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不安分 > 32、33全文阅读

白纯的屁股和腰腹的地方昨天被办公桌硌的生疼生疼的, 翻个身四肢也跟着酸痛, 她一边哼哼唧唧地埋怨,一边像每天一样向顾语声的位置滚过去,哪知, 竟意外地扑个了个空。

诶?顾叔叔呢?

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白纯发会儿呆, 缓缓神,才想起来下床去找这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

他不会扔下她就走掉的, 一定是在厨房弄早餐。

白纯心里这么想着, 趿拉着拖鞋,浑身光溜溜的只披了件睡袍就要走出卧室,开门之前, 她眯了眯眼睛, 将肩膀的丝质布料轻轻扯下来一点,刚好达到“小露香肩”的程度。

嘿嘿, 顾叔叔眼冒狼光什么的她最得意了。

幻想顾语声那啥时隐忍又沉迷的性感样子, 白纯面颊红润,拉开卧室门,一抬头——

“啊!”那娇憨媚态“咻”地一下瞬间跑光光,白纯慌乱地掩好衣襟,退回卧室, “陈姨——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姨手里端着餐点,语气倒十分淡定:“白小姐,午饭到了, 开门吧,我给你送进去。”

“啊?午饭?”白纯回头望一眼窗子的方向,正午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被她误会成造成了早晨,“那个,陈姨,我……我……你拿到餐厅去吧,我到楼下吃。”

十五分钟后,白纯穿着整整齐齐的居家服从楼上蹑手蹑脚地下来,沁着头坐在餐桌旁。

真是羞死了啊。

陈姨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别呆坐着了,吃饭吧。不管睡到啥时候,你也得记得吃饭啊。”

白纯再低了低头:“陈姨……”

陈姨远比白纯想的大方多:“哎呀,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孩子,这种事啊,没什么好害羞的。”

白纯的脸都快烧着了,再再低头:“陈姨……”

陈姨执着地继续耳提面命嘱咐:“顾先生是个体贴的男人没错,他临走前特意告诉我憋吵醒你,但我还是觉得吃饭这事应该按点来,你们年轻人就是太不注意饮食、休息,等老了之后就知道这样的习惯有多不好。凡是,咳咳,注意节制。”

白纯无语凝噎:“陈姨……”

陈姨面带笑容,点点筷子:“说完了——吃饭吧。”

白纯:“……”

陈姨告诉她,顾语声是临时把她接回来的,因为他要出国两三天,有陈姨照顾,他才能放心离开。

白纯对顾语声出差已经见怪不怪,对真正的原因并未多想,只想着等他下飞机的时候能打个电话,知道他是否平安。

而顾语声这边到了吉隆坡的苏邦国际机场之后,被叶东霖的司机直接接到了叶家的府邸。

叶东霖,顾语声之前略有耳闻,是上世纪较早一批从中国东部到大马打拼的华人中发展下来的第三代商人,叶家最早一辈叶豪伟来到大马是从小生意做起,一天天摸石头过河着打拼才得以成功留在吉隆坡,当时的叶豪伟曾经与同乡合伙营过橡胶园、做过渔业贸易公司等等,历经大马历史和岁月的巨大变迁,克服政府对华商设置的重重壁垒和困难,经过两代人的打拼,叶东霖的父亲成为如今吉隆坡独占鳌头的钻石珠宝机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形态的叶氏珠宝。

今天一早有一位自称是叶氏珠宝最高董事叶东霖的助理联系到了岑力行,请问他,是不是有一位白纯小姐和顾总十分相熟。

顾语声已经派人去查白纯的身世,可就算根据“白纯”这个真名逐一排查,可能最快也要几天才会有结果,然而白纯真正的家人在这个时间的接缝上正相反地找上他,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叶家的宅院修建的十分宽阔豪奢,但主建筑的风格还是保留这中国古典的韵味,吉隆坡属于热带海洋性气候,雨水充沛,潮湿温暖,园院里栽植的多为叶子圆润而饱满的高大树木,一路树荫葱葱,阳光朦胧,最后顾语声于车子停驻处见到了迎接他的是叶东霖和他的妻子、两个小女儿。

