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半敞。
夏琼推开了罗昀。
“你要禽=兽不如啊,才刚卯了劲儿折腾完,还来?”夏琼将笔随意扔到了桌案上。
他们二人可不就是因为干完了好事,才能这般平静的坐在这儿吗?
瞧着那眼前的一张大花脸,忍不住噗呲一笑。
罗昀抹了抹脸上的墨水,一只手都是黑的。刚尝到了甜头,心里还是乐滋滋的,哪里有要生气的意思。他淡然的拿起笔,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准备用那笔头去戳夏琼。
夏琼拼命的挡住脸,求饶般喊道:“你不要乱来啊。”
罗昀将他摁住,笑着问:“那你刚刚怎么对我胡来?”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长得这么好看,你长得这么丑。”夏琼嬉皮笑脸的道,说出对方长得丑和毫不谦虚夸赞自己的话,也不觉得别扭,也不觉得羞耻。
罗昀也不是想坏了他这张脸,留着给自己看也是一桩美事。他大度了些,将笔放了回去。举止上不计较,嘴上却计较起方才他说的话了,道:“哥哥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
夏琼见危机一过,将护住脸的手放了下来,道:“可不是吗?”
他捏了一把罗昀的脸,笑得有些绷不住了,口是心非的道:“可难看了,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要说相貌,当初京都世家公子中,排第一的可是罗昀。而夏琼呢,连第二都没排上。他倒也真敢厚脸皮说人家丑,又说自己好看。
夏琼如今似妖般俊美,完全是因为这几年不知道吃了什么,这般年纪了,还能越长越好看。要是再排一次,估计罗昀是比不上他了。可惜,光阴不重来。
这世家大族公子,公子指的只是二十五以下的小公子,都是可以拿来说姻缘的。他们二人这个年纪的,应该是牵着娃娃去学堂念书了,哪里还能跟一群小朋友争榜。
虽说确实还能说姻缘,可年纪毕竟都是人家叔叔辈的了,老脸还是得要啊。
夏琼忽然觉得,也该让那些侍女小厮改改口,别叫他公子了。免得叫他因为自己的臭不要脸给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少年郎了。
“牛粪?哥哥是说自己吗?”罗昀故意装傻充愣。
夏琼凶道:“我说的是你!”
罗昀笑笑,道:“齐一哥哥说,孟珂哥哥无论到哪里,都是鲜花满地开。到哪哪里的草茂盛,试问除了肥水臭粪,谁有这么了不得的本事?”
“放屁!我哪里让花草茂盛了?齐一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哈哈哈,你不是当纨绔,纨绔那一列就气势汹汹。当了才子将才,那边的人就精神抖擞的吗?”罗昀恍惚间想起当年的夏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要说这么一番话。
罗昀愣住了,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发懵,生疼。他捂住了脑袋,不再束缚夏琼。
夏琼见他不适,嘻嘻哈哈的脸立马变了色,扶住他问:“子皓,你怎么了?”
罗昀抬头去看夏琼。
“我想京都随便拉一个人都比你强吧?你说是不是?”他仿佛看到了,越国公府夏琼所住小院的一棵大树。树上,有年少的他们,因为性情间的膈应,争论不休。
他记得当是,就是问了夏琼这么一句话。
“哪有的事,纨绔子弟,我第一。”耳边,似乎听到了这么一句回答。
眼前的人脸在模糊。
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夏琼,不知廉耻的拿出纨绔身份来当荣耀,冲他炫耀。
罗昀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朦胧中,有一扇门被关上,他歪过头去看,只见到了一角衣袖。那时的他,眼角滑落了一滴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就是不舍得的心绪在心中翻涌得厉害。
夏琼看到了,闭上眸子不到眨眼间的罗昀,眼尾滑落了一滴泪水。
“子皓!”
“子皓……”记忆中,好像有一个人,悲伤的叫着他的名字,满是不舍,又满是无奈。
罗昀拽紧了夏琼不整的衣衫,似乎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