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的艰辛,让郑丽丽和梦馨体验了一把孕妈妈的滋润。
梦馨由于身体的各个方面进行了剖宫产,而郑丽丽就不一样,人家直接顺产产下了两名男婴。
罗山看着那两个小家伙放在婴儿车里,闭着眼晃动着小脑袋,嘿嘿的笑了。
罗母和罗父都赶了过来。
梦馨那边安排了三个护理工,由于周以泉要陪苏乐乐,没空过来照顾她。
她跟郑丽丽的房间紧挨着,她就在郑丽丽的隔壁。
罗父笑呵呵的抱着金子韧的儿子,对着罗山的腿踢了一脚“唉,小子,现在咋办?你一下子生了三个?”
罗山赶紧把罗父扯了出去“爹,别乱说,你怀里这个不是我的。”他对着郑丽丽的房间猛扫了一眼“那屋那俩才是。”
罗父低头又瞅了瞅“俺说咋这个长得不太像你小时候。咋了?他没爹啊!”
罗山赶紧搂住父亲的肩“爹,少说两步,馨儿难受呢。”
“那男人把她抛弃了,嘿!这年头,还真有这种混东西哈?你说他爹娘咋养出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玩意儿呢?人家好端端一个大姑娘就活活给他糟蹋了,给他生孩子容易吗?”
罗山嘘嘘来了两声“爸、爸、爸、,你少说两句。”
“不行,小山子这事你好好管管,给人家姑娘出出头。做事爷们儿点”
罗山连连点头。
梦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他一天一天的张开了,样貌越长越像金子韧。
罗父看到隔壁的孩子,总是喂奶粉,让罗母去问。
罗母去了才知道梦馨一点奶水都没有,她心疼的把孩子抱过去给郑丽丽了。
郑丽丽的奶水就是好,喂两个喂的饱饱的,还涨的难受。
她抱过来看了看,第一句话就是“呵!长的还真想金子韧。”
罗山给了她一个眼神,郑丽丽吐了吐舌头。
“阿山,我跟你说,我就是看着馨儿的份上,给他娘的金子韧的儿子喂奶,要不是馨儿,就他这狗崽子,我给他扔的远远地。”
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还是有先天感应,顿时,啊啊的就哭了起来。
郑丽丽看到他哭,低声来了句:“你爸就不是个东西,你有什么好哭的。”她说着就把奶喂到他的嘴里。
郑丽丽不上班,罗山不上班,梦馨待产的日子就这几天。金子韧何尝又不知道?他已经急的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金爸爸和金妈妈也一样reads;。
金子韧只好通过跟郑丽丽相处比较好的李莉、小雪这些人开始打听。起初,她们都说不知道,后来搁不住金子韧软磨硬泡。
金子韧在得知是苏家旗下的一家医院之时,他急忙就赶了过去。
结果,得知,她们已经出院了,正当他急匆匆的赶回时,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金子韧回到家时,看到金爸爸和金妈妈正在围着一个男婴转,金爸爸笑呵呵给小家伙喂奶粉。
金妈妈还把他拉过来:“子韧呐,你看看,快看看,他多像你小时候。妈还有照片呢,在柜子里,你拿过来看看。”
金子韧扫了一眼孩子“甜甜呢?”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虽然低沉却也让金爸爸和金妈妈清晰的听了出来。
金妈妈笑了笑“甜甜她说,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过两天就会回来了。你看看这不孩子都送过来了,她还能不回来吗?子韧,你来看看孩子。”
“妈,孩子是罗山抱过来的吧?”
金爸爸不吭声的出去了。
金妈妈不动,金子韧偏过头去“她~她还是不想见我。”
金妈妈看着孙子,偏过头去,抹了一把老泪。
金子韧愤怒的捶了捶墙,快步走了出去,开车到了罗山家。
罗父和罗母一个人抱了一个孩子,郑丽丽正在家里睡觉。
金子韧看到眼前的人“我找罗山。”
罗母不知道哪里的情况,还热情地回答“那你进来等一会儿吧,他去送馨儿,馨儿今天要出国。”
金子韧眼都直了“她出国,去哪儿?”
