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村人围在清湖岸边,指指点点,还有忍不住咒骂的。
柳氏听闺女说了,出来一看,张氏和聂梅,连同陈家的人,都在清湖中间,冰面上惊怖紧张万分的趴着,惊诧的张了张嘴,“这又起啥幺蛾子了?”
宝胜媳妇儿一副很知道的样子,跟她讲,“还不是这个张氏,又跑来清园闹事。惹怒了清园住着的贵人了!被人扔在了清湖冰上。你看那冰,都快裂开了!哎呦呦!这冰要是一裂,那人准掉冰窟窿里啊!”
柳氏看了眼清园紧闭的大门,嘲讽的看向冰面上的几人。夹着尾巴,缩着脖子还有可能过上安生日子。现在不躲得远远的,竟然还闯上前去闹事,真是不想过年了!
“我看是想钱想疯了!这不要脸的张氏,恩将仇报,差点害死大郎。现在还有脸来找大郎闹事。陈家的贱人更可恨!直接就往上扑,硬往清园赖,真是找死呢!”
“有人骑着大马去县衙了,这陈家的人就是在找死啊!”
那根本不是去县衙!而是那个淮南王世子让人去调兵了!他们这下完蛋了!陈有福想喊一句求饶,却喊不出话来。站又站不起来,趴倒在冰面上,全身贴着冰,数九隆冬,冻的他全身发僵,快没有了知觉一样。
陈婆子和几个也都冻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全身颤抖,连吸进去的气都是冰的。
看了一会,村人觉得没啥意思,“都回家了!天太冷了!等回头官差来了再看!”
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家,也有些不愿意离开的小娃儿,拿着石头砸冰面玩,等着官差过来抓走陈家的人。
刘氏也满心期盼着,“一家子杂碎,终于能把他们给甩脱了!”
骑马赶去南平县又骑马赶回的人很是快速,不到傍晚,一帮拿着兵器的官兵,拉着木栏栅囚车就赶过来了。
村里的人一喊,连忙都跑来看。见这些官兵穿着铠甲,拿着兵器,还拉着囚车,一看就和县衙的衙役不一样,小声议论猜测着。
来的官兵队长进了清园,要拜见赵郗和聂子川。
“拜什么见?还不赶紧把人带走!?”赵郗不悦的皱眉。
他们大老远跑来,又不是公干,无非是想刷刷脸,让淮南王府知道他们的好。
聂子川去见了他们,把事情简单说了,留请他们吃饭。
几个官兵倒是识趣,没有留饭,拜见了赵郗后,出来带张氏聂梅,陈有福一家。
卫春卫狄没让赵郗的侍卫动手,自己踏着冰面,飞身到清湖上,一手拎一个,不一会就把张氏聂梅,和陈有福一家给拎到了岸边,囚车旁。
几个官兵看着,已经不说啥了,把连冻带吓的几人直接赶到了囚车里关起来。大过年的闹事,还专挑惹不起的,真够胆子!
看几个人张着嘴,又是伸着手哭着,却喊不出声音,都疑惑不已。
“他们太吵了!”卫春耸了耸肩。
见他们并没有给几人解开哑穴的意思,那队长看了下,跟聂子川拱了拱手,“大人留步吧!”翻身上马,打前走。
村人都让开路,看着囚车拉走了张氏聂梅和陈有福一家,小声议论着。
刘氏低声咒骂了一遍又一遍,都觉得不解恨,“娘的贱骚货,该死的狗东西!终于滚了!这次坐牢,最好死在牢里,一辈子别出来!”
聂四郎也大松了口气,骂骂咧咧的泄愤。
张氏和聂梅走了,陈有福陈婆子一家四个也都走了,家里没了陈三娘,娃儿也被聂二贵抱走了。这些天和张氏聂梅陈家的人斗来斗去,突然一下子清净了,刘氏和聂四郎只咒骂着高兴了一天,顿时觉得家里萧条冷寂的不行。
马上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高高兴兴的做新衣裳,好吃的,准备过年,他们俩人也没粮食,没银子,过年又能过啥年!?
