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菊本想再借安木越家的驴车将刚出炉的两缸烈酒也运到镇子里, 话说这白酒的生意利润虽不是太大,但销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施裕告诉她不必了, 因为他在镇子里已经看上一头刚满两岁的公驴,正值壮年, 能拉活儿。待今日小娘子看过之后,就把它买下来,回来再让王大哥赶着做一辆板车,如此便不用回回去借人家的驴车了。
白小菊兴奋的要跳起来,那就是说以后她想进镇,相公就再也不用找那么蹩脚的理由阻她了。有了驴车事事方便,既已决定做上这行小买卖, 终归还是要买辆拉货代步的工具的。
两人进铺子的时候, 陆雨泽正在忙活着给客户打酒,这两日生意又见更好了。之前还有闲下来和小慕夕斗嘴的功夫,现下是除了吃饭时互掐几句,单独说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小慕夕也很有眼力架儿, 不会有事儿没事儿故意给他找茬儿, 只是他答应教她武功的事,迟迟不能落实,对于这点,她整日里都表现的不甚满意。
施裕将两个半桶的炼乳提进屋子,陆雨泽和小慕夕都好奇的围过来看,小慕夕道:“这是什么?姐姐!”
“是羊奶的炼乳”白小菊揉了揉小慕夕的头,解释道。
“炼乳?”陆雨泽从未听说过此物, 疑惑的问道。
“对,夕儿,先借你家炉子用一下,我给你们弄点好东西尝尝,稍后我和你施大哥再去街上逛逛买个炉子回来,既是做生意,只用你家的炉子也忙不过来的。”
“恩,姐姐,你跟我来!”不知为何,小慕夕在白小菊面前特别乖巧,就连那动不动就上脾气的陆雨泽也是见了她就焉焉的。
正常的热水煮茶,之后加入白糖、炼乳搅拌,可适当的放些蜂蜜、红枣或能食用的花瓣,方法简单快效,片刻功夫就好。放在冬日里天气寒冷的时候贩卖最好不过了,不过眼下他们也无适当的生意做,先打个名气倒也行。
小慕夕拍着手,高兴的喊道:“姐姐,这就好了?”
白小菊微微点头头,分别将两个茶杯递给泽儿和夕儿,“好了,你们尝尝!”
小慕夕刚喝了一口,便哈了一口气,“姐姐,你手可真巧,我娘从未做过这样的东西吃!”
陆雨泽闷着一口气喝完,白小菊急切的问道:“味道如何?”只见他咽了下口水,“怎会有如此的东西?这白白的滑腻腻的东西是什么?”
白小菊暗自得意,“是羊奶啊!”
陆雨泽摇摇头,惊讶的说道:“怎会是羊奶,羊奶有股很难闻的味儿的?”
白小菊摊摊手,嘿嘿笑道:“就是羊奶,我去腥了!”
陆雨泽愈加不可置信了,不由得抬高了音量,“怎会如此,日前我家专门请厨子做这些滋补的东西,结果险些被我大哥赶出去!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小菊卖了个关子,威胁加利诱的说道:“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陆雨泽囔囔着鼻子别扭着,“我才不叫!”
施裕在慕嘉的桌子上找到纸和笔,眼含笑意的看着小娘子,道:“菊儿,这茶起个什么名字好些?”
白小菊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飘香奶茶,如何?”
施裕赞道:“甚好!就叫飘香奶茶!”随即执起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两行大字,“飘香奶茶香甜溢口,提神消疲功效极佳!”
陆雨泽托起纸张,眼神发亮,“施大哥,你的字写的真好,笔力遒劲,游刃有余!”
施裕谦虚道:“泽儿夸奖了,我爹的笔锋才为堪称一绝!”
陆雨泽咧嘴一笑:“那我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跟他老人家学上个一笔两笔的!”
施裕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一定有机会!”
白小菊接过泽儿手中的宣纸,重又放在桌上,道:“相公不如你再挥一下笔头儿,写上个’今日飘香奶茶前三十碗免费品尝’如何?经第一次做生意,我发现吃食这个东西尝过了,才会被吸引!”
施裕点头,小娘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小两口做好一切准备,只欠炉火了,她打算先去街上逛逛,买个耐用的炭炉子回来,顺便看看相公调好的毛驴。路经绸缎铺子时,进去给慕嘉打了个招呼。慕嘉见到姐姐十分高兴,忙拉着她进店喝茶,施裕被晾在一旁,无声抗议着,“姐姐,你好些日子没来了,近来可好?”
白小菊笑道:“好着呢!你呢?这铺子里的生意如何?”
