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了片刻,坚决的道:“不行,我不能和你说。”
他一副大义凛然,不畏牺牲的模样。似乎是因为骨子里的倔强,袒护同伙。
夏琼眯眼看了看那少年,会心一笑。
接着,他从袖中偷偷的掏了一些腐蚀的药粉出来,抹在了刀身上。而后当着少年的面,不慌不忙的折断了刀,丢还回去,道:“那行了,早点回去睡觉,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以后要长不高的。”
少年目瞪口呆,眸子瞬间瞪圆了几圈。他的目光一直从夏琼捏着刀看到刀落到地上,成为废铁。脸上的惊讶之色,亦是越来越复杂。
仔细看去,还能看见小的汗珠,还有微微已经颤抖的身体。
夏琼很满意他这副表现。
少年目光中似乎动摇了些什么,在一闪而过后,本在遵从道义的心思,又恢复成那副高傲得比孔雀开屏还要夸张的样子。
这少年,实在是有趣。嗯,拿来逗乐不错。
若他的模样不是装的,应该心性纯善才是。或者说,头脑简单。
可惜了一副好面相了。
“走啊,不然这把短刀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以后没事,也别来打搅哥哥们。”夏琼“嘭”的将门关上。
少年还想做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丝网套住,被几个穿着鹅黄罗裙的女人,抓了去。
本以为遇险要一命呜呼的少年,大呼小叫的一直到被那几个女人打开丝网,丢到了无人的路上才消停。
“归云宫,都是一群女人,宫主也不男不女的,有什么了不起!看我不把你们一网打捞!”少年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姐姐,这小家伙,要不要查查?”有一姑娘问凝脂道。
凝脂答:“柳家的小公子,不过是一个喜欢信天拜佛的,又没多少本事的,不用管他。不过,他为何要对公子下手的事,你们还是去探探吧。柳未生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唆使他来做此事的幕后者,恐怕不太简单。”
……
柳家。
柳未生一边抱着脚抠,一边不知想些什么,想得出神。
一老奴进屋来,端了差点给他,一脸笑嘻嘻。
“公子爷,曲道长要见您。”
柳未生当即怒了,一掌拍在桌案上。他怒道:“那个老头,还敢来找我?让他滚!小爷我一个铜钱都不想给他。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当我傻吗?还敢来骗我?骗了小爷家里三天的饭,小爷不问他要,他就应该感恩戴德,受宠不惊的麻溜滚了,还敢来?是不是不想要他那条小命了?”
“是是是,公子爷说的是。那?让老奴去赶他走?”
柳未生昨晚事情未成,此刻气上加气,正愁没地方撒气呢。正好,来了个不要命的。
“得得得,我去会会他。”柳未生一屁股离了坐垫,抓起糕点就吃。
他也没留意,抓糕点的手,刚刚去抠了脚。
人后邋遢,可人前,他柳未生可是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柳家公子啊。这不,刚下了地,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拉整齐了衣裳,就有模有样的出了门。
看这公子爷的走姿,可能比那教习礼仪的先生,还要有礼呢。谁知人后啊!
那位曲道长,是个年过半百的道士,穿着一身道服,人模狗样的。
柳未生忍着心里的怒气,想起来几天前被这老东西骗的桩桩件件,他已经一点点的开始记账,然后打算如何报复了。
不过,人前的柳公子从来不会失了礼数,他笑容满面的打招呼:“曲道长好啊,吃午膳没?要不要柳家的厨子,给您备一份。”
笑里藏刀,面上笑嘻嘻,心里已经开始磨刀霍霍,视那道长为待宰的羔羊。
“不必了,不必了。贫道今日来,就是想来向柳公子讨个祖师的孝敬钱。”曲道长如此说道,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谎说得,面不改色啊。
什么狗屁的孝敬钱,怕是当柳未生是孙子,拿着听到钱孝敬自己的。
柳未生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好,道长等我一一算来。近几日真是受益颇多啊,我给你多备些孝敬的家伙。”
曲道长闻言,心里乐开花了,他巴不得多要些呢。既然柳未生主动开口,他自然不会客气的。
这些邪门歪道,江湖骗子,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儿,骗柳未生这个“单纯”的可怜虫。他们那些“同门”来坑钱的,都塞满了钱袋回去的,互相间传开了,都当柳未生是个好骗的主儿来骗。
可是人总是自私的,他们也只看到了人穷开心的时候,哪里管落难后,或是那个得了甜头的人在自己面前炫耀的人,结局如何。
柳未生认认真真的给他列了单子,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对方手中,似乎将其看作那无量天尊祖师。在曲道长一脸惊异的看完单子后,无辜的看着他。
“看到了吗?”
“柳公子,这?”
“来人,将这个骗子,押入劳管院,见见老朋友。”
话尽,就有家仆上前来,躲过曲道长手中的罪证,将人押走。劳管院,是将一些犯错罪不至死的囚犯,押去干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