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凌落宇便找了一个破败的观音庙将南宫玉放下,又在庙里找了一圈发现只有观音娘娘金身后面尚可躲避风雨。便让南宫玉在金身后面躲着,切记不可出来,除非他来寻她。
这时候天边已经有太阳的光辉从地平线上发散出来,但是很是朦胧,也只是能大概视物。凌落宇又将这个观音庙细看了一番才转身离开。想引着那黑衣人去另一个地方。
但有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情。
凌落宇已经很是小心,故意用观音庙里脏乱的袍子裹成一团抱在怀里。他是待那黑衣人跟上他的步子才跑的另一个方向,自认为那黑衣没有发现南宫玉。
而刚开始也的确如他所想的一样,黑衣人也像刚开始一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但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发现身后已经没了人。等他急着回到破庙去寻南宫玉时,那里何曾有半个人影。
这时节天刚亮的时候是最冷的,这一边南宫玉一个人躲在观音娘娘身后,尽量缩小身子,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幸好慕容晖走时还能记着将披风给她披着,要不然等不到他来找她,她就被冷死了。
约莫过了不大一会儿,她便听到庙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鞋子踩到枯枝发出咯吱的声音。
南宫玉身子一正,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耳朵上,减慢自己的呼吸,努力将自己往黑影中躲,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那枯枝被踩碎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南宫玉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响。
按理说凌落宇就算将黑衣人给甩掉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寻她,毕竟小心为上,怕敌人调虎离山。
那么,来人很有可能是敌非友。
南宫玉屏息听着声音,这脚步声却突然戛然而止,南宫玉再听,外面依然静得没有声音,只有风声呼呼的吹着。
难道来人瞧见没有异常,所以走了?
不等南宫玉再细想,啪啪啪的几步快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原来你在这里呀!”
声音一出,再配上这宁静的夜色,吓得南宫玉呼吸一紧,心脏一缩,整个人都呆了。只想着后面该怎么办。却没有及时发现这声音是何等的熟悉,以至于她在第一时间猛窜起来,照着来人下腹就踢过去。这是她的本能反应,再加上她又有些武功底子,速度又快,来人根本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个举动。竟然愣神了,还是凭借着神经条件反射往后躲才堪堪避开。
一把扯下脸上蒙面的黑布,一张略黑的脸便出现在南宫玉面前,刚毅的五官和低沉的声音让南宫玉止住了再进行第二轮攻击的想法。“你这是要打算灭了我家的命根?”
“陌上初?!”南宫玉也是吓了一大跳,脑子里还一团乱,刚才太过紧张,这时候才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再将陌上初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再看向他的眼睛时,这才将心里最后一点顾虑打散。
一消除戒备后,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靠着佛像慢慢的滑做在地上。
她刚才整个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就怕来人将她给捉了去辖制慕容晖。
“嘿,你不是挺胆大的么,怎么几个月不见就成了软脚虾了?”陌上初蹲下身同南宫玉平视,嘴里不忘挖苦她一番。
南宫玉白了他一眼,“你试着连着几天几日被人追杀,没吃好睡好,精神不济的情况下还能生龙活虎,我就拜你为师。”
“你倒是不用拜我为师,不过经你提醒,我们虽没有拜师仪式,但是有拜堂仪式的。”
这……
南宫玉脑子里闪过当时山上拜堂时的几个画面,顿时有些尴尬了,她那时候不是还没有喜欢上慕容晖么,想着在哪里不是过,和谁过不都一样的想法才答应拜堂的。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她和慕容晖已经交心,而且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这叫她该怎么回答。
所幸她瞧着陌上初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就赶忙打了个哈哈,另找话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转而又想到今晚上追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今晚上是你一直跟着我们?”
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容颜,陌上初掩去眼底的失落,顺着南宫玉的话题说道:“我这次是从燕国回来路经此地发现有一大帮异族人出现,这才起了疑心跟着。而后就发现你了。”
他没说的是他其实在慕容晖他们离开燕国的时候就在后面跟着他们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思,脑子里这几个月来一直不间断的出现南宫玉的身影。或轻笑或娇嗔或生气,每一幅画面都生动得好似她就在他跟前。
这次发现他们遭受围攻,而且数量多,想慕容晖怕应付不过来伤了南宫玉,所以这才一路跟着。也幸亏他跟着,如果南宫玉真遭遇不测,他还不后悔死。
既然陌上初来了,那么短时间内她的生命倒是没有什么顾虑了。这担忧一旦解除,紧接着南宫玉就发现自己此刻是又冷又饿,日子难过啊。
“你身上带吃的没?”她摸着自己尚算平坦的小腹,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陌上初,那迫切的模样逗得陌上初嘴角隐隐泛起笑意。就算眼前的女子被困在怎样窘迫的环境中,那双灿烂的眸子也时刻熠熠生辉,让人流连忘返。
抬手拍拍她的脑袋,笑骂道:“瞧你那饿极了的样子,怎么的,慕容晖堂堂一国王爷居然没让你吃饱过?不如干脆弃了他,投奔我得了,保证让你吃饱穿暖。”
“得了,你也就别贫了,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经过一夜的奔跑就算是一大男人也该饿了吧。”这陌上初的脸皮是越发的厚了,三言两语的就想着让她跟着他。
贤王啊,你要是在不来,你媳妇可就跟人私奔了。
陌上初也只是嘴上说说,在没有南宫玉首肯的情况下,他不会真做出这么莽撞的行为。一个女人的名声在这时候是很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