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馥羽真挚的道歉令阮兆祥羞愧难当,她明明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阮兆祥不好说任何的话。是要让她跟他一样痛苦,还是和现在一样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坦荡荡地生活?
他不愿意让阮馥羽跟他一样痛苦,只能选择继续隐瞒起这件事情。由此可见,顾锦对阮馥羽的疼惜程度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令他无地自容。
再看看阮馥羽极大的肚子,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从她的身形来推算的话,非常像自己的孩子。阮兆祥一错再错,这次他不想再错了,能够让阮馥羽过上正常的生活就行了,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不过是徒增烦恼,他决定厚颜无耻地将这件事情保守如瓶。
愧疚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只要阮馥羽能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好了。
“表哥,你怎么不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不经意间往上扬,看起来像是在微笑一般。
阮兆祥微微定了定神,从恍惚的思维深处出来,跟她说道:“没……我觉得最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顾家。”
顾母在一旁听着,没有说什么,这个阮家的大少爷一直都老老实实的,看见陌生人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耿直成这番模样,如果说他对阮馥羽不轨,那这世界上的坏人可多了去了。
他在顾母心中留下的印象就是非常实诚,怎么都不会将他与那丑闻联系在一起。他现在跟顾家道歉,完全不用多此一举,如果好人被冤枉了还要站出来道歉,那造谣的那些坏人完全没有必要获得原谅了。
阮馥羽的脸上有些苦涩,她淡淡地说道:“论道歉的话,表哥是最无辜的那个,完全不用来道歉。”
这话在阮兆祥听起来相当的刺耳,她所说的无辜的人,其实是最不能饶恕的那一个。他立刻将头给扭了过去,他不想看到阮馥羽充满了信任的眼睛。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巨大的自责感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语言。
“对啊,如果你为了这个事儿,躲着我们顾家的人,实在是不应该了。”顾母也跟着说道。
阮兆祥心里有许多话,但都说不出来,他不能说,结结巴巴讲的却都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东西:“我没有躲着顾家的人……我……那个……”
他平常见到陌生人就无法言语,现在结巴也没有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他有苦说不出,只是空空地叹息。
“表哥,让我们之间的误会都解除吧,如果就连自己都刻意躲着、逃避着,还有谁来证明我们的清白。”阮馥羽如是说。
阮兆祥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算盘告知,哪怕要杀要剐自己在所不辞,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并且浑身上下有慈母的光辉。若在这时讲了那晚上的丑事,剥夺了她的快乐的权利,这孩子还会给她慈母的光环吗?
当然不会了,她就会像是凋零的玫瑰逐渐地丧失她的美丽。阮兆祥将是她的唯一的污点,何苦呢,他还是不要打破她的幸福吧。
阮兆祥还是打算瞒住她,都说纸里包不住火,即便是有被打破的那一天,也尽量推迟一天是一天吧。
"好,我明白了,以后会按照你想的去做。"阮兆祥说了他觉得挺虚伪、挺为难的话,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说出真相。他现在觉得太无力了,他不敢说出来。
"那太好了,说说其他的吧,表哥,你不是在帮明信扩展市场吗?怎么现在会做这个?你手下的两个职员呢?"阮馥羽看着周围,这家小店是正准备开业,一切很崭新,应该是才刚装修的。
"我没有做房地产工作的能力,只能从小的商业做起,将学过的营销知识运用到餐饮业,效果还不错。"听到她在谈论工作方面的东西,他稍微有些轻松了。也跟着阮馥羽的目光环顾四周,这里是他开的第二个分店,在餐饮业倒是做的还不错。
也就在这个小行业顾锦才放过她一条道路吧,阮兆祥短期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会不会有点太屈才了?"顾母说道,她知道阮兆祥是阮氏明信集团里的高层人员,他现在不仅在A城没有继续房地产行业,还从基本的餐饮行业开始的。
别说在其他的公司,就算是来顾氏集团他也能某个职位吧,会如此委屈地做这样小的工作真是没有想到。
"那倒没有,这个工作还是比较适合我的。"阮兆祥说道,他他总不能说是顾锦导致的这一切,他又有什么颜面去指责顾锦如此地惩罚他。
几个人正在说着话,司机推门而入,他恭敬地说道:"太太,现在已经不堵车了,而且看这天气好像是要下雨,您看……"
"既然这样,那我们改日再过来尝尝你们的手艺,今天就说到这里吧。"顾母站了起来,她迈了两步,走到阮馥羽的跟前,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阮兆祥立刻跟了出去,同她们道别:"新店刚开业,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他说着就给阮馥羽和顾母打开车门,顾母先进了车里,阮馥羽接着慢慢地上了车,她举止都很缓慢,应该是很疼惜这个孩子吧。
阮兆祥放慢速度给她们关了车门,挥手算是道别,阮馥羽也挥手道别,汽车平稳地往前行驶着。
临走的时候,阮馥羽好像从车里看到阮兆祥的嘴唇正在说:"路上小心。"
阮兆祥等那辆车一走,立刻握紧了拳头,垂下的手臂上,青筋凸起,看起来是忍了许久。
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阮兆祥只祈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从顾锦的性格来看,如果那是阮兆祥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他迷茫了,自己犯下的错死有余辜,他说着不知道怎么办,但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途径。说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为了阮馥羽好,难道就没有自私的一部分吗?
阮兆祥真想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大叫一番,发泄出他胸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