“美国”罗父不抬头的回答了一句。
“几点的飞机?”
“这俺哪知道,反正小山子刚走。”
金子韧哐当一声就把罗家大门给他甩上了,开车就去了机场,给罗山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人来人往的大厅,络绎不绝的人儿,他抬头看着飞往美国的航班,却在他抬眼的那一刻,看到了无情地字眼[已起飞]
……
这对他来讲,无疑就是错过了一次机会,又没有赶上最后一班航班。
世间的痛苦,让他如此如此亲切的体会到了。
为丁心娇出钱,他不怕。
为梦馨卖房,他也不怕,可是他如此的舍财付出,终究却没能留住心爱的那个人。
他也是真心相待的,他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次次的真心付出,得到的却是人财两空reads;。
还好,梦馨还算是有个人情味儿,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
他们金家的血脉,或许,这就是她对他无言的交代。
&&&
六年后的一天,梦馨看着罗山发给她的邮件。
(馨儿,你知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吗?哎呀妈呀!金专,真受不了,你看看他金子韧都取的什么名字?居然金专,哈哈哈~丽丽都笑了。他们家天天抱着个大金专啊?)
(馨儿,金子韧又回理爱医院上班了,不过,他不在妇产科了。去儿科了,天天吵!)
(馨儿,他今天被主任训了,全院提出批评。开会期间,他打电话给老妈,别忘了给儿子换尿布。)
(……)
(馨儿,他当主任了)
(……)
(……)
一条又一条,罗山不知道给她发了多少条。
梦馨没事的时候,就会静静的看着。
六年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迷蒙少女了,哥哥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止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还要担任苏氏集团的一切事物。
苏汤和父亲越来越老了,他就是他们商界两个人的希望。偏偏苏乐乐什么都不懂,她知道哥哥现在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目前,吴桐已经病入膏肓了,哥哥根本无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她。
以前总想着、盼着,她能快点死。
然而,当那个自己已经恨之入骨的人,真的离死亡不远的时候,她似乎心里还是多了那么一丝不忍。
如今,她是不是可以放下一切负担的去面对了呢?
或许只要去面对,就能打开心里的另一扇窗户?
……
梦馨一时拿不准主意,本以为通过几年的历练,她会长大。然而,当她要学会面对的时候,她还是依然时时拿不准主意。
她给罗山发了个邮件。
罗山说:“反正她就是这两天的活头了,也没力气加害人了。你想去,我让丽丽陪你。你要是觉得不对劲,丽丽肯定会帮你顶着。”
梦馨看到这话,突然笑了。
飞回国内,天空还是宽广、祥和,她仰头望天。
郑丽丽穿着宽大的毛绒外套,大喊了一声“馨儿,这边,这边、我在这里。”
梦馨回眸,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率性,这点一直都没变。
她拎着箱包走了过去,郑丽丽看到她头上戴的公主帽,抬手摸了摸“真好看,嘿嘿reads;。”
梦馨笑了“我们去吃饭吧!”
郑丽丽摆了摆手“还是回家吃吧,我爸妈做饭可好吃了。”她热情的接过梦馨手里的箱包,拎出来,就打了出租车。
梦馨随着她来到罗山家,他们家还是那样,这套八十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里面堆的乱乱的,孩子的玩具、小汽车、三轮车……沙发上的靠枕都歪了。
罗母端着一个大盘子“馨儿,来了,快快快,洗手,坐下来。”
梦馨觉得这个房子里装他们一家有点小,她低下了头,抿嘴笑了。
两个小家伙围着梦馨转了转“阿姨”
“阿姨,你好。”
梦馨看到两个孩子,抬手摸了摸,只是听罗山说他们家的孩子叫:罗风、罗景。
可是这是一对双胞胎,又穿了一样的衣服。
她还真分不清
她摸了摸脑袋“丽丽姐,这个他们兄弟俩,你怎么区分?”