刘氏到聂二郎家去,一问,孙莹儿和吉儿还在娘家住着,顿时就把多余的火气往孙莹儿身上撒,“这都过年了,还住在娘家,有这样的媳妇儿吗!?家里不收拾,男人不伺候,长到娘家了是吧!?”
聂二郎之前去接,孙莹儿和吉儿都不愿意回家。在孙老庄,吉儿时常有零嘴吃,还有表兄弟姐妹一块玩。比在白石村好,他根本不愿意回家。
孙莹儿说家里不安生,过年肯定过不好,说怕闹事的时候伤着吉儿,干脆留在娘家过年了。
一个人是清净,但洗衣裳做饭的活儿也都得他自己来,也没人帮着看豆芽。聂二郎还想趁着年前多卖点豆芽,卖些鱼多赚点钱。
听孙莹儿要在娘家过年,刘氏噼里啪啦就骂了一通,眼珠子一转,“既然那个贱人不在家,连吉儿也被带去娘家了,你一个人还要弄豆芽卖鱼,连个热饭热汤都吃不上。你爹是帮不了忙了,让四郎给你帮忙,娘在家给你做饭!”
聂二郎皱眉看着她,“爹已经把你们逐出聂家,你们要是想从我这里捞点啥……”
刘氏脸色涨紫,“二郎!我可是你亲娘!”
聂二郎才不管她亲娘不亲娘,“你们被逐出聂家,住着的宅子可还是聂家的!爹如今就我一个儿子了!”
“你想干啥!?二郎!我是你亲娘,四郎是你亲弟弟!你难道要把我们赶走不成!?”刘氏跳脚。
“没说要把你们赶走,只是提醒你们。”聂二郎冷冷的收回眼神,收拾了东西,出门去范家大院借驴车去借孙莹儿娘俩回来。
刘氏看着落锁的小院,再看旁边的青砖瓦房,心里突然升起念头。二郎看他们被逐出了聂家,觉得自己的小院子太小太破,屋子也不好,所以想把这边的青砖瓦房占了!?
一阵危机感之后,刘氏也不敢想着跟聂二郎家合并一块过年,占便宜了。因为大儿子这个人她了解,说到肯定会做到!
结果孙莹儿却不愿意回白石村过年,聂二郎拉长了脸,要抱着吉儿走的时候,她才说,陈三娘死的那几天,吉儿撞见了她。因为陈三娘不是好死,就算张氏聂梅和陈家的人都被抓走了,这个年也肯定会闹,所以不能让吉儿回家过年,她也留在娘家陪着。
孙老汉和孙婆子也疼外孙,说过年给外孙做新衣裳,买好吃的,不让他回家,让聂二郎也留在孙家过年。
聂二郎还要趁着过年卖豆芽卖鱼,哪可能会过来孙莹儿娘家来和他们过年,只能脸色阴鸷的回了家。
聂四郎看他回来,怕他来要宅子,跑过去聂家后院门外,敲门叫聂二贵。
聂二贵本来还能在县里卖豆芽卖鱼,帮帮聂二郎,自己也挣些钱。结果家里有个娃儿,占着手,挣不了钱,还得花银子喂养小娃儿。每每看见哭闹的小娃儿,就恨不得把刘氏和聂四郎狠狠打一顿,打半死最好!见他还敢来,拿着铁锹,出来就要打他。
聂四郎还以为张氏聂梅和陈家的人走了,快过年了,他来求一求,他爹说不定就能原谅他,又和以前一样了。没想到聂二贵不仅不原谅他,还要拿铁锹打他,把腿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哭。
“你个狗兔崽子,再敢过来,你的娃儿自己养活!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去!”聂二贵开始心里太过震撼,出于对陈三娘惨死状的惊怕和良心深处的谴责,一时脑热,把小丫头抱回来养。但现在他已经在后悔了,照顾一个小娃儿,根本就不是男人干的活儿!他一个囫囵觉睡不成,马上瘫痪在床的聂老汉也要轮到他伺候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
聂四郎没有钱了,自己吃饭都快成问题,哪还有钱养活闺女。想到闺女就想到陈三娘的死,他就心里瘆的慌。
村里的人都在一旁看笑话,张氏聂梅,陈家的人走了,村里清净了。这刘氏和聂四郎还要闹事,也闹不出啥花儿来了!
