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僵持不下,卿一冉起身接了旨,道了一句:“一冉,谨遵圣明。”
皇上下了狠心,一定要逼卿一冉回去。继续违抗的话,皇上便有了拿下萧澈的理由。抗旨不遵,乃是大罪。
萧澈的目标,是反了那目中无人,阴险狡诈的皇上。卿一冉作为妻子,应该帮助萧澈,去实现目标。在目标达成之前,当然是能不落到皇上手中,就不落到皇上手中为好。
卿一冉只能硬着头皮接旨,不就是治病吗?等治好了德妃,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滨州,与王爷汇合也是可以的。
诧异的看了卿一冉一眼,萧澈嘴唇微启,卿一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萧澈的唇上,“王爷,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完,转身看着那禁卫军,冷着脸说:“本王妃会随你们入宫,你们暂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本王妃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
接着,拉着萧澈的手,从梅儿身上拿过药箱来,转身折回客栈。
萧澈不舍得卿一冉离开,担心卿一冉入宫后危险重重,“阿冉,我们就是不接旨,皇上也拿我们没办法的。”萧澈有自信,皇上想在明面上对付他,是不容易的。想要对他怎么样的话,皇上的那些手段,只能在暗地里使。
但是卿一冉的想法跟萧澈不同,滨州的百姓,还等着萧澈呢?卿一冉想,如果她一人陷入危险,能换大多数人安稳的话,她愿意入那险地。
况且,卿一冉有空间在手,不可能出事。不过还有一点,卿一冉必须要担心的事,那便是她不在萧澈的身旁照料,担心萧澈的身子熬不住。
摇摇头,卿一冉找了纸笔来,“王爷,等我治好了德妃的病,马上就去滨州找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吃药,保重身体。我写的药方,一份王爷你自己留着,熬制药汤的方法,我会跟丁暝讲,王爷要听话,每天按时服药,知道吗?”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还是那样熟悉。
萧澈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点着头。写好了一份药方后,卿一冉并没有停下,而是又拿过一张纸来,将先前那份药方,原原本本的抄了一遍,接着又在下面添了一行小字,简单的写了王爷现今的病情。
等墨迹干了,卿一冉将两份药方递到萧澈的手中,轻声叮嘱:“上面那份,王爷你自己留着,一丈他们可以按着药方去抓药。下面那份,如果可以的话,就交到伊耳手上。”
宫里的御医,都能故意装糊涂,拖着萧澈的病情不医治。军营里随行的大夫,也有故意不给萧澈医治的可能,卿一冉跟夏昂立还有伊耳是朋友,如果萧澈到了滨州之后,突犯寒疾的话,找伊耳医治会比军营中的随行大夫更让人安心。
见卿一冉考虑的这么周到,萧澈心中有些自责。卿一冉这般担心他的身体,而他却总是让卿一冉担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澈抬起手来,将卿一冉拥进怀中。
手臂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卿一冉揉碎了似的,不肯松开。萧澈的声音淡淡,“阿冉,我会好好吃药的。”以前,萧澈从来没有跟卿一冉这样说过话。
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便湿润了,卿一冉抱着萧澈腰,耳朵贴在萧澈的心口,“王爷,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对不对?”
萧澈的下巴轻轻蹭这卿一冉的柔软的发丝,“会的,一定会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交代好了,卿一冉和献王府的人马,便在客栈门口分别。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禁卫军,催促道:“王妃,请上马车。”虽然说的是客气话,但是语气可一定都不客气,更像是在命令卿一冉。
直接无视禁卫军,卿一冉站在原地,直到看到献王府的马车,在眼前消失之后才慢慢转身,上了禁卫军安排的马车。
马车赶了一整天的路,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卿一冉从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领头的禁卫军:“时辰以晚,直接送本王妃会王府,等明日,本王妃再入宫替德妃诊治。”
大晚上的,就是卿一冉不困,德妃也要睡了吧!回到王府休息一晚,卿一冉还能给王爷写写信,将方才忘记叮嘱的事,写成信件,给王爷送去也行啊。
可是,禁卫军不给卿一冉回王府的机会,马车依然行驶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领头的禁卫军直接威胁卿一冉,“王妃,先前您便无视皇上的口谕,不能入宫为德妃诊治。现在皇上给了您第二次机会,您还不好好珍惜,打算想法子逃走的话,惹怒了皇上,对您还有献王府,都没有好处。”
卿一冉也是个难缠的角色,皇上想把卿一冉放在眼皮下面盯着,这样的话卿一冉和萧澈,就能彻底断了联系。
打听不到卿一冉的消息,不知道卿一冉在皇宫遭遇了什么,萧澈定会心神难安。这算是一种,折磨萧澈的手段。
马不停蹄的,终于赶回皇宫,但是禁卫军只是把卿一冉送到偏僻的冷宫休息,并没有带卿一冉去见德妃。
这冷宫,卿一冉来过,之前跟皇后闹不愉快的时候,卿一冉也是被关在这里,“喂,不是说德妃的病急着医治吗?现在就带我过去吧!”卿一冉追到门口,想要跟着禁卫军一起出去。
可是禁卫军冷冷的瞥了卿一冉一眼,“这么晚了,德妃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诊治不迟。”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冷宫的门。
卿一冉愣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想要囚禁我,没那么容易。”
卿一冉才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冷宫,等外面的脚步声远了之后,卿一冉便打开冷宫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既然皇上如此着急德妃的病情,卿一冉又怎么赶怠慢呢?卿一冉来到了揽月宫的门口,不顾太监的阻拦,大声叫嚷:“德妃娘娘,一冉来给您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