顾语声既然是客人的身份,来之前虽然匆忙,还是让岑力行备了些礼物才登门。

叶东霖更是友好客气,将他和岑力行一并请入。

刚一入门,顾语声便了然这一次拜访注定对白纯之后的生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那位从天而降的助理所言非虚,之前自己做的种种揣测也纷纷破碎,叶家也没有认错人,白纯果真就是叶东霖失踪的二女儿。

原因在于,起居室的侧墙上挂了一副一个女孩身穿白色芭蕾舞衣正在旋转起舞的油画全身像。

他只要一眼便认出,画中的女孩就是那个他在雨夜傍晚中捡到的白纯。

叶东霖请他入座,吩咐人倒茶,用大马华侨特有的口音说:“这是白纯十六岁那年她在中国演出时我请人为她作的,她当时还不知道她是我的二女儿。”

顾语声放下茶杯,不禁面露疑色:“您的意思是……”

叶东霖的语气从容有礼:“顾先生所听到的再确切不过,小纯是我的二女儿,不过,她从小并没有在我身边长大,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她十六岁的时候,我终于通过各种方式找到她,之后把她带到这里生活了一年半,但小纯对这里的习惯和气候还有语言环境都非常不适应,生活的也不大开心,所以我允许她回到中国继续学习舞蹈……她失踪的这两年,我很担心,也很后悔,大概这是我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太宠溺女儿,以至于差点失去了她。顾先生对小纯的照顾我不知要如何表达,但愿她没给你添麻烦。”

“叶先生多虑了,小纯……”顾语声侧头又望了望那副被精致的棕榈木相框裱起的油画,“我能斗胆的问您一个问题吗?”

叶东霖点头答应。

“在您接白纯来到马来西亚之前,白纯和她的妈妈生活在一起吗?”

叶东霖处于审慎的考虑,用眼神轻轻示意一下妻子,便与顾语声踏着结识的红木楼梯一级级来到了叶冬拥有的如同一间小型图书馆一般的书房。

叶东霖无疑是个成功的商人,态度却一直很谦逊随和,请顾语声随意坐后,抱歉说:“真不好意思,把你带到书房内来谈这个问题。”

“叶先生言重了。您不必介怀。”

叶东霖坐下来,目光带了些谨慎地重新上下打量顾语声一番,点点头,命身旁的助理燃了颗雪茄。这个在商场沉浮多年身形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男人,眼中已染上了饱经风霜的浑浊,但顾语声却从中看出他无比的清明,只因他的那份清明是藏在心中的,而非如他人一样单纯地从双眼去观察一个人。

叶东霖拢了拢耳边灰白的发丝,手指中着雪茄吐吸起来,一圈圈白烟圈在古色古香的彩色屏风前缓缓升起,然后被窗外吹进的微风打散,消失在静谧的书房内。

“小纯妈妈的名字是白燕,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九岁,那次她所在的中国芭蕾舞剧团来到吉隆坡国家剧场演出,她是其中的一名不太显眼的舞蹈演员,可当我在舞台下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每场演出结束我会带着一束白玫瑰送给她,追求她,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一阵子,她回到中国之后,我还曾经用很多借口跟父亲提出去中国发展,只是为了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不过,当时叶氏甚至于大马所在许多华商都处于动荡的局势之中,家族利益不允许我为男女感情的事分心,我身不由己,更无法和白燕将我们的关系继续下去。”

不出顾语声所料,白纯只是叶东霖的私生女,白纯之上还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姐姐,无巧不成书,也正是这个在新加坡自立门户的姐姐看到了白纯昨天在慈善晚会上与岑力行跳舞时惊叫争持的场面,才让叶东霖寻回了失落在中国的二女儿。

