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薛家住的院子的王夫人, 此时却是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当王夫人怒气冲冲的冲到薛家时,薛家母女和薛蟠已经气定神闲等着她的到来。
等王夫人就坐后, 没等她开口指责,薛姨妈就吩咐小丫头上茶。王夫人不想也不敢在这些仆人面前说出具体情况, 于是就只有压下怒气等下人都退下后才出声。谁知还没等到她开口,薛姨妈反而不愠不火先说道:“今天是蟠儿莽撞了,他姨妈你可不要记恨。虽说是事实,可蟠儿自己却觉得再无颜面呆在你们府里,外加又怕给你这个姨妈惹麻烦,所以决定今天下午就回老宅那边去。而我和宝丫头这骨肉亲情的,岂能让他一个人这大过年的冷冷清清过活, 所以没办法也只得跟着这孽障一起回老宅那里去。她姨妈要是想我们了, 就过来坐坐,再说等收拾好了,我和宝丫头也要是要办个乔迁宴喜庆喜庆的,到时一定给你下帖子, 你可千万要带着宝玉、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她们都过来, 到时大家一家子好好乐呵乐呵。”
王夫人闻言不禁醍醐灌顶,觉得看来薛家这是早有准备,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决定搬回老宅去。想到这里在打量薛家的住处,以往那些看见的贵重摆设早就没了影子,都换成了一些普通的东西。不禁又在心里怪罪起自己,自己前阵子光顾着谋算林黛玉和林家,有次倒是看见薛家的一些摆设不见了, 随口问时,宝钗说是后半年了,打算把家里的摆设和老宅库里的换换,于是自己就没再上心,谁知道这薛家居然在两三个月前就开始安置房子,转移东西了。就自己还以为人家跟自己贴心,实心实意的为薛家和薛宝钗打算,为此还专门进宫劝了贵妃娘娘几遭,让她接受这个商户家出身的弟媳妇,而且还专门让贵妃娘娘派人和薛家商铺合伙办宫里的采买生意,可是没想到薛家却早就已经开始在背后另攀王府的高枝了,那里还在意自己这个小小的荣国府的门第。
而且就薛家刚才的态度来看,实在是有恃无恐的很,再一想到自己放在薛家的那些私房和在薛家铺子里转卖的甄家的东西,不由软下刚才兴师问罪的气势来,并且最麻烦的是万一薛家气急和自己撕破脸皮,出去乱说一些贵妃娘娘收了他家银子和他家合伙的事,那自己和贵妃娘娘岂不是就会颜面扫地、得不偿失。
于是没法,只得硬生生的强装出笑脸回道:“她姨妈说的这是什么话,蟠哥儿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罢了,我这个长辈岂会真的怪罪于他。可既然蟠哥儿要面子,非要搬回去,我这个做姨母的又岂会阻拦?你家的乔迁宴我当然会去,到时咱们大家可要好好乐和乐和。不过看你们这么忙碌,那我就不给你们办什么送别宴了,想必大家都是亲戚也不会怪罪的。”然后就微笑着看向薛家人。
薛宝钗见王夫人这样上道,没有在那里牵扯不清,于是就笑着和薛蟠、薛姨妈对看了一眼,开口道:“姨妈真是多心了,大过年的大家都忙,岂能因为我们的事,再劳烦大家兴师动众的麻烦半天,那可真就是我们薛家的罪过了。”
王夫人见场面缓和,大家脸上都有了笑模样,于是就顺势问道:“他姨妈不知你和宝丫头这次搬回去,那咱们的那些账目每月什么时候查看?这可是大事,再说也关系到其他人,可不是咱们自己就能决定的。”随即抬出宫里的贾元春出来说事。
薛姨妈于是胸有成竹的回道:“他姨妈放心,虽说我们是搬回去了,可大家住的又不远,你只要有空就过来,咱们那些账目该怎么算还是怎么算,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王夫人见薛姨妈一没有提要银子的事,二没有说两家私下的买卖会变动,反而是保证原来的账目不变,于是就放下心来。至于说薛宝钗要另嫁的事,王夫人是根本不在意的,本来她非要和薛家联姻,一是因为拿了薛家不少的银子没交代,二也是看中了薛宝钗的精明持家之才,但是在心里也是有点犹豫和看不起薛家的出身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拖到薛宝钗这么大年纪,都没最终定下来她和宝玉的婚事,而是一直在敷衍找借口。现在薛家自动毁了协议,对她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觉得现在没了薛家这个羁绊,自己终于是可以接受京中那些巴结、上赶着要和贾家联姻的世家勋贵的好意了,只要贾元春在宫里的贵妃位置稳当,他家宝玉还愁找不着门当户对,比薛家好的人家?
