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我家娘子比我帅 > 117、过年全文阅读

陪着陈大人看过试验田之后, 向南又带着陈大人去制药厂火焰山矿厂看了看, 最后还去试了坎儿井里面的水,这会儿都冬天了,偏偏地下水因为是流动且深埋地下, 反而显得还有一点暖。

“看见这个就想到了当年你院试写的那篇文章。”

那时候就觉得这写文章的人忒会想了,可谁又能想到, 当初文章中所写会这么快就成真了呢?向南也想起了自己第一回上考场的情景,此时想起来自然也是觉得好笑却又怀念。

当然, 也就是类似于高考之后对青春的回顾, 要真让他再选择回去,那肯定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陈大人还说这回他从京城出发的时候皇上还叮嘱了他好几回,让他好好给他画几幅大山县的画回去。

“老关是很想自己来的, 可惜他就是出家门去外面逛一逛都要偷偷摸摸的, 可怜得哟。”

因为是在外面,陈大人提起皇上都是说老关, 皇宫也就顺其自然以“家”替代了, 虽然跟着的郑浪他们还是能隐约猜测到。

毕竟郑浪跟张寒家里都是有些来头的,也都知道当今圣上出门在外给自己取的别名姓关。

不过陈大人跟皇上那可以写成几十个话本的君臣关系,张寒也就跟郑浪笑嘻嘻挤眉弄眼甩个表情,可惜郑浪跟在向南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板着脸假装眼瞎耳聋不为所动。

至于刘通跟金常,只觉得这个老关实在太可怜了, 听起来应该是跟陈大人一个年龄段的,怎的这会儿出个门都要被管着?

向南想着老关眼巴巴盼望着陈大人画画回去给他看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若是咱们大业若是处处都是平坦大道, 关叔想要在北边走动就方便多了。”

事实上交通对于一个国家的军事战略性地位有多重要是谁都知道的,正所谓兵贵神速,可惜真的要实现起来却着实不容易。

要知道华国都是建国后六十多年才实现的,大业朝尚且还是小农时代,不用说也知道不可能跟向南自己曾经所在的华国相比。

十一月下旬的时候陆陆续续下了几场小雪,直到十一月末的那天晚上才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一片雪白将北肃郡完全淹没。

陈大人裹着衣裳喝着烫得温热的小酒再欣赏一下雪景,别说,还挺惬意的。

可惜向南这边却是翻着关于大山县甚至北肃郡的气候数据本子皱着眉头。

去年大山县的雪虽然也是十一月中旬才铺上的,可事实上第一场雪也是十月末就下下来了,可今年却是十一月中旬才陆陆续续下了些小雪,还是那种落下来就化开的那种。

前几日向南派人查看了一下郡城那边以及附近县城铺雪情况,总体趋势都是积雪延后的。

天气有些反常,向南开始愁明年会不会没办法像这两年这般风调雨顺。

向南放下卷宗,叮嘱庄子那边多划半亩地的面积出来加紧冬季土豆种植,土豆生长在地下,且旱涝都能适应,若是明年真有个啥情况,多种点土豆是比较好的选择。

开春之后向南准备尽量多发放土豆种,另外宣传队那边也不能放弃对村里初次尝试大棚种植土豆的农户的询访。

当然,大雪封山的地方向南也没办法,毕竟不能这种情况下还让宣传队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活,所以询访的也只能是县城附近那一二十个村子。

“下雪晚的年头也不是没有,再则现在咱们耕地浇灌也有坎儿井解决,大人很不必如此担忧。”

宋县丞说是这么说,可自己劝着向南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转身自己却是又去检查了含劲草储备量以及县衙粮仓。

另外还将县城外的大河也跑去看了两回,气候异常导致的灾害,无外乎干旱或洪涝,粮仓与河重要,制药厂那边也需要保证能够持续运行。

毕竟这制药厂若是出问题了,结果将会导致整个大山县几乎每一个家庭的一项经济损失。

而且去年送了药去边城军营,那边传回来的反响还不错,朝廷继续向他们下购买订单,若是止血散供应出了问题,对于军营那边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问题。

