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的动作又快又急, 加上他原本就被佐助和鸣人两个紧紧夹在中间,和佐助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到需要刻意抻长脖子的程度, 想来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多少也是有点想要借此而震住佐助,让他来不及反应, 于是一时之间佐助猝不及防之下似乎也就真的如他所愿般地直愣愣僵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张大的嘴巴狠狠埋向自己颈间……
“铿!锵啷!!”
——就在大蛇丸口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异样寒光的两颗尖牙已经接触到了佐助脖颈间细嫩的皮肤,即将刺入血肉之中的瞬间,空气中猛地传来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可怕金属碰撞和摩擦声。
紧接着,伴随着“嘎嘣”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锉断的声音,大蛇丸一个瞬身脱离出了佐助和鸣人原本严防死守得近乎毫无缝隙可钻的双人包围圈,捂着嘴落在了不远处的林中空地之上!
直到这个时候藏马他们才看清, 从大蛇丸紧捂在嘴上的手指指缝之中, 正有一股股殷红的鲜红,顺着其中丝丝缕缕地蔓延出来……
“你……”
他闷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甫一出声就狠狠皱了下眉, 似乎牙齿受创颇重, 让他这样经验丰富的忍者都不由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佐助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低低冷笑了一声。
“怎么?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的,又是怎么做到能够一瞬间就做出时机恰巧又没有引起你丝毫注意的完美防御的?”
他挑眉将大蛇丸因为牙齿受伤而无法自行问出口的问题一一叙述出来,看着那个在他的火遁之术下脸皮都被烧掉了一大半的“女草忍”皱眉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不由变得愈发冷厉: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用这种方式袭击我。”
团扇少年冷声说道。
“虽然我一直在暗暗防备着你,就怕你故意做出被我和这个白痴制住的样子,其实是准备趁我们自以为得手后一瞬间的放松发动突然袭击, 但实话说,我考虑过你会用忍术幻术甚至通灵之术,却从没有想过你竟然会……”
——亲自上嘴咬。
顿住话语,佐助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厌恶中又夹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庆幸的神色。
“但你运气实在算不上好。”
看着大蛇丸因为他的解释而变得愈发疑惑起来的脸色,佐助嗤笑一声,伸手拉低了衣领。
随后大蛇丸就看到,在少年那极具团扇家服侍特点的宽口高围领短衫的领口之中,随着少年的动作而渐渐展露在他视线中的雪白肌肤之上,正有一截似金非金丝铁非铁,造型略显奇异,其上细看之下似乎还铭刻着某种古怪花纹的铠甲一样的东西,正在皮肤表层若隐若现地不时忽闪着,似乎与皮肤已经彻底相融,又似乎……是隐形附着上少年的皮肤之上……
“这是……?”
——即便是大蛇丸这样见多识广的当世强者,猝然见到这样以他的认知和所掌握的常识完全无法解释的异象,也不由面露出了几分惊疑不定之色。
而佐助看着他在最初的惊奇过后,很快就染上丝丝狂热的一双金色眼瞳,不由再次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不要妄图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入侵者。”
他傲然抬起下巴。
“这可是那两个人为我和这个白痴量身打造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二仅有的……”
“两套‘圣衣’之一啊!”
“……噗。”
——在佐助话音落下的瞬间,躲在暗处直到刚刚大蛇丸突然齿袭(?)向佐助为止,都没有分毫出手的打算的藏马,突然小小地喷笑了一声。
“总觉得……从佐助嘴里听到‘圣衣’这个词,意外地让人觉得非常喜感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黑发冥王:
“呐?哈迪斯?”
被呼唤的神闻言无奈地看他一眼——当初如果不是藏马突发奇想,他们又怎么会想到要为佐助和鸣人两个小家伙量身打造出这样两套到了现在,就连亲手创造出它们的冥王陛下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它们的……“圣衣”?