但有人忌讳这个,白石村前几年因为杨土根被害死,大年初一一个村都是晦气,老一辈的人都觉得过了三周年才算过去。村里如今生活越过越好,可不能再让晦气给冲了!
就有人出来威胁刘氏和聂四郎,“你们还有脸闹事呢!陈三娘死的那么惨,你们就不怕她过年的时候回来找你们!?”
这样的消息一旦灌输进脑子,就算不想,也会时不时浮现出来。
本来家里就剩俩人,聂二郎白天出去卖豆芽卖鱼,要么不在家,两院挨着,却都静悄悄的没个人来往走动。越静谧,越是让人觉得心里害怕,发憷。
刘氏本就做贼心虚,到了晚上,总觉得害怕。
而孙莹儿不回村里过年的原因也被人翻了出来,在村里说。
画眉一听吉祥从村里听来的话,眼神转了转,立马一个主意就浮现在脑中,冷笑着,“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吓吓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啊!”
“你又想啥主意了?”喜鹊看她那样子,问。
画眉在她耳边,把她的主意说了一遍,“咋样?卫春和卫狄来的时候那脸是弄的女子的脸,他们肯定有办法!我去找卫春!”
“哎…。”喜鹊要叫住她。
那边画眉已经跑出去了。喜鹊摇了摇头,“这事儿就算不告诉少奶奶,也要跟少爷说的!”起身换了身上的练武服,出去回禀给聂子川。
画眉已经找到了卫春,跟他打听做脸的事。
“做成陈三娘的样子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就见过她一次,还是远远地,做不像!”卫春摇头。
“哎呀!只要稍微像就行了!到时候给脸上抹成白的,再给抹点血,把头发披下来,再换上一身白衣裳,过去飘一下,吓死他们!”画眉只要想想,就觉得兴奋的。不吓死他们,也要把他们吓个半死!
卫春有些为难,“嫂子,你这是为难我了!”做一个脸得费多少材料,就为了吓唬那刘氏和聂四郎一回,根本划不来!
一句嫂子,叫的画眉脸色一红,瞪着他,“哪里就是为难你了!那刘氏和聂四郎之前欺压少爷少奶奶的时候你没看到!少奶奶之前差点就没命,就是那聂四郎拿着石头砸破了少奶奶的头,现在还有个疤呢!还算计着要偷家里的奶牛,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不狠狠收拾他们一顿,过了这个村,哪还有机会!”
“那我去找堂兄说一声去!”卫春说着就出去找卫狄。起码得让堂兄把他话费的材料药水的钱都给补贴上才是!
卫狄一听画眉让他去扮鬼吓人,就觉得无聊,“看不惯直接把他们杀了!”
“他们又不是江湖中人,把他们杀了官府肯定要追究的!再说这南平县是少奶奶姐夫的地盘,咱们要是在这杀了人……”卫春给他使眼色,到时候可不好陶腾。
卫狄皱眉,“那是你的事,你要去自己去!”想抠他的银子,没门!
“哎哎!堂兄!我都有媳妇儿了,还要那么多银子干啥啊!?我连媳妇儿都没有,银子也没有,你不说接济弟弟我点,总不能嫂子让我做的东西,还得让自己出钱吧!?是吧!?”卫春说着跟在后面碎碎念。
卫狄不理会,看了眼天,直接飞身朝山上而去,去个安静的地方练功去。
“喂…”卫春不满的臭着脸,回家找画眉,让她去找卫狄说。这个又冷脾气又臭的人,就得找画眉那样的才能治得住他!
画眉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喜鹊,她知道卫春武功不高,但会变脸,他们随着聂子川到京城的时候,明明就是美艳的女人。见他过来,叫了他,“我已经跟少爷说了,这事说是找你办!”
