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婚无止境 > 第169章自私全文阅读

宁馥羽连日来的阴郁都尽量隐藏在微笑之后,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精神,喊了一声:“爸。”

“嗯,羽儿,爸爸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爸想让你去找顾锦。”

“什么事呀?”宁馥羽疑惑的问道,她的父亲怎么会突然让她去找顾锦?

“找顾锦,他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让他负责,他必须娶你姐姐。”

“我姐姐?”宁馥羽觉得十分好笑,如果她是她姐姐就请做出一些像姐姐的事情。在她被全家人赶出来的那天,什么亲情都不复存在了。

要她去给顾锦说娶了宁薇薇?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你知道我在进门的瞬间想什么吗?我在想你来问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我不能回答不好,于是我给你一个很幸福的笑脸说我很棒。我在想你是不是问我要不要回家去住,姐姐们不敢再欺负你。我……”宁馥羽再也说不下去了,话语哽咽在喉,她湿润着眼睛,瘪了两下嘴:“我,可是宁馥羽啊,就算你们全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都不会掉一颗眼泪!如你们所愿,可能今生不能了!”

宁致远心头一酸,手心手背可都是他的肉,无论哪一面受伤了,他都会痛。可如果真的要在她们俩之间选择一个……

宁致远再次硬着头皮说道:“羽儿,你就看在爸爸这张老脸的份上,对顾锦放手,让他跟你姐在一起,我觉得只要你愿意,顾锦应该会……”

“顾锦只是我的老板,父亲,您的宝贝女儿宁薇薇才是上顾锦床的人!不是我。”宁馥羽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尤其是在她的父亲面前。现在她对自己的人生异常的失望,但这种失望并不是毫无光彩没有希望抑郁的,而是从此只愿为自己而活,且要活得比她们每一个人都精彩。

她依赖过爱人,爱人纷纷伤害与抛弃她;她依赖过父亲,父亲连同别人一起践踏伤害她。她注定要成为依赖自己的那个精神世界的女王,举手投足,光彩异常。

“羽儿,你必须帮我们宁家渡过这次难关,真的,只有你一人。”宁致远无比诚恳地说着这样请求的话,他眼睛里的尖锐消失不见,“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让你受委屈,将你接回家里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宁馥羽突然冷笑了起来,但更多的是自嘲:“我根本不会帮宁薇薇,当你是我,我相信绝不会有我这样的冷静。”

“以前薇薇她们确实太不像话,她们的母亲平日里怎么样惯她你是知道的。”

“母亲?”宁馥羽以悲怆的神情看着他的眼睛,吐口“母亲”二字,她的样子,宁致远始终都不能忘记。

“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母亲是哪个阮家?”她含泪说道。

宁致远心里咯噔一下,再也说不出话。

宁致远不敢再看她,也不能隐藏住脸上惊慌的神情,他看着宁馥羽更像是透过她看着当年她母亲的样子。宁馥羽真是像她,那与生俱来的美貌,那令人过目不忘的气质,还有那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

她当年不也是说走就走,说与阮家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吗?

为了那个人宁愿抛弃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即便是被人抛弃也不愿回头。

宁致远已经被时光冲淡的、被他刻意淡忘的回忆片段统统涌入他的脑海。

“能不能告诉我我母亲是来自哪个阮家?”宁馥羽又问了他一次,她太想知道了,因为她太想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亲人,哪怕一次就好,她想感受一下来自自己真正亲人的爱。

她时常在回想母亲日记里的句子,她的字体是那么得清秀,字里行间里流露着一个即将离开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担忧。如果她在世一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即便她离开了,也是最疼爱她的人。如果她还在,宁薇薇和宁嫣然,哪里还有欺负她的机会。

通过阅读母亲留下来的日记本,宁馥羽早已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并不是宁致远,说实话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她不是宁致远的孩子,也就意味着她的母亲并不是林少芬一口一句的“小三”、“狐狸精”。也是从看过那本日记以后,宁馥羽决心与所有辱骂母亲的人决裂。

宁致远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面充满了愧疚,是对宁馥羽的,也是阮倾昀的。羽儿承受的这一切痛苦都是他的错,他愧对倾昀,没有好好保护羽儿,在自己的女儿和倾昀的女儿之间,他是如此的自私。

“爸,我真的很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仅是我要感谢您,更是为我的母亲谢谢你。可如今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给我一个寻找亲人的机会吧。您也知道,宁家我是永远不可能回去了。”宁馥羽双手紧握,似乎在给自己以勇气,可接连起来的打击令她手心并不能握紧,但心底的那股拧劲儿没有减少半分。

“羽儿……”宁致远无力地叫了一声,他无话可说只能这样苍白而单薄地叫她。

“您不说也没关系,我是不会放弃寻找我的家人的。还有,我不会管宁薇薇任何的事情。她已经是成年人,所作所为就得自己负责。即便她们请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顾锦,我,压根没有什么资格去找他。”宁馥羽镇静地坐在那儿,气场强大到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是这两天以泪洗面的那个宁馥羽。

她想起了那天自己吸了蛇毒苏醒后,宁致远待在自己的病床边惭愧的样子。他明明心里都知道,知道自己在承受什么,也说了他无法抉择的立场,以及对母亲的忏悔。现在的宁致远在她面前和当时一样,欲言又止。那天宁馥羽表示没有关系,难道一切真的是没有关系吗?

宁致远简略地说了两个字,抱歉,便无力地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安慰她的关心她的话语,就像是逃离犯罪现场那般果断与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