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蚊虫叮咬的情况下,还能够爆发出青春的活力,真的是不容易啊!
这里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新,闻起来有一种草塘的味道,偶尔能够忽想起童年的那些趣事,不多,但是真的存在。
他因为家世的缘故,从小就被教育,是不能在这种地方玩耍的,因为那样有失之身份。
在还不知道“身份”是什么的年纪,他就背负起了“身份”的重担,为此,失去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的童年,没有蛐蛐,没有偷玉米,没有烤番薯,全部都是学习一些上流社会的礼仪习惯,还有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学习。
看见这些,忽然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有些意外。
被排挤的童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这时候,骁喆忽然觉得,当初之所以会被安闲所吸引,就是因为她身上带着从村来的纯天然的,属于自然的味道,而后来,之所以一直抵触她的原因,其实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被她所感染,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即使那是自己曾经最渴望的东西。
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满足。
最富有的时候依然还是会哭穷。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在s市大名鼎鼎的企业家,竟然会害怕,竟然觉得自己“太穷了”!
走过了弯弯的小田野,乡间小道,很窄,如同羊肠般弯弯转转,这九转十八弯算是走完了,才终于能够看见这另一头的风景,也是如此的美丽。
那一边,没有高楼林立,但是却有低矮的小排楼,一家一户,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虽然他们穿着上并没有很考究,也就是一袭粗布,一身短衣,但,那微笑着的脸,却让进去的人赶到了幸福的滋味。
远比之在写字楼里奋斗的白领,穿得再好,生活再怎么富裕,可是心理上,却一直是空虚的。
骁喆不认识路,一走进去,就觉得家家户户都是长的差不多的,而且那些人也长得差不多,男的背个锄头,扛在肩上,女的,那个盆,不知道是去河边洗衣服还是干啥的。
他拉住了一个人,打听着:“大叔,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一个是安闲的家吗?”
大叔是个中年人,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皮肤黑黝,手上很粗糙,是常年用农业工具才造成的,他的手上都是茧子,硬硬的,只是和他握了手,他就感慨颇深。
“安闲?不认识。”
他摇摇头,背着个锄头,往田里的方向走去了。
骁喆的谢谢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走远了。
他没有放弃,还是继续往里面走,因为这里不是他要找的地方,或许往里面走一些,会更容易打听到。
这次问的是一个胖胖的大妈。
身材魁梧,虽然身体肥胖,但是动作很灵活,至少,她能够一边走着,一边躲避开从身旁开过的拖拉机上掉下来的石头。
“大婶,我跟你打听个事情,我想问下,这里有没有一户人家是姓安的?”
刚才问安闲,可能还会有人不认识,因为安闲是在城里读书的,可是问安姓的,应该更容易找到了吧,谁知,大婶却回答他,“这个嘛,你要打听哪一个安姓的。
瞧瞧,往这里面走进去,走到头,左拐,往那边看去,全部都是安姓的,因为以前那里有一个安家村,这村里的人全部姓安的。”
骁喆顿时有一宗眼冒金星的感觉,全部姓安?
有没有搞错,这年头还会有这种事情?
他看了看前面,这往前边该怎么找,倒也是个问题。
“那大婶,我问你一下,这往里面走过去,有没有一家有个孩子是叫安闲的?”
“安闲?”
那大婶好像想了一想,但是却摇了摇头,“安闲这个名字,我是没有听说过,这村里,没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的,我们村里取名字,不是花花,就是珍珍,爱爱的,哪里会取这样有文化的?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骁喆想了想,忽然发现也对,安闲的爷爷似乎也是个读书认字的,因为他喜欢的字画是很有品位的,没有读过书的人,是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的。
既然这样,那么换一种方法问,或许能够问出来。
“大婶,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哪一个老人是读过书的?”
既然这样,索性就找那些有文化的老年人。
这么一来的话,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大婶,我想请教一下,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哪些老人是识字的?”
骁喆本来不想麻烦这个大婶的,因为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盆,看样子似乎是要去河边打水的,但是被他一耽搁,恐怕要耽搁很久。
但实在是大婶的热情,完全把他给击败了。
他事后想,或许只要给那个大婶一点红利就可以了。
无奈,即使是绑住他找到了所有的地方,最后绑住他找到了那家人,找到了安闲的老家,可是她还是分文不取,热情的不得了。
骁喆想,或许,他会被安闲所吸引,和她骨子里的那种纯朴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时候的他,跟着大婶,一路走过了很多地方,却还是没有找到安闲的家。
农村的路并不好走,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已经算好的了,有些是凹之凸不平的石块,偶尔走过一条街,可以看见路上随地散放着的鸡鸭,便踩着脚丫子走着,便拉着粑粑,撅着屁股,“咯咯咯”、“嘎嘎嘎”地叫着。
也是一种属于农村的乐趣吧。
遍地的野花儿,遍地的野草,一些野生的,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也像是闲了似的,怎么也不怕人,就在你眼皮底子下走来走去。
大婶的红花色衬布,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突兀,太阳正大,此刻晒下来,脸上都能出一层红晕,脱了皮去。
这小小的太阳,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强烈,简直把人给烤扁了。
烘焙了之后,像一只红烧的烤乳猪。
这天地,都成了烤炉中的食物,难以从中逃脱。
大婶一边擦着汗,一边向骁喆指路:“你看看前面那家,是村里的老干部了,从以前开始,村里的事情就是交给他处理的,包括一些账务上的事情,也都是他在处理,所以,他是我们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一个老人了。”
骁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看见大婶那眼睛里一脸的崇拜,他也只好随声附和着:“嗯,是很厉害。”
然后大婶就紧接着说道:“那是,确实厉害,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那时候那么多人追我,可是我就喜欢这老头,他人啊,是真不错,为村子里尽心尽力,是难得的好人。我啊,那时候就是钟情于他,只对他有好感,可是家里不同意,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大婶说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但是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不很清楚。
不过看大婶现在的样子,他倒是不敢想象,曾经的大婶是多么的才貌双全,是什么一枝花了。
但嘴上是不能明说的,所以也因此,只能随意地附和着。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大婶的身材似乎走形得很厉害,现在都看不出来她原先的姣好身材了。
“到了到了,就是这家!”
这已经是最后那一家了,如果这家还是不是的话,那就找不到了,所以骁喆在走进这家门的时候,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出来的人是安闲的爷爷,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头发了的老人,穿着白色的汗背心,四角裤衩,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从屋里走出来。
“谁呀,谁呀?”
他眼睛似乎有些近视了,所以,在门口的时候,还不能认出来这是谁,知道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是胖大婶。
“胖大婶,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胖大婶掩着嘴笑着道:“当然是有事情啦!
哎哟哟,你看,我在路上捡到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书生,看看他,这样子好不好看。
我正寻思着,这么把他带回家,给我做女婿呢!”
胖大婶虽然说话声音很轻,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得不让骁喆心里疑惑,只是还是有一点距离,而且他们说话都是嘴贴耳朵,根本就没有缝隙让人进去以后,听不见任何消息。
这时候,安闲爷爷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身后的年轻人。
“啧啧,是不错,这个年轻人,长得真是好看。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眼熟呢?”
安闲爷爷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当然熟悉,不过,因为见面次数,笼统也只有一次而已,所以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老年人的记忆,本就不如普通人那样,年纪轻的,或许还能记得,年纪大了,容易把事情忘记。
骁喆只见过安闲的爷爷一次。
而且那一次还是在不是自愿的情况下,自然也没有怎么费心去记忆,所以,凑巧的是,两个人都不是很熟悉,但是都有一种好像见过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