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许是看不得蓝泽这副样子,花晚命令道。
蓝泽似玩倦了的孩子一般,爬了起来,坐到了花晚身侧。
花晚脸色越来越黑,她问:“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气死我?”
“能气得到你吗?你不是不喜欢管我们吗?”蓝泽心不在焉的道。
“一个两个都给我找男人,现在可好,丢的那个找回来了,又是一个断袖!”
蓝泽道:“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自己生而不养,生而不教,怪得到谁?郁扬哥哥还好,最少你还陪了他几年。到后面出了事,火也烧不到已经跑到了五国的他。”
“那你呢,什么时候跟你哥学坏了,和他一样去招惹男人?”花晚气极,花容微颤。
蓝泽冷笑,笑得可怖,看着她道:“不是你害的吗?要不是你不管我,我会被徐泽抓去,差点就进了油锅。后来,又会跟什么八荒之主扯上关系,成了什么狗屁不是的假少主吗?你知道蝴蝶谷是什么地方吗?”
“蝴蝶谷怎么了?”花晚自然不知,只是冥冥之中,有些感觉,那里会有让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发生。
可每任八荒之主出来,也没见出什么状况,就连蓝泽,也是一脸冷静的出来了。
蓝泽道:“你知道为什么八荒之主不能世=袭吗?”
花晚不答,她确实不知,曾经猜测,许是蝴蝶谷有什么要让人断子绝孙的东西。至于因何而断,她又没进去过,怎会清楚。
“八荒之主,不论真的还是冒充的,都没办法生儿育女了。”蓝泽一脸阴郁。
“到底怎么了?”花晚厌恶极了蓝泽的墨迹拖沓,恨不得马上知道情况。却自己想远了,心底凉透。
不会是……
“怎么,那儿还能将你变成了太监不成?”花晚咬着牙说完,可如果这是真的,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好受。
蓝泽还是笑,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想告诉你。”
花晚松了一口气。
“孟珂哥哥,你打算怎么办?认还是不认?如果我说的话有用,还是请你不要去祸害他了。他这一辈子,已经很惨了。虽然他在之前就已经误入歧途了,可蝴蝶谷那种地方,他去肯定比我去危险。”蓝泽道。
花晚嗤笑一声,道:“是吗?”
“是。”
“你认为他可以成为真正的八荒之主对吗?不然,他也不会比你危险。”
“是又怎样?你打算利用他吗?不过,好像没那么容易呢。”夏琼不是蓝泽,武功胜之,没有八荒之主的虚名,也有归云宫,有大秦垫着。
说到底,蓝泽觉得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等到别人不施舍东西给他了,他自然而然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觉得我没办法牵制威胁他吗?”花晚问。
蓝泽闭目,有心无力的道:“你有。可你不觉得很累吗?乱世走过几十年了,还不够吗?”
不累吗?
当然累。
可是天涯海角,何处安定,何处又能为家?江山之大,她一动,五国八荒齐乱。到如今身无定所,不过是自己造的孽。
她这一辈子,到底想干什么呢?为何到如今,还不肯罢休?若是常人,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孙儿满地,安享晚年了。
可她呢,顶着一副姣好年轻的容貌,四处飘荡,到底为何?
蓝泽握住花晚的手,道:“母亲,放手吧。天下握在手中,也没什么意义的。荣华富贵,早已足够。山珍海味,也尝遍了。坐在龙椅睡在龙榻上,只有高处深寒。虚渺的权力,握在手心里,吃不了也看不了,有什么意思?”
“为了活下去,人要不停的吃饭。为了舒服,夏要乘凉,冬要避寒,四季更迭,所穿衣裳不同而有不同感受。乏了要睡觉,睡足了无聊,又要寻人聊天耍子,解闷过日子。”
蓝泽重重的压下一口气,接着道:“其实人生在世,柴米油盐才是最重要的。既已温饱,何必为难自己去寻过多繁华来镶嵌己身。花花绿=绿,如开屏孔雀般,是要学戏子做戏给人看吗?
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你篡权夺位而流离失所,又真的很快乐吗?人道京都繁华,盛世太平。可如今的京都,街巷再繁华,也没了以前的滋味。”
蓝泽抬眼看着花晚,问:“母亲可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