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越虽然狂,但是本质上那本理性还是占据了主导,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慕容晖,死了?”薛子越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显的冷酷无情,似与黑夜的寂静融为一体。
他背对着南宫玉,低头玩着自己的扳指,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卧房,刺激着南宫玉。
他缓缓转过身,抬手从茶几上拿了杯热茶,轻轻将热气吹开,小心至极,似是呵护着挚爱一般。
南宫玉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寒芒似忍不住下一秒便将其吞噬。
“我怎么就不相信,你那么容易,就杀了他?”薛子越依旧抚弄着热茶,手指磨砂着属于茶杯的触感,带有玩味似的瞟了眼南宫玉。
“怎的?薛少爷难道不信你那个好哥哥,已经死了?”南宫玉此刻似是忽然开窍,竟也开始大放厥词。
出乎意料,薛子越心情大好,并未生气,又一次眉眼轻佻的看了眼她:“怎么?急着救陌上初了?别那么着急,再过几日吧。”
他眉眼轻轻低垂,挑衅般看了眼她的高耸,嘴角噙着放荡不羁的笑容,随后将那杯茶递到南宫玉眼前。
“喝了她,这是我们合作关系的见证。”
南宫玉此刻若还不明白,当真是猪脑子,薛子越自然是不信她能下得去手,而这杯茶,八成有毒。
当时便是将计就计,若不喝下,定会引他怀疑,但若喝下,自己将会必死无疑。
左右权衡之下,南宫玉选择了前者,尽量能推则推,退一步再说。
当下南宫玉便笑脸迎去,素手轻轻推开茶具,眼眸流转,轻笑着:“薛少爷客气了,这杯上好的观音茶,还是你慢慢享用吧。”
薛子越却是不喜不恼,没有南宫玉意想中的推辞,婉拒,南宫玉更是想好下一步便将这盏茶打碎,假装不小心,奈何薛子越神通也无法再强求。
当即,薛子越却又斟茶一杯,轻轻推到南宫玉面前,眉眼轻轻瞟着她,满意的看她神色变化,青红蓝绿样样皆有。
薛子越将那杯已经被吹冷的茶一饮而尽,喉结缓缓流动,茶轻轻流淌在喉咙,吞咽下肚,随后似是挑衅般,倒置茶杯,滴水未侵,表明自己已经喝完了茶。
“薛某已经喝下这盏茶,想必南宫小姐,不会不卖给鄙人这个薄面吧?”
南宫玉好看的秀眉轻轻皱起,不理解的看着他,此刻若不喝这茶,当真是不卖给他这个面子,打碎了茶杯还有一壶,当真变的进退两难。
而那杯茶,显然无毒,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若方才便喝下去,便无碍了。
看来这茶,得冷着喝。
南宫玉眉眼流转,看了眼他下肚的那盏茶,现如今只好继续编织着谎言。
“薛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不能喝热茶,所以……”
南宫玉自是想找个理由推脱,实在推脱不得便只好等待茶凉饮下。
薛子越似是料想到一般,厚实的手掌对天拍了三下,门外的侍卫便轻轻推开了门,端着几盏布有碎冰的六杯红茶端了上来。
“喝吧,莫非小姐不能喝热的,还不能喝冷的?”薛子越玩味的喝了一杯红茶。
南宫玉神色再一次变化,不禁按按感叹这薛子越城府之雄厚,竟算到这步。
南宫玉此刻进退两难,硬着头皮珉茶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
顷刻间,薛子越又喝几杯。
南宫玉扭捏的喝着,待薛子越迅速的喝完另外五盏茶后,南宫玉却连其中一杯冰红茶都未喝过半。
冰红茶已不再冰,碎冰早已化开,薛子越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南宫玉眼见着薛子越无碍,一饮而尽,红茶入肚,清凉无比。
“怎样?红茶好喝么?”薛子越玩弄着茶盏,眉眼流转,轻轻看着她。
“好喝,怎了?”方才说完这话便感不对,南宫玉的腹部便感到一阵绞痛,如万蚁钻心蚀骨,苦不难耐,禁不住发出一声娇斥。
“毒在冰块中,鄙人所喝红茶,冰块依在,而你的那几杯,茶盏之中的冰早已化开,利用你多疑的心思,终于让你上套了,你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当人质吧!”
薛子越哈哈长笑,满意的看着她这般,长袖轻甩,几个侍卫便推门而来。
“给我守着她,若是逃了,唯你们是问!”
“是!”
南宫玉捂着胀痛的腹部,杀人般的眼神直视着他的背影,可眼中的欣喜却难以掩饰,眼眸再一次流转,星芒璀璨。
薛子越,你才是最多疑的那个人,终于,还是上套了!
夜晚,是黑夜最好的保护色,蝉无形是隐藏在众多树枝中,肆无忌惮的鸣叫着。晚风阵阵,吹走了黑夜的悲凉,也吹走了烟蓝色的天空。
薛子越草草穿上一套刺客服,黑色的口罩蒙上了他的嘴,一身黑衣在这个黑夜,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暗探者,他所要做的,是确认慕容晖是否死亡。
军营内,一个人披挂着长长的黑袍,在黑夜之下行走着,晚风卷起他的长袍,鼓动着,左顾右盼着,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后,便蹑手蹑脚走到一面墙边,抽出一块可以活动的砖头。
此人,便是薛子越安插的奸细,正是慕容晖是随从!
砖头壁夹着一张娟纸,俊丽的字迹映入眼帘:
不便言语,这军营可有主?
随从严肃的看着这张纸,再一次环顾四周,四下无人,轻轻拿出一只蘸了墨的毛笔,拿出另一张纸,写上字迹,递了出去。
薛子越接过,同样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发现,待确定一切之后,将娟纸打开,一个一个字浏览着,嘴角忍不住的挂起弧度:慕容晖确认已亡,请放心。
一股强大的兴奋感不言而喻,这个哥哥,终于死了!一直所憎恨的男子,终于死了!
因为他的存在,自己受尽挤兑,甚至被皇家所遗弃,终于,他死了!
若非此处不合事宜,怕是薛子越早已大笑而去,可如今不行,他踏步,眉眼轻佻的看着眼前的军营,运着轻功,回自己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