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受了刺激,也许是南宫玉想要借酒发疯。
她轻轻的合着拍子,嘴里慢慢的唱着歌,也不知为何单单要唱这首歌,或许,是今晚的月亮太圆了吧。也或许,有某个人正在想她,而她刚好也思维空挡了吧。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以前闲来无事突然有一阵子疯迷王菲的歌,她通灵的歌声始终在耳边回荡。现在能穿越时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唱这么一首她抒情的歌曲。
让她感觉有那么一刻的不真实。
以前那么坚强的,对所谓感情不屑一顾的自己就像是泡沫一样一去不返。
而感觉不真实的,还有未曾离去的慕容晖,及站在墙角的陌上初。
“玉儿……”
“玉儿……”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收声,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后又看向前面的南宫玉。各自眼神中的情意他们互相看得分明,可就是这样,他们才要分个胜负。
男人间,什么都可以让,就女人不能让!
最后两人都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南宫玉,瞧着她将脚边的酒壶喝个透底,看着她唱着重来没听过的小曲,虽然歌词从没有听过。但是经过南宫玉略微沙哑的声线,却让他们情难收。想即刻将她拥入怀,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在,告诉她,他会护她,爱她,疼她,宠她,一生一世。
但是,此刻,两人谁都没动。不是他们不想要上前一步,不是他们不想要将她纳入他们的羽下,而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微醉的南宫玉黯然神伤。
慕容晖默默的看着南宫玉,他明白此时没有什么能够缓解她心中的苦楚,只有她挺过来了,他才能够再次进入她的心里。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想来,他们宁愿痛快的喝得宁酊大醉,也不愿看见这样的南宫玉。
人生自恨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
“嘶……”南宫玉半坐起身,脑仁疼得厉害,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她昨天也没喝多少啊,前世的时候,她可是号称千杯不醉,光是白酒两斤都不在话下,更别说什么啤酒、红酒之类的了。但是没想到昨晚在厨房顺的酒后劲这么大,让她险些起不来身了。
“公子,你醒了?头疼吗?”秋歌端着铜盆进来,发现南宫玉歪坐在床上,赶忙放下盆子走到南宫玉身边,双手手指按压她太阳穴的位置,以缓解她的疼痛。
自从再见到秋歌开始,南宫玉就让她在外一律叫她‘公子’,秋歌自然也做男装打扮。
其实这也不过是南宫玉心里上的一点小别扭,因为那个时候她对自己都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她应该是神侯府的小姐还是贤王的王妃。想了好久,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扰。名字不过就是一种称号,它们已经随着她远去,那么留下来的就只是一个叫着‘南宫玉’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只会男扮女装的女子。
所以她让所有人叫她公子,公子如玉,她就是南宫玉。
“现在几时了?”南宫玉瞧着窗户里射进来的光线,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
“已经辰时初了。”
“什么!”南宫玉猛然跳起,却不想突然神经一抽搐,疼得她又回了床。
“他们呢?”
秋歌自然知道公子口中指的谁,“公子莫急,王爷临走时已经吩咐奴婢说公子尽管按照自己的速度来,他们会在京城郊外的庙宇等候你。”
这样啊……
听秋歌这样说,南宫玉也没再细想为何慕容晖会停留在京城郊外,而不是直捣黄龙。只是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等到想清楚这件事时,她已经出事了。
“对了,秋歌,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在自己喝断片时,她分明记得自己还在屋顶上的啊,那么她又是被谁送进屋来的?
“这个……是王爷,王爷进来后,根本没有让我有插手的地方,凡事亲力亲为,不光亲自在厨房弄来了醒酒汤,还守着公子到天明才离开,公子那时还吐了王爷一身呢。”
他昨晚不是被自己给气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好了,赶紧抓紧时间洗漱吧,我们已经耽误时间了,得快些赶上他们。”
南宫玉让秋歌打了一盆冷水过来,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将已经直达腰际的长发减去一节,而后全部高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凌厉,在穿上特意让秋歌在外采购的骑装。
无不显示出一种干练、英姿飒爽的霸气。
对,就是霸气。
有一种不输于男儿的霸气。
……
另一边,因为慕容晖将一切都计划得很好,每一步,每一个时间点都有相应的人报备有没有出现纰漏,所以当寅时一刻,慕容晖就召集所有人开始动身。
而远在滁州的慕容麟也开始分头行事。
起初一切照旧,但是直到前一刻,慕容晖跟陌上初已经在距离京城郊外不足五百里的路上时,探子汇报,京城中没有消息回应。慕容晖脸上不动分毫,但是手臂一杨,止住大军的行进。
“是不是事情败露了?”陌上初打马上前,与慕容晖并列。从寅时出发时,他就没有见着慕容晖的左右手,“你的左右手怎么不跟着来保护你?”
慕容晖挑眉看了他一眼,本不打算回答的,但脑子里突然串出昨夜玉儿的醉态,晕红的脸颊,如兰的气息。心思一转,隔了一会儿才对陌上初说道:“落宇有事,晚来一步。”这算是回答他的后一个问题,而前一个,慕容晖也还在思考。
按照他的推断,他们样样事情都做得如此明显,不在夜晚行军,改在青天白日;慕容麟的起义更是声势浩大,童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这劝服朝臣也是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