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拍卖工作即将开始进行,人们已经陆续进入了场地,顾锦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认识的人,看起来有一部分人是来自私人的艺术馆。
有人在发放名片,给大家介绍自己的艺术馆,现在社会已经很发达了,注重一些精神享受是有钱人的追求。
顾锦来之前,从助理发过来的照片看到了阮天启,他很少露面,所以照片不多。现场环视一周,发现了阮天启的位置,顾锦便靠近了他,坐在他的身边。
刚刚顾锦被他指点着打开了拍卖的灯,他来不过是为了认识阮天启,对这个拍卖行并不曾感兴趣。
“您老人家经常到这里来?”顾锦开了口,他平日里可并不是喜欢说话的主。
这位老年人透过厚厚的老花眼镜看向顾锦,笑了一下,对这个年轻人的问题进行了回答:“当然,老了就只对老东西感兴趣,其他的先进的、富有现代化的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
“既然如此,您老人家能给我指点一二吗?您看我今天拍什么东西好?”顾锦问道。
“你这个年轻人眉宇不凡,看来是有点本事的人,不过就不知道在古玩这方面有没有本事了。”他指了指拍卖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份今天拍卖的东西的菜单。
顾锦露出了一副新手的样子,这样子在他的身上可真的是少见。
“我先来看看你有多少底子。”老先生指着图上的一枚造型奇特的货币,问他道:“市面上一枚古币要不了五万以上,你说这一枚,为什么起价就在五万?”
顾锦翻到了品目那一页,一看这货币的名字立刻便明了了:“原来是六字齐刀,便是那个《饮刘原甫家》中的‘独行齐大刀’。”
此话一出,对方顿时多看了他两眼。
《饮刘原甫家》是宋代著名诗人梅尧臣的作品,主要记载的是他到朋友刘原甫家中做客,两人酒酣之时,友人将收藏的两枚古币让他一同欣赏的事情。
诗中提到了两种古币,一枚是五字刀和大刀,所谓的大刀自然也就是六字齐刀了。
“六字刀钱文,齐联邦,长大刀,属于齐国建立以后发行的纪念币,是早期铸造的。若是‘即墨之大刀’、‘安阳之大刀’,分明是后期产物。看图片上所写的,‘安阳之大刀’,自然是断定在后期所造,六字刀不过是存世不出十枚的样子,倘若能拍到这个价位,也是正常。”
顾锦看着图片上的东西滔滔不绝,事前已经是将这些东西的背景摸索得相当透彻,自然是信手拈来。
“果然有一手,那你再看看这个陶,如何?”老人继续问道。
顾锦将册子翻到了那一页,然后答道:“出处是河南安阳窑,胎体较为厚重,好在有贴花装饰,花朵、卷叶纹做的相当柔软精美,至于透明度得看了实体才能说了。”
“价值呢?”老人问他。
“安阳窑本就是目前发现的隋代青瓷规模最大的一处,本身的花纹也是常见的代表,还算是普及广泛,物以稀为贵,自然它的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不如刚才的那件齐大刀。”顾锦给出了正确的解读。
“可以啊,小伙子。”那位老人高兴地向他举了大拇指,直夸他:“挺有水平的。”
顾锦老实交代:“来之前将这些东西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奥?你对哪一件感兴趣?”老人问他。
“那幅字画。”顾锦斩钉截铁。
似乎是没有想到,老人想了一下,然后翻着三页六面的宣传小册子,不解地问顾锦:“这上面值钱的东西可不少,为什么你单单挑了这个?据我所知并不会给你带来多少利益。”
“实不相瞒,家父对这个有点研究,我是替他来拍这幅唐代的诗人画。”
老人又问他:“贵府是哪家?”
“贵倒谈不上,不过是有间公司。”顾锦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还不知您老贵姓。”
对方用苍老的手指推着眼镜,借着灯光看了看名片,奥,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顾氏集团。坐在旁边的就是那个让顾氏集团的效益翻了两番的天才总裁,难怪看起来是那样与众不同。
“免贵姓阮。”
果然姓阮,顾锦这才放下心来,“有幸结识。”
老人笑着摆摆手,“没什么的。”
说话间,拍卖正式开始了,有一位漂亮的美女司仪将古玩推到舞台上。主持人也从后台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了过去,先给台下的人鞠了一躬,然后举起手中的话筒说道:“来自社会各层的朋友们,先对你们的到来致敬,感谢诸位光临本拍卖行,希望大家都能拍到自己心仪的宝贝,恭喜发财。”
“咱们话不多说,首先为大家展示的是……”
拍卖会正常进行,各个公司的代表或者收藏家们都积极地进行拍卖,他们都有明确的拍卖东西。
正如顾锦和阮先生,他们都想买下那副还算名贵的唐代一位著名文人的画。
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他们看中的那个画卷终于是被推了上来,起价在十万元,顾锦立刻提升了两倍,让一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自然,阮家老爷没有松口,提升了两万,顾锦当然不肯含糊,也跟着将价格往上提着。
顾锦看阮家老爷子有些焦急了,像是要完成这个拍卖的任务似的,擦着额角的汗水,跟他继续抬价。
顾锦再也没有叫价了,他买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何必要夺人之爱。于是这幅画卷以令主持人惊讶的价格卖了出去,顾锦摇着头说可惜。
拍到了喜欢的东西,阮家老爷子就想先行一步了,他临走前特意和顾锦说道:“你若是真的喜欢字画,那可以来我们阮家看我们老爷收藏的好东西。”
顾锦满口地答应着,但是他的心里还在思考,他说的阮家老爷是谁?难道他不是阮天启吗?
再无他话,老爷子就被人搀扶着出去付款拿取字画了,顾锦坐在拍卖会的座位上,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