郑丽丽一手就摸了一下孩子的头,伸手指着一个孩子的左耳朵“喏,耳朵这边有小痣,这个就是老大,那个没有的就是老二。”
梦馨低头笑了,郑丽丽呵呵的笑了“其实你们家那个应该也这么大了。”
梦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郑丽丽拿着筷子夹了两个鸡腿,给儿子一人一个“真的?你打算去看看嘛。其实金医生这几年也够可以的了,丁医生早就辞职走了,跟她对象去武汉定居了。他时不时的就约阿山出去,整天说想你,对不住你。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恶,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就算是不看他,也该看儿子吧?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罗父将小孙子抱了过去“馨儿,丽丽说的对,你吃过饭,去看看。小金那孩子,挺实诚的,虽说说话有点不上路,人还不坏。”
梦馨点了点头,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不是吗?
梦馨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吴桐,周妈妈只是看了她一眼,眼圈就模糊了,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小梦,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得意了。你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呵呵~你现在一定在笑我,笑我可怜是不是?我呸!你走,我不要你来看我,你走!滚开!”
梦馨看到周妈妈的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可怜,或许是因为她跟母亲长的相似,才忍来她这么大的妒忌。
她埋怨了妈妈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她的一生都活着母亲的阴影下,母亲没有跟她计较,她当初利用家族的利益逼迫自己的父亲,只是黯然的一个人独自接受着。
而她却一直怨恨,即便是得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们之间那种相敬如冰的方式,她也是渐渐观察到的。
她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轻轻的剥开了皮,葡萄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果肉“知道你喜欢吃葡萄,因为爸爸也喜欢吃。我在为你剥一颗”
她还没有送到她的嘴边,周妈妈一手就给打掉了“小贱人,我让你滚,听不到吗?”
梦馨看着那颗剥好的葡萄被打在了地上,她轻轻的吹了口气“吴妈妈,你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恨,放不下对爸爸的爱reads;。你这辈子都活在恨和埋怨的世界里,你没有朋友,哥哥也不喜欢你。其实我替你可怜,你看看你病成这个样子,却没有亲人呆在你的身边?我觉得你很可怜。”
“小贱人,你闭嘴!滚!我活着弄不死你,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梦馨本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奈何,她对自己和母亲的恨太深了。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其实你已经得到了爸爸,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这么不满意?连死都不会放过我?”
周妈妈咬牙“得到?梦馨这个小贱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去死吧!”
梦馨知道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她对爸爸的爱完全都是包容,把恨都强加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或许,爸爸真的很爱自己的妈妈,否则,不会跟她结婚后,还会找自己的妈妈。
她也许就不会出世。
妈妈也真的爱自己的爸爸,在那个时候,那个年代,她青春纯美的爱情,却被挂上了‘小三’的称号,她还能一个人带着自己咬牙坚持的活着。
梦馨独自走在城市的人行路上,这样说,金家一家人真是帮了妈妈不少忙。他们没有拿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妈妈,还帮着妈妈分担了养她的责任。
或许,这似乎也注定了,她真的是金家的一份子。
也许,她就是为金子韧而生的。
她真的应该去找他了吗?
这些年,安静的生活,凌乱的头绪,终归还是要回到那个曾经相识的地方了。也许,她的心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也许,那里就是她的根。
心永远都是行动的向往,她却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西桥桃李苑的楼下,抬头仰天,天气格外的明朗,老式陈旧的楼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屹立在这里,就像是等候飞走的鸟儿归来的巢穴一般。
一辆‘不长眼’的车从她身边绕过,急刹车的停了下来,随着就是‘抨击’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那人的步伐精快又稳重,却在对上她的双眸时,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的莹亮,清澈如水的眸子,倒映着此时彼此的面容。
他,终究还是改不了骨子里那种毫无绅士的作风形式。
而她,她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剥离了心里最阴冷、黑暗的一面。
她是全新的、不含有一点心里杂质的来接受和面对。
多少个夜晚,相思和痛苦的折磨。
多少次悔恨和无奈的感言,却不及此时她最真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