卫春看她温柔的笑眼,脸上的笑僵了又僵,“真是少爷说的?”
“当然!”喜鹊笑着点头,“这事就不要让别的人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听说做脸还得几天的功夫呢!”
卫春看她说完挥挥衣袖,就施施然离去,顿时一张脸苦了起来。没有银子,又让他自己垫付!做那么一个女人的脸…
“对了!不光脸,还有那肚子一块!”喜鹊回头,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我不干!”卫春怒了脸。吓唬两个小杂碎,用得着这么难为他!?
“嗯?”喜鹊挑眉。
看她刚才还温柔的笑眼,顿时带了一层寒光,卫春憋涨着脸,气道,“我没见过那个陈三娘!”
喜鹊又笑起来,“我知道她长啥样,可以口述给你!做个六七分像也就行了!关键是肚子那一块!”
卫春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几个丫鬟中最温柔贤淑的喜鹊也不是好惹的,他该咋办?堂兄快回来!好着急!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飘出来,云朵在厨房里笑,“做好了!做好了!快点来尝尝吧!”家里的烤箱坏了,烤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对劲儿。聂子川又给改良了下,重新打了一个。
甜甜的奶香味儿,飘散出来,顿时勾起一阵阵食欲。
赵郗拉着小七领着小六站在厨屋门外面等。
小六松开手,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厨屋,“娘!娘!我尝尝!”
“太烫了,要等一下下!”云朵捏了一小块奶酪先塞他嘴里。
“我也要吃!”小七松开赵郗的手,也进了厨屋。
赵郗皱眉,他还没有进过厨屋。他是男子,不应该进厨屋的!君子远庖厨,他哪能进厨屋!?
看他连厨屋也不进,那以后可别想闺女吃他做的一口东西。聂子川目光在赵郗身上扫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牛乳点心晾好,赵郗也只是让丫鬟端着送到厅堂里,叫着小六小七去吃。
俩娃儿每每见云朵进厨屋做东西,就喜欢围着她,在厨屋里转,不愿意出去。
云朵擦擦额头的薄汗,“好了!这些点心差不多晾好了,你们也都拿去尝尝吧!”
“剩下让她们烤吧!”聂子川捏了一块送进口中。
云朵也觉得有点累,看俩娃儿眼巴巴的看着,领着他们出去洗手吃点心。
喜鹊过来包了一包,出来找到卫春递给他,“这可是少奶奶亲手烤制的点心,给你尝尝!”
卫春还没来得及推辞,一包浓香的点心就塞进了他手里,嘴角狠狠抽了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喜鹊朝他一笑,去忙自己的。
卫春没办法,再丢也丢不掉了,尝了一块,还挺好吃,酥的他连吃了几块,浓郁的奶香味儿,不是那么甜,又有股特别的微苦,不知道掺了啥,还真是好吃!
等卫狄回来,他把一包点心就全吃完了,再去找,没有了!
还有些,是过年招待客人的,被封了起来。
卫春想了想,就找画眉要。
画眉上下打量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虽然是管吃食的,但这个点心我可拿不到!这是少奶奶亲自做的,不仅仅是好吃,意义也不同,留着过年待客的。你想要吃,就去喜鹊吧!”
找喜鹊……卫春脸色红了下,抹了下脸,还真跑去找喜鹊。
喜鹊哪里听聂子川的吩咐了,只是和聂子川回禀了下,他没有管,只让他们放手做。见卫春来要点心,怕他拖赖,又找万妈妈,想法要了一小盒,“连我自己都没吃上两块!这个给你吃了,要赶紧的动作了!”
卫春看着小小一盒散发着香味儿的点心,伸手接了下,又缩回手,“那还是你吃吧!”
喜鹊把点心塞给他,“点心给你,你可快着点!”
卫春拿着点心回屋也不吃了,就看着。看了半天,想到喜鹊的催促,忙起来去准备。
他记忆非凡,虽然只见过陈三娘两次,但做个五六分像完全没问题,到时候脸上抹上血,那肚子可以做的真实点!
