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拐角,夏琼忽然往回转身。
郁夏怎么解的他的毒?蓝泽不是说只有用命抵命才行吗?郁夏称蓝泽为少主,估计知道的解读之法不会多于蓝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透过枝叶看向归云梯的终端,夏琼一步也不敢往下走了。
万一郁夏真的做了傻事怎么办?
刚刚还好好站在山上望着夏琼离开的郁夏,谎言说自己要静一静,遣散了侍女。却在无人时,突然倒了下去。
手心的伤口,裂开来。
他方才一直紧握着手,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手上的伤痕。
蛊药中有迅速修复皮肤,且痛苦很小的药,只是再也没法用在郁夏身上了。他的身体经数年药草锤炼,本来就是蛊毒蛊药的死敌,无数生灵的灾难。
血遇水能毒死水里生灵,遇到花草树木,能将其腐蚀。
如今褪去了所有百蛊不倾的血,身体却是药石难医,蛊药难入。
他本来早就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是心里实在舍不得夏琼。夏琼还在一天,他就硬撑一天。就像他所说的,只要人心里有了执念,没什么不可能的。
对,他对夏琼执念太深,无论什么不可承受的苦,他都受过了。在夏琼走的那一瞬,他正好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刹那间就垮了。
如失了堤坝的河,瞬间去得不可阻挡。
郁夏也一样,失了最后的念想,再也没法支撑。
靠着双手撑地,无力的坐在地上的郁夏,在半刻后,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
夏琼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便往回来了。走到离开的地方,正好看到了已经倒地的郁夏。
郁夏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去而复返的人。
“你骗我。”夏琼在对上郁夏的眸子后,颤抖着道。
遂迅疾丢了包袱,蹲下身来。
郁夏笑了笑,问:“你怎么去了又回来了?”
“那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不回来,就只能等到下一次来的时候,去问候你的墓碑了?”夏琼将他拽了过来,将他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坐着。
郁夏道:“我这一生坏事做尽,对你也是,专拣让你厌烦的事做。我走了,你就少个眼中钉,也能过得好些了。”
“胡说八道!我都已经不讨厌你了,你才要走,不是存心想让我难过吗?”夏琼有些生气。
“那你就不该回来。”郁夏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夏琼沉默了片刻,道:“可那样的话,我会歉疚不安的。”
“罢了,你回来也好。”郁夏道。
话说着,郁夏就拿出了一块玉做的令牌,塞到了夏琼手里,叮嘱道:“拿好。这是归云宫的令牌,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夏琼将令牌塞了回去,怒道:“我连杨定的十万兵马都遣散了没收,你想我也将你苦心经营了十载有余的归云宫上下也遣散吗?”
“你开心就好,随你怎么处置。”郁夏又将令牌塞回去给夏琼,“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你遣散了他们,只是要了他们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