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也离了凳子,和季平几乎鼻对鼻的争吵。漫天飞的唾沫,打到了对方脸上。
季平用手擦了把脸,指了指他,甩了一下衣袖,仿佛如此能甩掉怨气一般的用力。他道:“你长大了,有本事了是吧?”
杨黎不想解释,存心与季平置气。虽然说当初是自己求着他回来的,可若季平没带回罗昀,到底又能有多大作用?
如今的朝廷,并不需要一个只会在战场上冲锋的莽夫,同理也不需要季平这样的人。杨黎不知何时,变得对人对事,都刻薄了。
只要你没用,他就不会留好脸色给你。不知不觉间,与人交情渐浅,更不懂深交。他身旁,本来就只有季平等少许几人可信,却还要对其薄情。
仔细想了想,稍微冷静后,杨黎道:“齐一哥哥,对不起。”
“算了,本来也张大了,也有本事了。”季平负手而立,怒气未消。
夏琼忽然斜眼看了过来,几乎自欺欺人的道:“你骗我的!”
便转身要逃去。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要么就是那水中的药有问题,要么他就是皇子。
杨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道:“孟珂哥哥,如今你也只有顶着这个身份,才能在京都安然。况且,你本来就是杨家子孙,不认,你的血也是杨家的。”
夏琼反手给了他一记打,杨黎躲过,却被又打过来的招式,给制住了。杨黎被推到桌子上一摁,被夏琼死死压制,再起不来。
论武功,如今几人能敌夏琼,何况只身怀三脚猫功夫的杨黎。
“你在利用我对吗?”
杨黎费劲的扭脸过来,看着他道:“哥哥觉得呢?”
夏琼问:“我和蓝泽一个母亲,还是永平帝的儿子?蓝泽是花娘娘的孩子?”
杨黎答:“是。”
夏琼不信,又问:“这怎么可能?蓝泽是八荒血脉,花娘娘是大秦的皇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有些事情,看着不可能,就一定做不到了吗?你不信,你再去和蓝泽验亲啊!你不是还画过花晚的画像吗?她生得如何,你不清楚?”
夏琼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和蓝泽一起合伙来骗我?我又没见过……”
夏琼停顿了一会儿,蓝泽的母亲,是花晚,是花娘娘,他怎么会没见过?今日才见过的。要不是因为花晚一口确定罗昀无药可医,他也不至于因为失神迷迷糊糊的行至议事厅外,也不会赶上这场大戏。
没等夏琼再反应,杨黎便道:“怎么没见过?听闻哥哥小时候,还夸赞过娘娘美貌。难道都忘记了吗?”
夏琼终于松开了他,仔细在回想花晚的样貌。那样美目中,依稀还能看到一张与她相似的脸。那张脸,是夏琼的,他在花晚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与那个女人相似的自己。
那又怎么可能?夏琼宁愿相信,自己和蓝泽一样是八荒蓝府的庶子,也不愿相信,自己是永平帝的儿子。
他亲手,一箭要了永平帝的命。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
夏琼痛苦的蹲下地,抱着头,脑子一片混乱。他拼命的摇头,试图忘记眼前所知道的一切。可一切巧合无缝的联系在一起,他又好像,的确是永平帝的孩子。
永平帝喜欢他的原因,还有他和永平帝性子相投。那时便有人说,夏琼像永平帝的皇子。当时开玩笑的叫了父皇,难道是一语成谶了吗?
杨黎不依不饶的要他承认自己就是杨家子孙的事实,道:“花娘娘是不是和现在的你很像?她当年倾国倾城,你如今恍若天人。”
夏琼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自顾自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