忙活了两三天,终于做好了,他的那盒点心被卫狄给吃了。
“卫狄!”卫春都没舍得吃,上来就要和他决斗。
他有多半时间拿来做人皮面具这些东西,而卫狄只喜欢武功,也只练了个磨坊人的笔迹,能以假乱真。就一头埋进武功里。打卫春完全不成问题。
看俩人突然打起来了,万淼立马跟过来看,趁机学几招。
吉祥如意也眼巴巴的看着,干脆拉了比他们资历浅的来守门,他们来也跟过去看。
“兄弟俩打起来!?这大过年的,打啥?”云朵午歇起来,听家里打架,洗了脸出来。
一问,就是因为一小盒点心,顿时遭受了一堆白眼。
喜鹊看卫春的架势,连忙上来拉住他,给他使眼色。
“过年多赏你两盒!”云朵目光从喜鹊和卫春身上看过来看过去,忍不住笑,给罗妈妈使眼色让她看。
万淼几个看的很不满,“接着打啊!还没打完呢!”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看一次高手过招!
“少奶奶……”卫春苦着脸看着云朵。
云朵笑着摆了下手,招了罗妈妈进屋商量,“干脆过了年给画眉和卫狄成亲吧!喜鹊也不小了,卫春也和卫狄没差几岁吧!?”
“是没差几岁!”罗妈妈还是想再多留她们几个两年,“谁家的丫鬟早早就嫁人了的!?这底下的人手都还没调教好,少奶奶就是太宠惯她们了!等的过了年,开了春,看看底下调教的那几个能不能上手再说吧!”
“其实我身边也不用那么多伺候的人,有俩就够了!”云朵说着打个哈欠。
罗妈妈不赞同的看着她,“少奶奶的丫鬟就这已经够少的了!要我说,还得再添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外面再有四个末等的小丫鬟候命!出门不带几个人,哪里够!”让她该有的气派都得摆起来。
云朵忍不住笑,“真要有那么丫鬟围着伺候,我早晚得被养成废人!啥也不会!”
罗妈妈看她伸懒腰,上来给她捏肩,试探道,“就算小世子在,很多东西,少奶奶也不必亲力亲为,万妈妈她们的手艺也都很不错了!做出来的菜也没差多少!”
“郗儿这熊孩子的舌头跟旁的人还不一样,吃一口就吃出来了!”云朵皱着眉,她也要把小六小七培养一条好舌头!吃一口就知道菜里放了什么调料,是用什么方法烹饪的。那可是她的终极目标,现代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完成呢!
“那少奶奶也不能太累了!过年事情多,你要是累着了,等过年,还要应付一堆上门拜年的,各家的年酒,有些不去,有些还是得应酬的。”罗妈妈上个月给她洗亵衣,她小日子的时间,这个月都过了两天了。她每个月都要提前两天,身子调养好之后,那是一天都不错的。
云朵想想过年,还真有点头大,的确觉得累,“今年事情也没多太多,咋就比去年累呢!?”
“谁说今年事情不多!光小世子来清园过年,咱清园比往年的事情都多了一半呢!”罗妈妈笑着跟她说话。
迷迷糊糊,云朵又睡了一歇。
聂子川从青峰山上回来,听云朵午歇后又睡了会,叫了万妈妈,“补汤炖好了吗?”
“炖好了,少奶奶没有喝,说是晚上一块喝!”万妈妈回道。
晚上还有燕窝要吃。聂子川蹙了蹙眉,进了屋。
云朵还睡着。
聂子川把她叫醒,“想不想出去看梅花?开了好多!”
“又睡着了!?”云朵揉揉眼,看看天,“天晚了,要不明儿个去吧!”
“我刚从那边过来,折了几枝!”聂子川拉她起来插花。
小六小七也围过来,要玩梅花。
赵郗看着聂子川陪云朵一块剪枝插花,小六小七俩娃儿围在膝下,一片温馨幸福,忍不住羡慕不已。父王和母妃,他都极少看到他们那么和睦温馨的时候。
见他有些出神,云朵笑问,“郗儿想家了?”