“我还好,就是妹妹和雨泽俩人天天抬杠,吵得我心烦,不过也好,我不在家,总算也有个人能帮忙看着。至于这生意,你瞧,街对面新开了一家绣庄,好多老客户都到他们店里买成套的衣服,即使没有合适的,挑了布匹可以当面量身定做,布匹、衣料合在一起,那可是两份利润啊。眼看着客人越来越凋零,东家每日茶饭不思,为这事急得都生病了!”
白小菊抬着眼往街对面望去,果然是一家新开的绣庄,之前从未见着过。“乔记绣庄”几个鎏金大字映得门前褶褶生辉,来往的客人更是源源不断。一个婀娜多姿的小女子恰好掀起门帘,笑着欢送几位手握包袱的客人,眉眼之间有些许妩媚。白小菊待要收回眼睑,不成想那女子正幽幽的朝这厢望来,白小菊迎着目光看去,四目相接,白小菊明显的从她的严重看到了不以为意和挑衅。
《晋江独发,请勿转载!》白小菊绝不是一个好事的人,甚至说有些惹上身的事能躲着绝不会迎刃而上。可绣庄这名女子的猖狂野心让她烦不胜烦,随口问道:“慕嘉,你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吗?”
慕嘉摇了摇头:“不尚清楚,只听说是刚从外乡来的,家中有些银子。”
白小菊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在想,你东家为何不自己卖成衣呢,是绣娘不好请吗?”
沈慕嘉道:“原来东家也想过,绣娘倒是好请,只是镇子上大多绣娘做出的衣物都是一成不变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小姐都有自己的绣娘,我们做来根本挣不上几个铜板,所以东家就歇了这门心思。”
白小菊灵活的脑瓜子又开始乱转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身旁不曾言语的相公,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施裕明白这小娘子怕是又有了什么稀奇的想法,当下给她一个“随她去”的眼神。
白小菊征得相公的同意,转过身,问道:“慕嘉,你家东家可在后院?”
慕嘉不解姐姐为何突然要找东家,犹豫的说道:“在啊,大夫刚给他瞧过,说是忧心过度,需要调理。”
白小菊信心十足的笑道:“你去请他出来,就说有人能帮他解眼前之忧!”
沈慕嘉讶异不已,乍一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小菊敲了敲这半大孩子的脑袋,假装叱道:“不相信姐姐,是不是?”
沈慕嘉高兴的差点昏了头,跳跃着跑进后院将卧在炕上的掌柜拉出来,“你这孩子,是中什么邪了?不知老头儿我身有病疾吗?”
白小菊见东家被慕嘉从后院无理的拖了出来,忍住了笑意,“东家,我就是来给您解这病疾的。”
东家精神一震,“如何说?”
“可有笔墨?”白小菊不答反问,施裕在旁也略有不解。
沈慕嘉从柜台处取来纸笔。白小菊思索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着装与汉朝有些相似,民风大同宋朝。她基于高中时美术的功底,一笔一划细细的描摹出两套服装样式男女各异。东家拿起纸张,忍不住赞叹道:“好形态啊,穿上如此样式的衣物,可当是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风姿卓越。”
施裕对自家小娘子的才学频发已到了不以为奇的地步,仿佛她做出什么事都是意料之中。沈慕嘉惊叹,从第一次见到这漂亮姐姐就知她定是不俗女子,果然,之后他所见到的每件事都是出其不意,令人信服。
东家拿着薄薄的两张纸,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闪在眼前。他吞了吞口水道:“小娘子可否能将这两张图纸卖与我?”
白小菊笑了笑,语气和缓的说道:“东家,您可是要拿这两张图纸请绣娘裁衣?然后挂于铺子里贩卖?”
“不瞒小娘子,我正有此意。”店东家心事被猜中,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
“若是如此,两张图纸做出的衣物又有何用,再说,这衣物样式都是要不断变化的。”白小菊诱导着。
店东家细想,这小娘子讲的确实在理,随即做了个揖,诚恳的求道:“小娘子如长期为本铺子制图,老朽我愿意花高价钱请之。”
白小菊忙扶起老人,眼神明亮,“东家,小女子无事做个图倒也没什么,只是家中也有个不挣钱的营生在忙,怕是没有闲暇的时候啊?”
店东家会意,求助于旁边高大的男人,施裕假装未看到,盯着一匹碎花布瞧个没完。他回过神只好又与白小菊交谈。“我愿一幅图纸出上两百吊钱,小娘子意下如何?”
白小菊一听,心底乐开了花,眼看着就要点头答应了,只听得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我实属不愿娘子太过劳累,若是东家真有诚意,不如算它三分股入行,亏盈自认,如何?”
施裕一语惊人,连白小菊都被镇住了,她本来盘算着,一张图200吊,一个月出10张图那就能轻轻松松的得二两银子了,何况,还不止十张。哪曾想这自家男人比她还黑,直接问人要三成股,这可是人家一手经营数年的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