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行凶当日,眼见了一切的宫女,此时正跪在议事厅中,颤颤巍巍的将所见一一叙述。朝堂上,有人听了心惊,有人听了感叹,也有人迫不及待的要解决蓝泽。
蓝泽虽然已经不是八荒之主了,可自身本事却不容小觑。照他为了助杨黎杀害了许启来看,八成是杨黎的人,要反叛的乱党,怎么容得下他。
“陛下,当日实情已经水落石出,自当全城通缉蓝泽,以告慰许丞相在天之灵。”又是那位不知死活的张大人。
杨黎轻笑一声,目光涣散的看着他,这诡异的眼神,让得堂下的张大人不由得起了一个冷颤。
杨黎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可他偏要保下蓝泽,而且是不损自己分毫的保下。
他微微扬唇,冷静的道:“哪里水落石出了?就不能是这个宫女给收买了,在此胡言乱语?”
“陛下,事实就在眼前,为何还要庇护外族人。”北蛮是外族,南梁是外族,八荒更是外族中的外族,八竿子都打不上亲戚关系。
不该袒护外族人?
杨黎嗤笑一声,道:“张大人,你如此想除掉蓝泽,莫非是与他有何深仇大恨吗?小宫女说的话,信得了吗?朕告诉你,宫里的女人,都信不得,个个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都不一样。这些宫女婢子更是如此,给她几个钱就帮你办事,吓唬吓唬为了小命她就听你的。这些女人,没一句信得了的。”
“陛下……”张大人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朕告诉你,那日黑衣人欲刺杀朕,蓝泽追杀到那儿。又想到朕交代给许丞相的一点事儿,便叫人进了角落里。正在那时出了事,也不过是巧合罢了。他杀了黑衣刺客,是大功一件,朕岂有责罚人之理?”
张大人身为许启的爪牙,自然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听命做什么的。杨黎的话,不过是想为蓝泽开脱罢了。
杨黎没等人回话,就忽然站了起来,冷冷的对张大人道:“张大人莫非是嫌这位子坐得太安稳了,屁股生疮,坐不得了吗?”
一个从小饱读圣贤书的贵族子弟,此刻竟口出粗鄙之语,还面不红耳不赤。叫乱臣心慌,忠臣皱眉。
“得了,拿了这个月俸禄,回家种田也好,养猪也好。别在朕跟前烦着。”
“陛下,微臣忠心可鉴,忠言逆耳,陛下请三思。”张大人衣服大义凛然的样子,倒叫杨黎显得不仁不义了。
杨黎哈哈一笑,道:“你女婿看守宫廷不严,朕已经宽恕了。你莫要在此得寸进尺!小心朕直接斩了你的脑袋!蓝泽是朕的朋友,许丞相也非他所杀。你屡屡跟他计较,估计见不得人和做了亏心事的,是你才对吧?”
随便斩杀臣子,不论是否忠臣逆臣,都是不智之举。斩忠臣天怒人怨,斩逆臣还得有得当的理由。
那位张大人,显然是看清了这一点的,又要起逆。杨黎挥袖,板着脸道:“张仪,你再不知好歹,朕就地斩杀了你!朕并未想过要做什么明君。你拿着你那副威胁明君的架子,对朕无用!”
他拔下了龙椅边用来防身的剑,指向张仪,嘴角扬起一抹刻薄的笑,阴恻恻的道:“暴君虽遗臭万年,可身前轻松自在啊,为所欲为,无牵无绊,多好。然后你们这些老东西,连说句话的地儿都没有!”
杨黎将剑丢到了议事厅中央,正插在张仪所站位置的前方三尺处。张仪浑身一抖,冷汗直冒。
“朕今天能在这里听你们说那么多话,就说明我还是有点救的。都别给脸不要脸!要办案伸冤查证等等,到刑部去跟查大人说。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堂下静默。
“张仪,不论你今天所说是否属实,都要论罪!你一开始拎着个宫女进来,朕不打算跟你计较的。不过你后来说了那么多,朕真是烦你得很!你这是当了两朝元老,真是老了吗?做事都不带脑子的。回乡去种田吧!”
杨黎回椅子上坐好,问:“还有谁有事,说之前想想别的地方能不能解决,别什么都问朕。当皇家的俸禄,养一群废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