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韧一向要得到,肯定是先下手的那种,他带着梦馨来到登记处,开始排队取号,等他拿到手里的号码,脸上颇为不满。
33号。
靠!这都是什么破号,结婚不都图个吉利嘛reads;!
但也不能因为取号的关系,这结婚证就不领了。
他紧紧的拥着梦馨,唉!颇为感伤的叹了口气。
无奈的摊手给梦馨看号码,“甜甜,你看这都是什么破号?”
梦馨见他还挑剔号码,低头抿嘴笑了,伸手较为暧昧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对他一样“领证就可以了,哪有为这事郁闷的。”
金子韧撇嘴,感受着来自她的小温度,端倪着她俊美纯洁的面颊,微微的收了收眼脸,伸手将她拥在了怀里。
“子韧哥~”
“不许叫哥!”
梦馨眼神有这么一秒的微怔,金子韧嘴边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贴在梦馨的耳边,低喃道:“叫子韧,或者直接点叫老公。”
梦馨小手打了他胸膛一下……“33号。”就这个数字打断了他们的一切。况且他们俩对这个数字也极为敏感。
当两个人领证走出来之后,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的一对对情侣眼神奇异的瞅着他们俩。
这种别人如此瞩目的隐情私事,欣喜又尴尬,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注意,还是头一次。
梦馨手里拿着红本本,害羞的不敢抬头,再看看金子韧这主,领导一样的跟那些人微笑的点头。
梦馨窝在他怀里,根本不敢抬头。等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馨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想吃什么?”这话说出来,他浑身都觉得顺畅。
然而,却没有得到梦馨的回答,等他收敛了欣喜愉悦的神情之后,就看到了梦馨表情的严肃。
金子韧转身,却看到不远处的丁心娇和萧康。
金子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只是丁心娇和萧康似乎也像他和梦馨一样,手里拿着红本本。
看来也是来领结婚证的。
这种相对无语的画面,只有在电视上见过,只是现实中未免也太逼真了?
他们结婚,他们也是同样,而且就在同一天。
老天就跟有意安排的一样,若是陌生人之间,那就算了。
偏偏还是曾经的情侣。
“恭喜!”金子韧拿着本子拍着自己的手掌心,那种不安又开始吞噬着他坚强的内心,本以为自己很强大,本以为他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为她撑起一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堂。
然而,在她面前,他还是那样的不安。
他真的做不到无视她,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丁心娇的眼神带着忧郁,是她这次回国后看他时候,他才发现的。
只是事已如此,多说无益。
萧康过去就搂住了丁心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娇娇,我们走吧reads;!”
金子韧漠然抬头,看着她们远远离去的身影,眼眸中有片刻的哀伤。
曾经那个围绕在他身边转的女孩……
曾经那个逛街竖着羊肉串往他嘴里强塞的女孩……
曾经那个躲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
曾经那个对他撒娇不满的女孩……
曾经……曾经的那个曾经,然而似乎都变成了一个世纪这般漫长,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偏偏分手才觉的这样的伤感。
梦馨静静的看着他的神情,不语。
她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当爱上一个人时,她会极度的恐慌和不安。自私却又执拗,她看到金子韧对丁心娇的眼神。心中略过了种种不满,以前没有得到的时候,她不敢奢望,但是等她真的体会到他给的温暖时,她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让别人来霸占他一分的好。
她看着金子韧矗立在这里依旧不动,扭头就走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的无声,子韧哥,我什么都给你了,现在我一无所有。哥哥也不见我了,我何尝不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为什么你对她还这样的恋恋不舍。
……
金子韧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转身的,当他回头却早就不见了梦馨身影,他前脚一迈,却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结婚证。
他弯身捡起,红本本上却清楚的印着:持证人:梦馨。
他自己的还在,看来梦馨是丢掉了她的这本,一时间心却如同被掏空一般,嘶哑的声音带着难耐“甜甜,甜甜~”他喊了两声,空中却再无回应。
他拿出手机给梦馨打电话,那端却已经关机。
金子韧急忙取车,赶回了西桥桃李苑。
四楼五楼上下蹿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梦馨回来。
金子韧无奈,只好回到学校等,这一等就等了三天,等来的学校教导处的话。
“梦老师,已经申请停薪留职了。”
入冬的阳光的折射拉长了他的身影,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梦馨会突然离开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犹如她当年一样。
金子韧简直不敢想象,她一走在二十年,他的生活会怎么样?