诚然,这两套“圣衣”的形成原理和曾经在圣斗士世界里,由冥王陛下亲手赋予自家下属冥斗士们的那些冥圣衣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在打造它们的时候,冥王陛下还尝试着为这两套“圣衣”加入了许多冥圣衣所不具备的特殊属性——比如快速恢复查克拉什么的,让它们在性能上完全拥有可以秒杀任何一件冥圣衣的傲人资本,但是……
别忘了,参与了这两套“圣衣”的制造的,除了哈迪斯,还有一个藏马。
作为一个优秀而出众的植物操控者,藏马在作废了起码两打种子以后,终于在某个天气晴好的午后,成功培育出了两颗可以与两套“圣衣”完全相融的果实,然后把它们……分别给佐助和鸣人吃了下去。
——是的。
你没有看错。
的确是“吃”了下去。
在吃下这两颗果实以后,圣衣会以一种极其特殊的形式存在于佐助和鸣人两人的身上,在通常情况下不会轻易发动,甚至是在两人遭受到近乎濒死的重创时,也未必能将之开启(这是藏马和哈迪斯一致设定下的启发条件,旨在让佐助和鸣人尽可能地不要养成依赖圣衣来保命的坏习惯),然而,当监测会对两人的未来带来未知且充满凶险的巨大影响的攻击的降临时,圣衣却会自动开启,为两人挡下这场结果难明的劫难。
这也正是佐助为什么会在大蛇丸偷袭失败以后,表现得那么冰冷且充满漠然——在他装备上这套圣衣以后,整整四年多的时间从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圣衣被激活的情况。
就算他和鸣人两个在村子里的各个训练场之间无数次被里面的野兽和各种陷阱逼迫到绝体绝命,圣衣也从未被激发过一次。
然而现在,眼前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陌生忍者只是试图对准他的脖子咬上一口,却轻而易举地就将圣衣的自主防护功能给激发了起来,可想而知如果不依靠圣衣的护主,现在一定已经被对方咬了个正着的佐助,会受到怎么样不在掌控之内的诡异影响……
“所以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看着直到现在还依然昂着一张小脸,因为圣衣被激活后会有起码两个小时的附着显现时间而显得有些有恃无恐,因而对大蛇丸持续怒目而视完全没打算收敛半点的佐助,藏马无奈又纵容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哈迪斯却是微微蹙眉。
“果然……还需要训练。”
生性淡然理智的冥王陛下对佐助这样因为有所倚仗所以过分放纵自己情绪的做法,显然并不认同。
藏马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糟——恐怕就算今天佐助顺利通过这第二场考试,晚上回家也免不了被自家恋人提溜出去来一顿“单独训话”。
天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最怕哈迪斯这招了!
每次冥王陛下即使不说什么,单只是站在那里瞪着一双深幽幽的碧色眼睛默默地看着你……
别说佐助和鸣人,就是有一次来访时恰好撞到哈迪斯正在这样单训着鸣人的鼬,也当场当机了一下,之后每每对上冥王陛下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率先移开,可想陛下那个时候的状态是多么让人,呃,肃然起敬(?)了。
心里为可怜的小佐助默默画了个十字,妖狐拽了拽恋人的衣袖,示意他有什么不满回家再教训,现在么,还是围观更要紧~
于是两人的注意再度转回林中的佐助和大蛇丸身上。
咬人不成反被碎牙的蛇叔此刻正捂着鲜血之流的嘴唇一脸扭曲——一方面是被生生崩断尖牙实在是很疼,另一方面则是对佐助刚刚所说的“圣衣”这么个神奇的新事物充满兴趣。
藏马想如果条件允许,那么大蛇丸恐怕会现在就想要把佐助按倒制服,然后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的那层“圣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非常可惜,就算研究狂人的科研欲再怎么爆棚,眼下这样的情形也很明显并不适宜他顺从自身意愿对佐助身上的圣衣进行立时立刻的投入研究。
所以大蛇丸只是死死盯着佐助,目光明明灭灭闪烁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无奈地勾起唇角,伸出舌头在嘴巴周围来回舔了一圈……
“这次……先放过你。”
他语气中颇带了几分不甘心地哑声说。
“但你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找我的。”
“你和我都很清楚这一点的不是么?佐助?”
——无论,我有没有能够成功给你印上专属于我的“印记”。
大蛇丸阴沉而愉悦地低笑了两声,一张惨白到近乎纸色的脸上,一瞬间竟然浮现起了某种满是诱惑意味的,蛊惑人心的微笑……
“你早晚会来到我的身边,接受我的力量,恳求我的力量。”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令人躁动难安的引诱味道。
“只要你一天还憎恨着那个男人,还想要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力量——足以杀手那个男人的力量。”
“到了那个时候,就来找我吧,佐助。”
“我就在……等着你……”
——随着最后一声低语模糊着消散在风声之中,大蛇丸已经疾速向后跃去。
几个呼吸之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佐助他们的视线之外。
被留下的佐助、鸣人和小樱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口气。
“呼~还以为会被那家伙干掉……”
鸣人夸张地一下瘫坐在地上,转头一脸郁闷地去看佐助:
“可恶!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的!”
佐助闻言微微皱眉,虽然没有附和些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男孩子一个仰面坐在地上,一个垂首握了握双拳,虽然表情不一,但眼神却都在一瞬间的沉寂过后,如同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着一般,灼灼闪动了起来。
“走啦。”
良久,佐助突然踏前一步,向鸣人伸出了一只手:
“大白痴!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难道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卷轴没有收集?”
小狐狸闻言立马跳脚:
“我才没忘!都说好多次不许叫我大白痴了!佐助你这混蛋怎么就是不听?”
“因为你就是大白痴,我想不出来这有什么改口的必要。”
“……所以都说不是了啊混蛋!”
——两个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并肩走远了。
被无意地忽视掉了的小樱少女站在原地神色落寞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久到那两人的身影几乎都要模糊不清,少女脸上才终于慢慢浮起了一抹坚定的神色……
“佐助!鸣人!你们两个等等我!”
小姑娘高喊着,再无迟疑地拔腿,向着前面两个同伴早已远去的背影快步追逐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藏马和哈迪斯藏身的树丛之中——
妖狐微微扬起唇角,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和哈迪斯两人身边消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悄然返回过来的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柔和微笑:
“辛苦你们了,达拿都斯,修普诺斯。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
说着,他的目光扫视过四人脚边,在那里,正静静躺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
——药师……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