至于说薛宝钗进顺亲王府这件事,王夫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是等着看薛宝钗和薛家的笑话。薛家也太天真了,离了贾家,凭薛家在京里无根无基的情形,她倒要看看薛家怎样在这满是皇亲国戚的京城里飞扬跋扈,就算是薛宝钗最终进了王府,凭她那商户出身就算王爷宠爱,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而且她能不能唬的住那风流的王爷,还是的两说,到时失了助力的薛家,她倒要看看会怎样来求她这个贾家当家主母的援手,还敢不敢再指着他贾家的鼻子来要债。
薛蟠见到母亲和妹子都转了笑脸,觉得自己这回看来是过关了,于是就按商量好的那样,站起来对王夫人行礼赔罪道:“多谢姨妈原谅外甥的醉言醉语,那些话真是我酒后的胡言乱语。至于今天中午我也是有点喝多了,才会和琏兄弟说了那些胡话的,姨妈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和母亲妹子,可是真心感谢姨妈家这些年来的收留照顾的。”
王夫人于是就假装大度的说道:“谁没有喝醉糊涂的时候,蟠哥儿快别在意了。大家一家子骨肉,你们这就要搬回去,用不用我打发些人手帮你们搬东西?”
薛姨妈随即回道:“你事情繁忙的,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了。院子里的东西又不多,我已经叫了铺子里的伙计过来,一会就能收拾齐全。不过还是要他姨妈你派个婆子来,等一会我们收拾完了,好交接一下这门上的钥匙和屋子什么的。”
王夫人见事情已经解决,于是就起身告辞,答应等一会派周瑞家过来交接。自己则是赶忙赶回荣禧堂去跟贾政解释,一路上都是心惊胆战的想着自己一会要怎样才能从这件事情里摘干净。
等王夫人回来步入房间,就见贾政已经端坐在正堂,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一见他进来就怒斥道:“你个无知妇人,你到底给我贾家惹了什么麻烦,居然让林如海和我贾家断绝关系?还有那薛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让你管家,怎么能把我荣国府管到被人指着鼻子要债的地步?”
王夫人进来时就已经安排心腹,把周围的婆子丫头的给清了出去。于是贾政一发火,就赶忙跪在地上未语先流泪起来,哭了一会,等贾政再开口催促时,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在贾母那里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又哽咽道:“老爷你不知道,咱们府里的光景是真的不如以前了,今年收上来的银子早就花完了,现在是在靠着我的嫁妆和他姨妈家合伙的铺子的收入在支撑着,妾身这样费心尽力维持,老爷你却听到一些蟠哥儿的胡话就猜忌于我,可真是另人寒心。”
贾政闻言狐疑道:“府里怎会这样拮据,府里的那些供应挺多的呀,往年都能支撑难道现在就不行了?”