不……不是的,人越在绝望的时候,就会处处充满着希望。
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这天,金子韧约周以泉在餐厅见面,给了他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
周以泉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很自然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金子韧喝着橙汁“钱,我已经给你了,把甜甜还给我reads;。”
周以泉蹙眉:“什么意思?”
金子韧眼眸一抬:“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我跟甜甜结婚,你趁机掳走了她,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吗?好,我给你了,你还敢跟我甩无赖!”
周以泉也站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梦馨离开的这事,何况他们俩领证是什么时候,他都不知道。
这几天,他被苏乐乐缠的都快要疯了。
……
周以泉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地方,包括通过关系找到了以前梦馨外婆家的地址,都没有找到她。
金子韧无心工作,刚娶了媳妇儿,自己就跑了。
罗山还在这儿呢?显然她跑时没拉着他。
罗山得知梦馨不见了,本来想改观对郑丽丽的看法。现在他也没了那个心思?
三个人难得的坐到罗山家里商量,罗山以手拧眉:“馨儿,是个善良的女孩”
金子韧头疼“这不用你说。”
“你能不能不吵?我的意思是她知道对不住我,有愧于以泉的期望,所以,跟你又过不下去,选择离开。”
金子韧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叫跟我过不下去,她死都不肯跟你结婚,证明她心里喜欢的人是我。”
这时,周以泉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打断了金子韧和罗山这种不和谐的对话。二人极为默契颇有一现希望的看着周以泉。
哪知,周以泉只是看了一眼,手机来电就关机了。
就他这个果断关机的动作,都知道来电者,定然是苏家千金。
他的一个动作就打断了两个人的希望。
忽然,罗山的手机又想了起来,罗山看了一眼,也关机了。
他的[歪歪]打来的。
金子韧的手机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周以泉本来对他就充满了各种不满,现在梦馨一走,他虽然焦急倒也觉得缓解了兄妹之间的这种情分。
梦馨表面柔弱,实则是个内心刚烈的女孩。
周以泉看着她长大,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更了解。
他大哥范儿十足的对着金子韧“是你把馨儿逼走的?你看着办。”
金子韧炸毛:“我……?又冲我来了,我不着急,报警。人没了。”
罗山脸色一沉,周以泉也不吭声。
金子韧刚掏出手机拨号,周以泉猛然站起身:“我知道馨儿在哪儿。”他话说着,就扯了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就出门了,罗山急忙跟了出去reads;。
金子韧拨号码的警方传来对话,金子韧听了一句,就给打断了“没事了,拨错号了。”说完,他快速的就挂断了电话。
这端警察忙的要死,还有这种人来添乱,真想骂娘!
周以泉开车一连开了三个小时,那是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四处都是丛林,在一条林荫小路上,周以泉开车带着罗山前行,金子韧开车紧跟其后。
显然,周以泉要走肯定是要带罗山的,跟他金子韧没什么关系。
车子在一套精致的木屋前停了下来,要路过一条木桥。
周以泉下车,罗山看着四处丛林茂密,即便是入冬,这边的树叶还犹如夏季一般繁茂。
他跟了周以泉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还有这种*。
金子韧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跟着他就进去了。
周以泉推开木门,看到床上的被子叠整的整齐,旁边还摆着茶壶,他抬手摸了摸。
“馨儿,在这里,茶壶还是热的。”
金子韧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木屋,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一床被子。不过,旁边还摆了一个衣柜。
他过去二话不说,就打开了衣柜。
周以泉不喜欢别人窥看他的*,更何况是他。
他过去快速的就把衣柜的门给关上了“你干嘛?”
