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已经过去了数日。
这一路行来,她乖顺得很,完全没了最初的反抗,这样薛子越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改变了性情。直到手下有消息传来说,她买通了一个侍卫为她准备了些吃食。
薛子越挥退向他禀告消息的侍卫,没有进一步的指示,而是转头对南宫健问道:“苏阳可有什么举动?”
“上次联系的时候已经将时局和他谈得很清楚,而且依照苏阳的性子,就算完全不信,但是也不会再贸然行动。我们只要趁着他观望的时候,将迟金国好好修理一番,想来也不是问题。”
薛子越只是沉吟了一下,手指敲击临时搭建的桌面,“你说错了,苏阳不是在静观其变,而是他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况且他隐忍这么久,不可能只是想做一个燕国的冲锋将军。”
“那照这样说,为何苏家在燕国不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而是甘愿被燕皇派去前线?”苏家一直在燕国有一定的地位,不关是因为他们与皇族有姻亲关系,更在于苏家就是燕国的利剑,是燕国最重要的一道堡垒。
“天时、地利、人和。”薛子越幽幽说道,这也是他所看重苏阳的,沉得住气,震得住势。
南宫健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一人打断,只见一人撩开幕帘走到他身旁,对着薛子越一拜,说道:“主上,我们跟丢了,还请主上责罚。”
薛子越也只是看着来人的头顶,望着外面被风吹起的幕帘一脚,“他这样的人,又岂是能被管压得住的!甩掉你们只是早晚的事。起来吧,正好现在我手边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来人大声应是,挺直背脊站了起来。
赫然是跟随慕容晖的凌落宇。
而他的忠诚的,也从来只有一人。
‘薛子越’让凌落宇先出去休息,而后若有所思的问着南宫健,“你说,如果玉儿知道我们骗了她,你会怎么做?”会生气?他觉得生气已经不能形容,可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去跟南宫玉解释。
“皇上,这个问题,我想你可以直接去问她。这个就不是微臣能够猜测的了。”
“你不是他大哥吗?”
“那皇上还是她的丈夫,微臣这个大哥可是在外奔波数年,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就将嫡亲的妹妹送到了虎口,她对微臣最近可没有好脸色。”这个倒是实话,南宫玉每次瞧见南宫健,不说是直接不理,但是那种态度,就跟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两样。
要是让南宫健知道,南宫玉对他何止是看一个陌生人,简直是是将他看做一个“认贼作父”的人,他不悔死才怪。
‘薛子越’因为南宫健的话陷入沉思,浓黑的眉紧紧皱着,他在思考他是否对于这件事,真的做错了。但是也仅仅是一瞬,他也就释然了。“今晚我会向她解释。”
“那再好不过,要不然微臣这个大哥可就真的做的很失败了。”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直到夜色漆黑之后,南宫健才从‘薛子越’的帐篷里出来,脚跟转动,本想向左去看看玉儿是否安睡,可转念一想,今夜就能真相大白,还是等明日再去邀功也不迟。他这‘奸臣’当得也委实有些窝囊,不讨喜。
南宫玉仰头查看天色,天空中繁星无数,当中一个硕大的圆盘高挂星空,被繁星包围。
他们今日驻扎在一个背风的山坳处,一边是群山,一边是广袤的草原,只要在山顶放哨,那么便万无一失,是个可攻可守的地方。
她身旁有个小包,里面是一些细软,她在做着一些决定,但是却有些迟疑。
她不是什么拖拉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可以说是个行动派。但是此刻她却开始困惑了,或许从在遇到薛子越开始,她就有些拿不准了。
她发现再见到的薛子越有些微的变化,他虽然表情照样不阴不阳,但是却不会对她太冷漠,有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发现他是有些讨好她。比如总会在她想要喝水时,将水壶递给她;会在无聊时,给她看一些他手中的情报,甚至与她探讨。这在以前都是没有过的。而且她也从中了解到,他们这次是要去攻打迟金,军队已经先行,每日都有战报从前线传来。
她开始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么多天过去,她性命无忧,没有被丢失荒野,或者缺胳膊少腿,或者是拿她去要挟某人。
可是就这些,让她越发的不安。
她有些猜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以前的薛子越将她困在身边,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挟慕容晖的话,现在反而不像了。
“想走?”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南宫玉猛然坐。彭一声与男人探出来的头撞到了一起。额头上的痛感让南宫玉哀叫一声,捂着额头又倒在草地上。
男人没有因为疼痛而闭上双眸,再说那点疼对于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就连俯身看她的眼神依然没变,带着浓重的黑和一点点愤怒,直直看进南宫玉的眼中,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想走?”
南宫玉整个视线都被眼前的男人所占据,他略微有些冰冷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只要他身子再往下压一点,她几乎就被他包裹在怀里。她匆忙偏头,躲开他冷冷的视线,见他看向自己脚边的包袱,一个翻身将包袱抱在怀里,同时远离他的范围。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觉得他会因为他的碰触,他的挨近而脸红心跳,她觉得她一定是秀逗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你不是看到了,也收到消息了,现在才来问我,不是有些迟了。”
“你认为你能够跑得了。”这是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