王夫人闻言又哭着说道:“难道老爷还怀疑妾身自己贪了不长?不说我给老爷生了三个孩子,已经是贾家人。就是我娘家,都不知道比府里富裕多少,那里用的着我救济?您不看平时他们和咱们家来往时,那次回礼不都的比咱们家的礼物厚的多。您不知道,咱们家的银子自从那次给贵妃娘娘盖省亲园子就花了个差不多,而且还挪了不少他姨妈家的银钱。这几年收上来的银子,我一边要顾家里的开销,一边还他姨妈家的银钱,而且还得不时打点贵妃娘娘一些,妾身可真是尽心竭力了。可是就是这样谋划,都经不住府里那些如流水似的花销,害的不时就得和他姨妈家打饥荒,可真真是羞得妾身在他姨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贾政于是被王夫人这些话给唬住,随即就皱眉思索开来。不过王夫人这回的话虽说馋了点水分,可大部分却是实情,倒也不是糊弄贾政。不过至于贾元春拿了薛家几十万两银子的事,她倒是真的不敢和贾政这个道学说,怕贾政教训她。
贾政寻思了一会,抬头见王夫人还跪在地上,随即缓了脸上说道:“看在你说的还有理的份上,就先起来吧。不过你可得回去好好告诫薛家,不要以为攀上顺亲王府就可以这样编排咱们贾家,咱们贾家不过是看在亲戚份上待她们温和,不要以为咱们有时用过她们就狂妄起来,让他家看看一个小小的皇商在京里没咱们贾家,是否能得到那样的势力,早不知道被那家高门府第给修理了。特别是那个薛蟠,不要在让我听到他说贾家和贵妃娘娘的狂妄之话,不然不要怪我不顾亲戚情面,把他赶出贾家。还有那个和薛家连姻的流言,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是那个多嘴的乱传的,差清楚就给我一家都撵出去。
王夫人赶忙赔小心道:“老爷放心,蟠哥儿已经知道错了,刚才我过去的时候都已经收拾好东西,要今天就搬回他家的老宅去呢!”
贾政闻言道:“这倒是不必,你告诉他家还是安心在府里住着就行,不用大过年的这么着急搬出去,没得让人说咱们贾家刻薄。”
王夫人于是回答道:“这件事老爷就不必操心了,有了今天这件事,虽说老爷你宽宏大量不计较他薛家,可府里其他人是没老爷这样的气度的,他姨妈一家要是再住在这里,不免会被他们风言风语的挑刺,还不如现在就让他们搬回去。再说咱们因为亲戚关系,都收留薛家住了这么些年了,要是其他人家早就不耐烦了,他们现在才搬走,是绝不会有人说什么的,知道了只会夸赞咱们厚道。”
薛家那里,王夫人走了以后,薛蟠随即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怎么说的,咱们薛家没必要像原来那样再巴结他贾家,现在是他贾家求着咱们薛家。你们看我说对了吧?刚才咱们一硬气,姨妈不是就乖乖的了,那里还有平时得意的那样子。”
原来刚才薛家母女急急忙忙回来时,薛蟠已经悠闲的在房中等着她们,脸上没有一点担心和不自在。
薛姨妈见此不由大斥道:“你个冤家,你是不是要害死咱们全家才罢休?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孽障,外面的事帮不上忙,还一天惹祸,现在被你害的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薛蟠本来还想着母亲回来,自己就和她商量一下今天就起身到老宅去的事情,而且他回来时已经顺道通知了铺子里的伙计,让他们下午的时候过来就过来贾家给自己搬家。现在母亲一进门就开骂,随即怒火中烧,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嚷道:“我现在就打杀到他贾家去,我倒要看看他贾家怎样还我薛家的几十万两银子,我就没见过像他贾家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家,欠着我薛家的银钱还不准我说,到哪也没这个理。为了我薛家的银钱,说是要娶我妹子,可宝钗都被耽搁到这样年岁了,也没见他贾家说句明白话。不就是个宝玉吗,他贾家还真是当成金疙瘩了!母亲你怎么还要这样离不得他们,凭咱们薛家的财力我就不信离了他贾家过不好。”
薛姨妈和薛宝钗赶忙就拉住他,半天才算是把薛蟠给劝住。把个薛姨妈和薛宝钗吓得脸色都发白起来,坐在椅子上许久才缓了过来。随后薛姨妈才开口道:“我的儿,我不是说不离开贾家,咱们不是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搬回老宅去了。我是想着就算是咱们和顺亲王府结亲,也没必要把你姨母家得罪狠了,咱们可以和和气气的和她说,毕竟咱们两家是还有关联的。”
没等到薛蟠回话,薛宝钗随即插口道:“太太说这话可就差了,自从哥哥给我说了顺亲王府这门亲事开始,咱们就已经和贾家撕破脸皮了。再说现在既然事情已经都说了开来,我看还不如就趁现在和贾家把话说清楚,省的以后我再在贾家伏低做小的别扭。”
薛蟠随即赞赏的看了眼薛宝钗,然后说道:“还是宝钗聪明,咱们今天就搬回老宅去,他贾家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再住在这里了。什么贾家,一天花这我的银子,还给我充大爷,看我不揭了他的老底。”
薛姨妈见两个儿女都不同意再住下去,于是开口道:“那蟠哥儿你一会也先给你姨母赔个礼去,咱们两家还是有生意是的来往的,要是僵在那里,以后可怎么来往?”