金子韧已经看到里面有男士的西装,还有女式的裙子。他扫了一眼这里,心里顿时就泛酸了
“你和甜甜经常来这里?”
周以泉没理他,罗山可没有金子韧这么多不规矩的想法,他环视着四周,觉得这倒也是个世外桃源。
“你和甜甜睡一张床?”
周以泉撇了他一眼,继续无视。
这时,木门开了,梦馨拿着水果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这个木屋并不大,他们三个站在这里,显然占据了大量的空间面积。
让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显的压抑不堪。
她略略低下了头,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扭头就出去了。
金子韧快人一步,伸手就拦住了她“甜甜,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
梦馨不语,她没有想到周以泉会带着他过来。
“子韧哥,我只是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静?笑话!我哪里不让你清静了?你清静就可以不见我了,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没数,还是不知道?”
梦馨抬眸,这三个人中,就属他最吵。
本来安静的心被他无端的挑起,有些烦乱,她脸上带着怒容reads;。
可是,金子韧下一句话,又让她有火发布出来。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梦馨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心里只有她,还担心我做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以吃醋的口吻对他说话,金子韧本就是个不能受冤枉的,他两眼隔着镜片瞪的溜圆“甜甜,我说你就是没良心,我要是心里只有她,还轮到你当我媳妇儿,我直接娶她不就行了。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是不是活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罗山眼神一抖,看来他不单单是对同事、患者这种语气说话,就连自己的媳妇儿也这样。
他有点搞不懂,自己百般宠着、护着,为什么走不进她的心里?而金子韧这么个暴躁、粗鲁的产物,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攻破她内心那道防线?
周以泉看到梦馨不语,金子韧说话又刻薄,他有些受不了他的语气,好在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过去一手将金子韧推了后退数步,由于木桥是木头一根一根链接的,金子韧有些踉跄,可是他反应速度够快,顺手就抓住了旁边的附属物。
梦馨看到周以泉推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爱护他的心里,竟然快步过去扶住他。
“子韧哥,当心。”
这个举动,让周以泉生怒,他几乎眉毛横竖的对着梦馨。
梦馨在感受到他这股带着寒气的怒意之后,低声道:“哥,我……”
“有病!”周以泉狠狠的抛出了这两个字。
金子韧伸手将梦馨揽到了怀里“我看你才有病,甜甜,我们走,不理他。”他说着就把梦馨原路带回。
周以泉无奈的笑出声,伸手指着面前这对离开的人,拧眉不解的对着罗山“你说,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笑话嘛?啊?馨儿,居然看上他,他身上那块肉值得人欣赏?活活气死人节奏。”
罗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周以泉,自己拿了一杯。
“或许馨儿就喜欢他这样的,他身上有我们俩个都没有的气质。”
周以泉冷哼:“我看他就是个祖宗,暴躁、傲娇、自负,没一点值得人欣赏。”
罗山喝了一口茶“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丁医生一直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死死的守着他不离开。若不是他要夺走馨儿,恐怕丁医生会跟他结婚吧!”
“他这种男人死了算,喜欢他的女人多半没安全感、心里缺爱。”周以泉说完这话,心里也骤然一触。
梦馨何尝不是这样?
他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给他下定论了,他回头看着罗山,眼中的意思早已意味明显。
罗山径直喝下了一杯茶“以泉,没事。我们谁也不能主宰谁的人生,不是吗?”他这话是放弃,是妥协,还是对他自己人生无奈的总结,他不知道。
周以泉真没想到他做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洒脱reads;。
他两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相对无语,罗山只是淡然一笑,借势顺着周以泉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依然是好兄弟,最好最亲的。”
周以泉低头点了点,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塞给了罗山。
罗山接了过来“什么?”他看了一眼数字,即刻就还给了他。
“以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先放在你这儿,你当我给你的?这是那个暴躁货卖房的钱。听说他把西桥桃李苑的四楼还有那套南洋星苑的房子都卖了,估计家里又给他拿了几十万吧,凑起来的,哼……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没舍得让馨儿把梦阿姨那套房卖了。心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罗山自然懂得周以泉的意思,他表面上说是放在自己这里,过段时间就成了给了。
他自然不会要,更何况是金家这个宝贝儿子掀了老底的钱。
他拿着捏了捏“以泉,你真的打算[放]在我这里?”
