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是养出的蛊蝶太多,有些失血了。
忽然听到他咳嗽的夏琼,皱了皱眉,道:“你着凉了吧,不要将脚伸进水里了。”
蓝泽笑笑,用脚丫扬起一片水珠,道:“我其实很喜欢水,却也怕它。八荒有很多的水。”
他忽然想到,自己将杨黎的玉佩,丢进了八荒最深的落神河中。他本以为,二人今生无缘了。谁知,竟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切成真。
可那块玉佩捞不上来了。
那可是,杨黎求来安放灵魂的玉佩。
当时的蓝泽没有半点后悔的丢下它,再后来的时候,不敢下水,也不确定过了一段时间后,它还在不在那儿。
所幸杨黎不知道自己是拿着那块玉佩的人,就算自己找不回来,也没关系。
“我也有点点怕水。”夏琼道。
“是吗?”
“嗯。”夏琼点点头。
一入水就欲望全消的人,跟着罗昀这个畜生,多吃亏。
蓝泽眯了眯眼,似乎是因为笑,也像是因为光太刺眼。他道:“子皓说,你最怕蛇。只要见了那玩意儿,就……”
“就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万一我要是在这儿就死了怎么办?”蓝泽取笑那气得脸色发青的人。
“八荒有种巫术,是关于驭蛇的。它的厉害原本与蛊蝶并列,只不过后来八荒之主学的都是唤蝶之术,这巫术就极少人练了。若是郁夏哥哥教你驭蛇,你说你敢不敢?”蓝泽问。
夏琼想想就觉得全身发毛,道:“敢什么敢?那也得他会啊。”
蓝泽轻笑:“他会的。”
“嗯?”
“可能就是因为你怕蛇,从来没用。你要知道,有些蛇类自身就带有毒素。驭蛇杀人,远远好过蛊蝶。”
夏琼心中疑惑,问:“既然驭蛇胜之唤蝶,为何八荒人主研习唤蝶。”
蓝泽道:“因为是蛇啊。你觉得有人敢用命打赌,蛇一定不会咬人?小时候,长辈们只要说起驭蛇一事,就会有那么几瞬间噤声。然后,开始讲很久以前,有个养蛇人的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个人救了一条雪地里快冻死的蛇。将它抱在怀里带回了家,还给它生了火取暖。蛇一点点的恢复,那人面对的却是,即将被这恩将仇报的家伙,反咬一口。因为这个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故事,八荒没有几个人敢做养蛇人,去练驭蛇巫术的。”
夏琼听了这个故事,笑道:“这个故事,我们五国也在传,好像是海外传过来的吧。一样的故事,道理却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意味。这个故事,在我们这里,是教我们分清善恶,有时候慈悲发善心,也要长眼睛。”
对一个故事的理解,也能看出,八荒为何被大秦叫做蛮族。
蓝泽似乎有些不高兴,话里酸味漫天,不知是酸的自己还是夏琼。道:“嗯--八荒的确不如五国的礼仪之邦,诗书之国。我们那儿能找得到识得诗书的都难,你们这儿啊,随便拉个人都是文绉绉的。”
“也不是,大秦重武轻文,对诗书文采不太看重的。”
“是哈,三年一次武考,五年才一次文考。确实,重武轻文。”蓝泽在笑,不知在笑什么。
夏琼道:“你不觉得有时候,文官实在太没用了吗?他们的阴谋诡计,比后宫那群小肚鸡肠的女子还要多。要说有什么用,除了会争些口角也没多余用处了。清廉有用的文官,大多又出不了头。”
“还是学武好,能护着自己。”
“嗯。”
不论文官有何作用,夏琼毕竟武将世家出生,自然有些看低这些文官的意思。再者说,大秦建国数十年,也确实没出过有用的文官。一个个的,都是吃皇粮的蛀虫。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花花肠子那么多,那些没用的人,去收买人心,也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