薛宝钗却出声反对道:“太太就是太小心了,才让姨母这样哄骗到头上的。这回哥哥说的又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假话,他贾家本来就是欠咱们薛家钱,为什么还要咱们先低头?我看咱们这次不如就硬气点,我就不信姨母她能空口白牙的不承认这回事?只要咱们捏住了她的要害,就不愁她敢翻脸。只有等她软了下来,咱们才让哥哥低头道歉,到时大家自然就会和和气气的说话做事,可不能再惯着她不把咱们薛家放在眼里了!”
薛蟠随即拍手称赞,薛姨妈见两个子女都决定这样办,没法也只得赞成,于是就有了王夫人出现时,薛家一家子冷淡的神情,反而把王夫人给震住,不敢再肆意而为的在薛家人面前兴师问罪,最后灰溜溜的回来荣禧堂。
李嬷嬷从贾家出去以后,并没有和林管家一起回林府,反而是调转车头到定边侯府给林黛玉和韩言送林如海的亲笔书信去了。
林黛玉自昨日回门回去以后,下午随即就把王熙凤和邢夫人给准备的回礼,给各人送到了院子里。大太太和老夫人则是自己亲自给送过去的。等忙活完这些回院子时,却见白菱提着一桶水,微颤颤从后院出来,一走一挪的朝偏厅走去,看见自己也没停下来行礼,仍是衣着单薄一副快要老命的样子提着水直接就进了偏厅。
林黛玉于是叫过一起进院门的青梅来,狐疑的开口问道:“白菱怎么还没打扫完偏厅?不是早上我和三少爷走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她做事了吗?而且这提水的事不是由三等婆子们做的吗,怎么现在让她一个一等丫头亲自动手,可是院中的那些丫头偷懒不做?”最后语气慢慢变得愠怒起来。
虽说林黛玉不喜欢这个算不上情敌的白菱,可也不准院子里出现抬高踩低的现象。虽说现在这些奴仆不是针对自己,可要是容忍放纵这种现象的存在,万一自己那天落魄不受宠了,那这些已经习惯这些行事的奴仆,是不是就会也对自己这样?所以林黛玉现在是绝对不能容忍有这种坏习气在自己院子里存在的,实在是在贾家看烦了这些刁仆的样子,因为不受宠把个迎春正经的小姐,欺负的连贾宝玉院子里的大丫头的待遇都不如。所以语气少见的生气起来,把身边的丫头和婆子都下了一跳,不禁替今天当值的三等婆子们担心起来,怎么就撞在了新入门的少奶奶的三把火上。于是迎接林黛玉的黄凝赶紧到后院叫那些婆子来回话,祈祷她们没真的偷懒,而是那个白菱像青梅和自己诉说的那样,今早突然发神经要自己动手提水来着。
青梅是刚送东西回来,正好和进门的林黛玉碰着,见到白菱那副因为提水快憋死的样子,不禁恨的咬牙切齿的,觉得她这是在明目张胆的陷害自己和林黛玉,是专门让众人看到她被整的凄惨的样子。
听到林黛玉的问话,赶忙辩解道:“起禀三少奶奶,一个小小的偏厅,本来奴婢们以前是不用办个时辰的功夫就能打扫完毕,可那白菱今早非要像现在这样,不用婆子们动手打水,自己跑到后院亲自动手,然后在一路吃力的提到偏厅去。到了偏厅又因为手软腿软的,不小心把偏厅给淹了,这寒冬腊月的还是三四个丫头帮忙,才在一个时辰的时间整理好。偏厅在早上打扫整理好以后,奴婢就再没吩咐白菱干活,直到您和三少爷回来,她都是呆在自己房里休息的。刚才奴婢出去送东西去了,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又开始打水打扫起偏厅来,明明偏厅是在今早已经被整理好了。”