知己知彼,他们两个默契的几乎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
罗山点了点头,塞到了口袋里。
“别指望着在还给他。”
周以泉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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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周以泉开车,罗山坐着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以泉,我没什么损失,这钱……还是给……”
“不给”
罗山掏出来给他放到了车上“你不给我也不能要,拿我当什么了。”
周以泉开车目不斜视“谁说给你了?谁让你自作多情的?自己的媳妇儿都守不住,还是个爷们儿吗?”
罗山撇了他一眼:“馨儿,这些年总是被我们看着、管着,我想她也够累的。活的也辛苦,好不容易有个自己喜欢的,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爱一个人,干嘛一定要占有,何必要干涉她的人生,让她自由自在的呼吸,过她想要的生活,不是正好吗?”
“你还真伟大了一回,我对那个暴躁金,不感兴趣,不抱希望。那是我妹!”
罗山抬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排一排的树过眼如行云流水,他忽然觉得心情却异常的清爽。
“以泉,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跟馨儿的过去。其实她不像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她也会主动,而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一味只是接受。
在她面对金子韧时,在她受到丁医生和金子韧的伤害时,还有她曾经住在金家的时,其实我们都错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别人眼里,或者是在你看来,我们是最合适的那一对,感情的缺口,是别人看不到的reads;。我能真切的体会到因为身在其中的那个人是我。
我曾经以为她小,就像是你说的她年龄小,在等等,等她长大了,她会明白谁才是她真正需要的那个人。
以泉,没有馨儿,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你别要求太完美,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替别人安排一切,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接受不接受,都非要按照你的意思来?我平时不跟你计较,当你是大哥,顺着你就算了。可是你看看吧……
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过了这个冬天,三十二了,你的感情还不是一片空白?没得色彩。好歹我的感情,还能瞄上那么一两笔,你呢?”
周以泉开车越开越觉得不对劲,明明刚刚他是说自己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身上来了?
他顺手就打开了音乐,这种无语的模式。
罗山已经习惯了,他呵呵一笑:“唉,苏乐乐最近对你怎么样了?你这人就是喜欢逃避,人家好端端大姑娘,天天追着你,你居然无视?”
周以泉“……”
罗山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嘴边划出一抹诡笑“我啊……现在可是没了馨儿,我们罗家你也知道就我一根小独苗。责任重大啊~”
周以泉根本不理会他嘴里发出的长音。
“嗯,对了,听说苏乐乐来仁川了?嗯、、、”罗山撇了周以泉一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忽然,周以泉来了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罗山若不是捆着安全带,早就撞到前面了。
他透过玻璃看到前方什么也没有,不解的对着周以泉“你刹车干嘛?”
周以泉关掉了音乐“你是不是失恋了就变得特话唠?能让我耳朵清静会吗?开车呢!”
罗山在对上他那个眼神时,就明白了,他举双手投降“大哥,我错了,你继续开。”
周以泉瞪了他一眼,启动了车子,黑着脸。
罗山双手抱胸佯装睡觉。
周以泉开了一段路,忽然,觉得身边没了声音,还有点不适应“喂!我告诉你,别打小乐乐的主意。”
本来他喂了那一声,罗山不想理他,谁让他刚刚又摆出大哥总裁的范儿出来的。结果,他后面这话,让他怎么也装不下去了,眼睛一睁。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吗?”
周以泉凸出的喉结咽了咽口水,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柔情。
“警告你一声。”
罗山双手撑着头,长叹一声“我只是觉得苏乐乐小朋友比馨儿,稍微活泼了那么一点点。”
他斜着眸子端倪了一下周以泉,果然那端脸色不是一般的差,无情地送给他两个字“闭嘴!”
罗山肚子里都觉得好笑,他整天装的若无其事的样,看来在他骨子里说不定已经对人家丫头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