因为那家中新合资的企业的新加坡代表就是白纯的大姐——叶可薇。

既然叶可薇的年纪比白纯大出一截,足以说明当年的叶东霖很可能是在有家有室的情况下与白燕来往。

这点,叶东霖似乎也不打算欺瞒顾语声,对与白燕交往时的态度,他很坦诚:“我曾经把和白燕的邂逅当做一段与众不同的激情,或者,年轻浮躁的我对新鲜事物的追求——白燕和我从前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对我的吸引是那种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吸引,这是我过去没在其他任何女人身上体验过的,现在想想,我依然记得我们相处过的每个细节……但,我清楚……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什么,所以即使分手了,我也没有留恋。

可令我意外的是,白燕居然怀了我的孩子,不到一年,她还将这个孩子生了出来,当然,她就是小纯。这些都是在小纯16岁时,白燕忽然找到叶氏来,托人告诉我的。“

“16岁……只有白燕在不想继续抚养白纯的情况下,大概才会决定将白纯的存在告诉您。可是已经十六年了,是什么原因让她在白纯马上就成年的时候放弃抚养权?”

叶东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顾先生,你的话只对一半。如果都猜对,您也就能理解了。”

顾语声思虑一番,抬眼时对上叶东霖无奈含笑的眼睛。“你想的没错。其实白燕这些年并没有真正抚养过白纯,只是在关键的时刻,用她的存在来跟我交换一笔钱替她叔嫂还债。不过……顾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若是当真论起盈亏,我想我还是赚到不少,对不对?毕竟钱在我眼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我的亲生女儿肯回到我身边,这个价钱我出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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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前,虽然之前已经和顾语声通过话,报过平安,但白纯忍不住还想看看他的样子,端着部下午梁非如送来的新手机,拨了过去,那边还没接,家里的电话却先响起来。

是顾夏。

“喂?”

“唔……”电磁波那头好像有点失望,吱唔了一阵,“小白姐姐?我爸爸呢?”

“夏夏,顾叔叔出差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你打他手机吧。”她刚刚接了座机这边,手机那边也接通了,她又赶去接另外一个,“喂,顾叔叔?我在接夏夏的电话,她想跟你聊天,一会儿就可能打进你手机里,你注意看哦,我先挂断了。”

顾语声心不在焉地应声,还不知如何开口对她讲出他这次出国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早她一步回到“她的家”。

“等等——顾叔叔,记得和夏夏聊完天之后再打给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纯急急说完这句啪地挂断,顾语声听到了几声忙音,没过一分钟,付曼带着夏夏便一起与他进行视频通话。

顾夏的精力很旺盛,和他东聊西聊,大事小情地通通汇报一遍,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虽然两地时差只有三个小时,但现在已经不早了,熬太晚对小孩子身体不好,于是顾语声让付曼早点带顾夏去洗澡休息。

付曼在那边拍拍顾夏的头,柔声说:“去吧,夏夏,爸爸让你去洗澡呢,你是不是连爸爸话也不听?”

顾夏连忙摇头,跟顾语声挥挥手,一跳一跳地离开镜头。

付曼看着她的背影会心一笑,慢慢转过来:“刚才你辛苦了,夏夏真是越来越难缠。”

“小孩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这样,对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天性而已。”

付曼点头,语气难得的活泼幽默:“你说的这么有道理,以后你就负责每天晚上回答她那些无厘头的奇怪问题,好吧?”

顾语声跟轻松一笑:“这不是我一直在做的吗?”

付曼微微浅笑,顾语声正准备掐断电话,手机听筒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唤:“语声……在外面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

顾语声没什么情绪:“谢谢。”

和母女两个结束通话后,他再给白纯打了过去,那边响通有一会儿,白纯才迷迷糊糊接起来。

“睡了?”

“嗯。人家在等你,手机也没动静,我只能先睡下下。”

“对不起白纯,我应该告诉你一声的……”他心里有些内疚,“下次,我没按时打给你,你就不要等了。”

“唔,可是我还有一句话没跟你说啊。”

“什么?”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