赵郗回神,眼中闪过一抹不好意思,抿了嘴,“没有!想去看梅花!”
小七拿着花正要头上戴。
赵郗低头一看,忍不住拉她,“胖丫头!你才多大,就往头上戴花!”
小七扭着身子,就要戴花,“香!”
云朵笑看着闺女,笑骂一声,“臭美!”
“臭美是啥?”小七不明白。
“是夸咱小七长得美!”聂子川摸摸闺女的小脑袋。
小七咧着小嘴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拿着花往头上戴戴。
“我给你戴!”赵郗让她过来,把小花给她插进头发辫里,但很容易掉。
云朵扭头叫黄鹂,“给小七做的头花做好了没?”
“回少奶奶!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给小小姐戴上…”黄鹂笑着问。
云朵点头,黄鹂回屋拿了两对小小绢花绣珍珠或碧玺石的出来。
小七欢喜的弃了赵郗,朝云朵扑过来,要现在就戴花。
云朵捏捏她的小脸,挑了两小朵串了珍珠的给她戴上。
小七摸着头发辫,高兴了。
一个小头花就能把这胖丫头给哄骗走!?赵郗脸色有些不好,他要是不在这看着,还有这么多年,他不看着她,她肯定会被其他人给拐跑的!
赵郗纠结了,快过年了,过完年,他就得回京了。
过年的日子近了,村里越来越热闹。
作坊今年不仅发了布和猪肉,还有羊肉和牛肉任挑一样,不喜欢羊肉的可以换成牛肉。
罗丘还搞了个抽奖活动,东西发放完,工钱结算了,红利也分了,让每家出一个人来抽奖,彩头有首饰,摆件还有银锭子。
村里这下更是热闹了,抽到奖的,都认为是沾了聂子川和云朵的喜气,福气,来年就会过的更好!
没抽到奖的也不气,喊着羡慕嫉妒,热闹哄哄的一片。
聂家大院静悄悄的,聂老汉轮到二房了,拉到后院给聂二贵伺候了。整个前院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连个串门的人都没有。而那些红利,奖品啥的,也没他们的份儿了!
聂三贵抽到一个素银簪子,高兴的不行,让聂娇和聂晴扛着肉,拿着布和点心回家。要是俩闺女变成儿子,那家里的日子过的更好了!
刘氏看着眼红又妒恨,他们就算俩人,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新衣裳没有,就割了几斤肉。跟村里的这些人又是分肉又是布,还有奖品的人,简直恨的心里冒火。
尤其陈三娘死了之后,家里的活儿没人干了,每日挑水,做饭,砍柴的活儿得必须做。打扫,洗刷,洗衣裳的,也少不了要干。刘氏被人伺候了那么久,突然让她自己来,很是不甘心不平衡。每每干活儿,就能想起陈三娘。
年三十了,过年的气氛浓郁,炽烈。
因为清园挂起了满院子的灯笼,大门外面也挂了一排。
云朵说像红灯一条街一样,起先还不让挂。
没想到村里人家,争相效仿,都不差那俩钱买灯笼,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整个村都喜气盈盈的!
只有聂家大院,和聂家二房。
只在屋里点着灯,红灯笼,刘氏也想挂,但手里没有那个钱。他们佃的又没有地,聂二贵不管他们了,没了经济来源,过完年,俩人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不过年夜饭,刘氏还是做了肉,做了鱼,还有蔓菁,白菜,豆腐几个菜摆在桌上,娘俩一块吃。
聂四郎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会,抬眼无意的一看,就见内室有人盯着他,一张流着血的白色的脸,“啊啊——”他吓的往后一退,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刘氏被他吓了心里一紧,“咋了?”