今年因为这个,宋县丞连春节都没回家,也就亏得向南没有看出来,要不然铁定愧疚,毕竟他也就是一种推测。

这却让宋县丞陷入了无法缓解的忧患中,大冬天的都叫了衙门里暂时闲下来的衙役帮忙将粮仓里该修的修该补的补,连老鼠洞都用水泥抹了缝子,就怕粮仓里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存粮被糟蹋了。

外面积了雪,向南这会儿是真的闲下来了,等年前照旧送出去几车年礼又收到几车年礼,向南到这个时空的六个春节也就过了。

今年有陈大人跟大家一起过,家里最高兴的莫过于笑笑了,毕竟陈大人那性子跟笑笑自然是能玩到一处去的。

笑笑十一月里过了三岁生日之后几天就是向南二十六的生日,想想六年前跟赵悦成亲,向南这一晚又很健忘的忘记了当初自己抱着凳子哭了之后发的誓,又一时兴起喝高了。

还没散席呢,当着宋县丞陈大人以及两个孩子的面儿向南就抱着媳妇儿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废话,有的能听清有的含糊不清,总之就是抱着赵悦脑袋埋在对方肩膀上,搞得赵悦脸都红了。

好歹这也是当着外男的面,实在是不像样子,还抱着她撒娇。

不过想想明儿这厮醒来知道这些之后肯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陈大人跟宋县丞,到时候偏偏又不得不见,赵悦顿时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了,正所谓有了对比就有了底气。

并且赵悦也下定决心下次待客的时候掐着自家男人脖子都不许他再喝多了,喝一次闹一次,还回回都找她撒娇卖痴的,放在两人房间里的时候自然是种乐趣。

可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难免要被人私底下笑话。

陈大人倒是看戏看得起劲,还故意逗向南,“怀允,阿悦说明儿就要带娃娃们回老家不跟着你留在大山县啦!”

醉酒的向南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就是怀允,阿悦可是他媳妇儿,咋能带着娃不跟他一起了?

向南顿时就着急了,可惜舌头已经打结了,说起话来也是含含糊糊找不到调儿,到最后向南干脆不说话了,一把就将人给抱着出了待客的偏厅,踹开房门顶着外面鹅毛大雪就脚下飘着往正屋那边跑了,连孩子都不管了。

阿泽伸着脖子瞅着爹确实没有把娘摔到院子里,这才放了心,放下筷子去关了偏厅房门,回来后还板板正正的跟陈大人和宋县丞替自己爹致歉。

“师公宋伯,父亲失礼之处还请二位长辈见谅。”

说罢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一双小手端起自己的杯子以茶代酒跟两位碰了一杯,把陈大人逗得笑得不行,直说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钟清清这两年到底是如何祸害他徒孙的。

笑笑三岁多已经懂事了,能听得懂大人们说话,自己说话也算利索,这主要也是因为笑笑是个话唠。

喜欢说话,常说常练自然口舌就伶俐了,这会儿见哥哥跟陈大人和宋县丞碰杯喝茶真好玩,自己也晃着两条小短腿跳下了自己的专用椅子,端着自己的小杯子奶声奶气的要跟师公碰杯。

为啥要先跟师公碰杯?因为师公跟她玩得最好呀,来了这边还找了木匠给她打了小木马,她爹给小木马加了小轮子,每天笑笑就喜欢让人骑在小木马上让人拉着她跑来跑去的玩。

通常拉小木马这个活儿都是白云或者蓝天来,可惜蓝天白云他们都像去年那样被放假回自己家陪家人过年去了,要不然笑笑也是要跑去找他们碰杯的。

第二天向南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连早上的汤圆都是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赵悦扶着靠在床头囫囵吃了几个,甜得发腻,向南不喜欢吃,不过还是皱着眉头使劲儿按照家里的人头给吃了几个。

吃汤圆么,向南就求个团团圆圆,家里加上娘一共五个人,向南就吃了六个,多吃那个是提前给自己未来孩子备着的。

给笑笑过完三岁生日,向南就已经在打着劝媳妇儿再生一个崽的主意,可惜赵悦一直不愿意,声称自己现在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再来一个她就要累死了。

向南很不明白为啥自己在媳妇儿所说的那三个孩子中。

春节这么一过完,向南又开始日常办公,今年米老头修了年假,要过完元宵才回来,去年还以为留在这边能过个清静日子。

结果没想到大年初二就被上司抓了壮丁开始忙着整理县衙里各种卷宗啊册子啥的,今年说不定又要干啥。

米老头这回学聪明了,再也不嫌弃家里儿子闺女女婿儿媳孙子孙女们闹腾了,再闹腾只要他叮嘱一声不也没人会来吵他么?

