚好阮馥羽的心情,他说:“不要感到难过,没能感受到你的心情的我,真是对不起了。”
他走到阮馥羽的身边,轻轻地拍了阮馥羽的头发,他心里感慨:虽然一直没有在她的身边陪伴的孩子,也这样健康地长这么大了。
阮馥羽的过去布莱克没有特别去了解,也有所耳闻,她的过去并不是幸福的,被人欺负了的那些日子里她是怎么过来的?真是不能回想。
“我们说些其他的事情吧,不要为这样的事儿伤心了。”阮馥羽先说道,她急急忙忙地转换了讨论的话题:“我的作品还好吧?”
“当然了,我的天才女儿。”布莱克迅速配合阮馥羽,他道:“真是我的骄傲,你真棒。”
“您肯定是因为怕我难过才夸奖我吧?”阮馥羽表示不能相信布莱克说的话。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说你的闪光点了,服装设计虽然我不能看出什么门道,但是我作为一名观赏者第一眼就能看出你想要表达什么,并且这种传递并不是低俗的,有种你的个人的感情在里面,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布莱克说了一大堆,他不仅是从一个父亲跟女儿的建议来说的,更是从一个商人所独有的眼光去欣赏的。
“爸,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阮馥羽天真地问道。
“什么?”布莱克调起了自己的眉毛。
“您老人家的普通话是从哪里学来的?可真是地道啊。”阮馥羽笑道。
看着阮馥羽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才松了一口气,跟她说道:“以前是跟你妈学的,为了找你们我一直都有认真学习汉语,现在工作的重心也放在了华夏,汉语自然就好很多了。”
阮馥羽说道:“听起来比我的塑料普通话好很多啊。”
“奥,我的宝贝,我以后教你。不过现在你确定不去休息一下子?”布莱克有注意到阮馥羽今天早上精神头不是很好,可能昨天晚上有失眠了。毕竟那个病最容易导致失眠,布莱克的整个心都是放在阮馥羽的身上,非常容易就能发现她的状态。
阮馥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确实觉得很疲惫,没有睡过回笼觉,因为不想让布莱克失望,就立刻答应了他:“好,我尝试着再睡一睡,这叫什么,少食多餐,少眠多睡。”
布莱克赞同道:“没错没错,你说的很对。”
阮馥羽站了起来,慢慢地走着,她的肚子很大了,行动非常不方便,布莱克就在一边扶着她,如果不是布莱克,扶着她的人就应该是顾母了吧,
“你慢慢地调整过来,睡眠质量提高了你的心情自然就好了,什么小病小痛就都会成为过去式。”布莱克鼓励着阮馥羽。
“知道啦。”阮馥羽从小就很少听到别人这样唠叨她,尤其是充满了对她的关心的唠叨,例如有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这样的话阮馥羽除了听宁致远说过一些,其他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阮馥羽从这样的唠叨中竟然感受出来了一种温馨的东西,一直以来自己祈求的正常的家庭的爱终于抵达了她的身边。
所以呢,为什么还是觉得难过,明明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看起来应该是个非常幸福的人,现在却觉得没有什么幸福的东西。心情啊,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让你一直以来接受的唯物主义变得不那么重要,如果不存在意识里的东西很快就会被否定,但客观的却还是存在的。
阮馥羽感应到这种幸福,但她觉得自己不值得得到这样美妙的东西,他们是这样无私地爱着她,但阮馥羽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反而因为她的这个病,让其他的人增添了很多的麻烦。打扰到别人正常的生活阮馥羽觉得特别愧疚。
“你尽管睡,就算一直睡到明天早上也没有什么关系。”布莱克跟她说道。
“好的。”阮馥羽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她自己也不敢确定会不会睡得着。
布莱克微笑着看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为她关上了卧室的门,表情变得特别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