林黛玉闻言随即就暗笑起来,觉得这白菱还真是有些手段,这不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之所以现在又开始提水打扫,不就是因为刚才自己和大部分丫头都不在,就韩言一个人留在房里歇息,只要出来就能看见她这样辛苦的劳作,然后就应该知道她这个通房丫头被大丫头和少奶奶给虐待了,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衣着单薄的被欺压的自己动手打水,配合着她那坚强委屈的面容,只要是韩言稍有怜香惜玉之心,就一定会可怜赏识她的不屈和其他人的恶毒。林黛玉随即又想到,怪不得她刚才进门,远远的看见她提着水,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不动弹,后来还是自己走近,她才开始一步一挪的走开的。
林黛玉觉得无趣,随即就进了房间,坐在毛塌上。韩言听见她进来,于是从里见走出来,略带责备的说道:“礼物什么时候不能送,咱们刚从岳父家回来,难道还有人敢挑理,嫌送的晚了不成?你非要不听劝刚回来就巴巴的出门,这么冷的天气,你这样频繁的出去,就不怕感染风寒生病?你自己病了不要紧,可不要再传染给我,害的我也生病。”配合着冷冰冰的脸色,活像学堂里古板唠叨的夫子。
没等林黛玉回话就坐在她旁边,吩咐青梅和红凝道:“在那呆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里间给你们少奶奶挪两个火盆来,以后见事机灵着点,不要什么都的主子吩咐,要是那样还要你们干什么?”吓得青梅和红凝赶紧奔向里见,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林黛玉见韩言如此别扭的关心自己,随即笑着回道:“没那么严重,我刚才出去穿的衣服多,外头又批了件貂皮斗篷。”然后又举起自己手里的手炉给他看,示意刚才出去时候就拿着了。
突然灵光一闪,决定也恶心恶心韩言,于是凑近韩言小声的说道:“其实这么冷的天气,巴巴的矗立风中,等着生病怜香惜玉的,可是另有其人。相公可有兴趣知道?”
韩言瞟了一眼林黛玉,冷声道:“管他是谁,只要不是我的娘子,我为什么要知道?只要你没那爱好自虐就行,不然我以后可不会管你。那种人纯粹是脑子有病,没事拿生病当好玩,难道药是那么好喝的?”
林黛玉这才想起韩言说的自己中毒以后,是吃了大概半年的药才好的。所以应该和自己这个小时候一天吃药的人一样,非常讨厌生病吃药,觉得那种不能动弹、卧病在床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一般。所以见有人专门自虐生病吃药,不仅没有怜惜同情,反而觉得这人是脑子有病,找抽。再想到白菱居然想以此来吸引韩言的同情,不禁在心中为白菱的自作聪明和韩言的冷血感到好笑,觉得明明白菱长的和言行气质都不错,为什么会得不到韩言的一点注视,原来是这两人从磁场上跟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所以才会无论如何都搭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