聂四郎惊慌的爬起来,再朝内室看,啥也没有,揉揉眼再看,没有,惊魂未定的四周都看看,觉得是不是他自己眼花了。
刘氏见他到处找,顿时心里瘆了起来,“四郎!你看见啥了?”明明心里害怕,还是想要问,忍不住。
“我…我看…”聂四郎也不确定他看见了啥东西,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应该看花眼了!这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他们家虽然也上供,但因为家里死了人,还没出三周年,所以不能贴门画请门神。
刘氏看着光光的门上,空空的没有门神的门画,屋里也只点了两盏灯,还是油灯,觉得脊背有点发寒,心里一阵阵的恐惧忍不住,“快吃饭吧!大过年的!能有啥!谁敢啊!”
聂四郎应声,把凳子扶起来,忍不住眼神又朝内室瞥,忍不住惊恐的大叫,“啊!啊!”
内室里没有点灯,但像是有荧荧之光一般,照出一张有些发绿的白脸,七窍流着血。
“咋了!?咋了!?”刘氏也惊恐的跳起来,朝内室看,“啊啊啊啊啊——”
这一看,可不得了,竟是陈三娘。差点吓的刘氏心都跳出来,扯开嗓子就叫。
发绿的白脸慢慢的往外间飘,边飘边朝着油灯吹气。
两盏油灯应声而灭。
一阵阵惊恐凄厉的惊叫响起。
刘氏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想挣扎全身仿佛使不上劲儿一样,只惊恐的睁着眼凄厉的尖叫。
大过年,各家都在吃饭守夜,等待着新年。这么热闹喜庆的晚上,村子里突然传来惊恐凄厉的叫声,顿时惊了一圈子的人。
有胆大的迅速出来,互相询问是咋回事儿。
“叫声在聂勤家里呢!”确定了谁家,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那叫声,太吓人了。再看聂四郎家里,黑灯瞎火的,连个灯火都没有,却一直传出叫声,太瘆人了!
“救…救命!救命啊——”聂四郎跌跌撞撞的,软着腿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大门被他撞开,外面的人也朝里看去。
有人拿来了火把。
光一照,堂屋里顿时空了,只剩下被吓瘫的刘氏。
聂四郎哭喊着,连往回看一眼都不敢。
大过年,聂保根几个年轻人胆大,就结伴举着火把进了院子。
地上被吓瘫的刘氏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她脸色惨白,脖子上被掐的印子极为明显,因为是一双带血的手掐的。
聂铁山倒吸口气,“见…见见…见鬼了!?”
刘氏被吓的反应不过神,摊在地上,一股尿骚味儿散播开来。
聂保根低头一看地上一滩,嫌恶的抿了下嘴,把灯点着,“还是走吧!大过年的!这人不也没事儿!”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聂铁山点点头,还是赶紧走吧!他不做亏心事也害怕啊!
“恶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聂保根拿着火把出去。
聂四郎也瘫软在大门外面,说啥都不敢进家里了。
许久刘氏才反应过来,眼泪鼻涕一把的爬着爬出院子,哭喊着叫救命。
外面的人看她脖子上血手印,都吓的后退了几步,没有人理会她。见这个样子,可能真的有啥,不少人就忙返回了家。
刘氏没有地方去,不想让村里的人走,伸着手,哭着捞,“别走!别走!”
前些年还有人跟她打招呼一块说话,这两年越来越少,如今更是一个没有了!哪会有人愿意多理她。
聂四郎跑到聂二郎家,大力的敲门,哭着叫哥。
聂二郎屋里堂屋门外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屋里点着红蜡烛和油灯。孙莹儿带着吉儿不回来,还说之前撞见了陈三娘,他心里也有点憷,就点了不少灯,也和村里人一样,把院子里屋里都照的亮堂堂。
见聂四郎和刘氏的样子,聂二郎不让进门的话还没说出来,俩人就哭喊着扑了进来。
还有些没走远的村人,见他们进了聂二郎家,朝村里看了看,小声议论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挂了红灯笼,院子里院子外都亮堂堂的,就他们家不亮堂,三周年不过,又不能贴门画请门神!”
唏嘘的回了家,和家里不敢出来看的人讲,有的干脆凑到一家说话玩乐,也等着看会不会还有啥。
云朵正出来,听到了叫声,“村里出啥事儿了?”