总比留在县衙累死累活来得强。

因着米老头不在了,去看望大河书院学子们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向南头上,虽然现在向南是在大力发展经济农业,可读书人无论哪个时空哪个年代永远都是珍贵属性人才。

向南一开始去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说的,可等到真的面对齐聚一堂甚至很多冒着风雪特意从山里步行返回书院的学子,向南却是一时忍不住说了许多。

“想当年本官跟你们也差不多,考秀才那回院试还是参加的七月录遗,家里本来就没啥钱,若不是本官夫人钱财上的支持,怕是还要跟一群人就挤在隐含潮湿的货仓里不吃不喝两天一夜到郡城里参加科考......”

对于自己考取功名的途中所受到的帮助,向南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收到的都是善意的没有算计的帮助。

对于这一点向南也感慨了一回自己运气是真的好,说不定自己还是上天众多远房亲戚中的一员。

这个说法叫下面的学子们笑了一回,毕竟谁当官了还能说自己是运气好,可向大人说来却因为坦然而变得幽默了。

向南说了很多,有用的比如说贡院考场是啥情况又有哪些规矩,被搜身之后要注意及时查看自己的东西别顾忌形象忙着去收拾自己。

有啥响动也别好奇的去瞅,对于这些向南举了自己遇见的一些例子。

又鼓励大家平日里也要注意锻炼身体,这里自然是要举例说说那些明明有文采却因为身体撑不住而躺着提前出考场的人。

另外在号房里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考前如何缓解紧张心态,等等等等。

又有一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还没啥用的话,比如说以后无论是干啥都要对得起国家过得起养自己的一方水土父老乡亲。

“当今朝廷还是很清明的,只要你肯干事实会替老百姓着想,能为朝廷做贡献,若是遇上那等故意为难你们逼着你们要去行贿贪污同流合污的上司或同僚,到时候也别愁,算计来算计去也没什么意义,大家大可以学学本官,找准了靠山到时候给靠山打个小报告,什么都能解决。”

学子们哄笑,有人举手发问,“大人,咱们都是没啥背景的普通人,运气也不一定能有大人这么好,那咱们该跟谁打小报告求助呢?”

向南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拍着大腿反问,“废话,本官既然做了大山县的父母官,自然就是你们所有人的靠山了,哪怕以后调走了你们但凡有个什么麻烦事没法子了,都能写信给本官告一状,要是太严重了本官解决不了,那本官自然是往自己背后靠山那里寻求帮助。”

这话说得大家伙笑着笑着又心酸得想哭了。

“大人,您是不是今年就要调走了?”

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原本还轻松的大堂顿时一静,有几个年纪稍小的甚至还偷偷垂眸擦了把眼角。

向南也不想提这个问题,自古离别总是叫人惆怅的,向南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这个不还是要看咱们大家伙儿的顶头老大决定的么?总之无论你们以后有什么样的成就,或是入仕或是耕地或是继承家业经商,只要是咱们大业兢兢业业为国家发展出一分力气的人,咱们最大的靠山就是圣上。咱们能遇见这般好的皇上是咱们的幸运。”

之后又转了话题说起这两年大山县的改变,大家又有什么想法,这才算是将低落的气氛扭转了过来。

最后向南又鼓励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能去投到县城城门口的意见箱里。

“大业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大家庭,圣上是咱们的领头羊,有了大家强大才有小家的安定幸福,无论咱们是何种身份,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只要有心,都能为国家的发展出力。”

这番轮调自然是之前向南就在皇上面前提过的,要不然向南也不至于当着学子的面说,要知道说不定以后这群人里就会有他未来的同僚,今儿说的话自然是不可能一点不露出去。

好在皇上对于向南这种轮调也挺赞同的,加强皇权跟领头羊轮调并不冲突,这种轮调甚至还能调动老百姓对整个国家发展的积极性,认为自己每天的付出都是在为国家的强大做贡献。

一种爱国的澎湃情怀自然而然涌现。

爱国,并不一定非要等到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