聂子川心里都知道,是卫春在搞鬼,见她问起,摇了摇头,“估计又在闹事!”
云朵摇摇头,“安生日子不想过,那就闹!闹起来人生才精彩!”
聂子川笑着拍了拍她,“趁现在还没人放鞭炮,先去睡会。不然过了子时,就睡不成了!”
云朵白天都没有睡成,来给小六小七送压岁钱的村人挨着挨,收了人家的压岁钱,还得给别人家娃儿发压岁钱。送压岁钱不用她,但村人来家里,她却不能躲在屋里睡大觉。
“今儿个年三十,可还要守夜的!郗儿好不容易在这边过年,我早早去睡了成啥样子!”云朵说着,就回屋,让黄鹂拿纸牌,准备大家一块玩的东西。
聂子川有些无奈,拉了她回来,“小日子晚了几天了?”
云朵一愣,她都没有算过具体日子,“晚了?”
“还不确定,但你这几天先给我安分点!”聂子川握了握她的手。
头一次有孕,云朵简直欣喜的想跳起来。再次有孕,虽然没有那么欣喜激动,但依旧兴奋惊喜,拉着聂子川,“是不是真的?你快给我把把脉啊!有多久了!?不对,我算算日子,应该是月中的时候!”她不会算日子,但也知道两次例假中间几天是排卵期间,只有那几天才会受孕。
聂子川看她高兴又想跳,按住她,“玩一小会,乖乖回去睡觉!”
“嗯嗯!我白天都没有睡,我回去睡觉!”云朵顿时乖顺的入小绵羊一样,满眼喜气掩饰不住,不确定的问,“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能不能确定啊?大过年的找大夫不好吧?”
聂子川听着她不停的问题,满眼宠溺的笑,“头三月你都给我安分点!”
云朵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黄鹂拿了纸牌出来,问她要和谁玩。
云朵两眼期盼的看着聂子川,摇他的胳膊。
“我给你看着时辰,半个时辰后睡觉。”聂子川抽出胳膊。
“好!”云朵欢快的应声,人已经脚步轻快的进了屋。玩纸牌云朵不跟聂子川玩,他会算牌,几乎每次都赢。拉着自己几个大丫鬟坐一桌就开始了。
小六小七俩娃儿在一旁玩,等着云朵给他们讲故事,白天说好了,守岁给他们讲一个新的故事。
结果,半个时辰没到,聂子川就把云朵叫去睡觉了。
“讲故事找世子哥哥!”聂子川直接把俩娃儿扔给赵郗了。
赵郗抱着小七,看着守岁不守,去歇息的俩人,忍不住嘴角微抽,“今儿个不是大年三十夜吗!?”
“讲故事!世子哥哥讲故事!”小七拉着他道。
“青蛙王子!讲青蛙王子!”小六开始点播。
赵郗看了眼,笑眯眯的罗妈妈,和几个丫鬟,“婶婶不舒服?”
“少奶奶是有些不舒服,子时一过,村里的人早早起来,就开始放鞭炮了,所以先去歇息了!”罗妈妈笑眯眯的回话。
赵郗低头看怀里乖巧的小七,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有个不靠谱的岳母,还有个惯着岳母的岳父,看来小媳妇儿得他自己养� �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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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新文:农门长姐
穿越的裴芩瞬间顶上了一大盆狗血。
秀才爹赶考遇害,大伯兼祧两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爷奶不喜,村人不屑,还是大伯娘眼中钉肉中刺。
重男轻女,要卖她换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娘几个还做牛做马。
还没大干一番奔小康,那个已经死了的秀才爹又回来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两个儿子?
生活如此艰难,还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着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着手:上山!
——
住山洞,搭窝棚,吃野菜,找野果。
贫寒日子,裴芩领着弟妹,悄悄发财,闷头致富。
眼见她们姐弟发迹,那些狗血又朝他们泼了过来!
裴芩掐腰:要当渣,老娘就虐的你们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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